《渣攻{快穿}》伞下有人

1、1.画家的遗忘

　　——在寂静的雨夜，我画好了一幅画，此时，一个美人敲响我家门，似是精怪出没，诡谲怪诞。

　　街道萧瑟无人，雨丝纷飞，滴在地上化成银色蝴蝶，房屋旁的路灯昏黄绰约，明明是一支静漠孤独的杆子，它的光照亮黑夜，却唯独照不出自己的影子。
　　光让风雨显得更加朦胧，而风让蝶雨摇曳生姿。
　　这是宋查眼中的夜景，亦是他笔下的油画。
　　黑色噬人，一点微亮。
　　正如他这个人，墨发随意，高眉弓，眼角内钩，细长的单眼皮，颧骨高而不外扩，面部留白偏多，颌面平整，嘴唇线条平直，略微外翻。
　　典型的蛇系长相，浅笑时显得慵懒，不笑时具有压迫感。
　　他将笔闲置，双手交叠，撑着下颚，长腿搭在沙发上，正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画，透着愉悦。

　　突然，门铃响了。
　　宋查用布遮盖住画，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出画室，下到一楼，将门打开。
　　门开了，微冷的空气闯进屋内，驱散热气。
　　来人将头埋在宋查的胸膛，双手一下环抱住他，埋怨地说：“我好想你啊！”语气是说不出的亲昵，仿佛在撒娇一样。
　　凉意沾着胸膛和腰部，一切都让宋查感到陌生，以及难得的不明所以。
　　他一只手挣脱束缚，掐住人的后颈，往后一扯，冷漠地问：“你是谁？”

　　人露出脸庞，白皙的、光滑的、湿漉漉的，像是幼兽，小小一只，可怜无助。
　　小狗在寻求贴贴，用他人畜无害的脸蛋。
　　鬓发贴着脸，水顺着往下流淌，在白衬衫的领口渲染。
　　眼角似乎是泪光，也或许是雨滴。
　　他舔了舔唇，无措又委屈道：“我是景禹啊！”

　　外面的风触碰到宋查裸露的脚踝，是不太舒服的感觉。
　　“算了，你先放手。”声调是没有情绪起伏。
　　——我懒得知道跟他是什么关系。
　　“你别凶我好不好？”景禹却仿佛被吓到，反而抱得更紧，双腿都跳了上来，像一颗藤蔓，细长而紧绷，死死缠绕着树枝，仿佛是他唯一的依靠。
　　“别哭。”宋查也有些无奈，怕他摔倒，也怕自己摔倒，不得不垫起他的屁股。
　　微凉圆润。

　　“我才没哭。”景禹的脸在衣服上蹭了蹭。
　　宋查有种不好的联想，将门关上，单手抱住景禹，往客厅里走，把他甩到沙发上。
　　“怎么不带伞？”宋查薄唇轻言，语气略软，似是埋怨他添乱，又似是关心他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出让人心乱的话。

　　“我带了伞，可风太大了，刮坏了。”他长叹一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你弄疼我了。”声音中是委屈巴巴。
　　宋查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定晴一看，景禹正抚摸着手腕，竟然的确有红痕，并且还愈发鲜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宋查站起身来，抚平衬衫的褶皱，瞳孔凝聚，俯视着他，“你来干什么？”
　　“快帮我拿药膏呀！”景禹扬了扬头，毫不客气地指派他干活。
　　“没有。”宋查想了想，没有动作。
　　“就在电视机下面，柜子的第一层！”景禹指了指，“你帮我拿一下嘛，求求你了。”
　　“不要撒娇。”宋查撂下这句话，转身去找。

　　——抽屉真的有，太奇怪了。
　　——我明明不认识他，他对我家却似乎了如指掌，对我的态度也过于熟念。
　　——不过，我并不好奇，只希望他早点走，因为我有预感，他会打破我的边界，给我带来烦恼。

　　“你给我擦。”
　　“不要。”宋查拒绝。
　　“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

　　景禹接过药膏，打开盖子，挤出点，涂抹到手腕上。
　　宋查视线转移，才注意水溅到地毯上，洇着暗痕，上楼回房间浴室，拿出吹风机。
　　下楼，宋查要将吹风机递给他，让他吹下湿透的发丝。
　　结果，他见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场面。
　　景禹趴着，裤子拉到腿弯处，臀部高高耸起，交错的五指印在上面，白肤色上是青一块紫一块，意外有着颜色的美感。

　　宋查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做变态的潜质，因为他的第一想法。
　　——我想给他做画，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他身体上，肯定漂亮极了。

　　这个姿势让景禹上药有些困难，一道阴影覆盖住他眼睛，悄无声息的，他抬眸。
　　他见宋查嘴角微微上扬，接过他手中的药膏。
　　“我帮你。”
　　他耳畔是宋查的吐息，有点烫，脸颊、耳朵、身体都烧了起来。

　　笔沾着白膏，点在肌肤上。
　　宋查眼神虔诚，动作轻柔，节奏舒缓，他在作画。
　　景禹脚趾蜷缩，有点痒。
　　“别动。”
　　宋查投入了，便忘乎所以，将景禹的衣衫往上卷，指尖擦过的腰间、脊背，瞬间染上红色，发丝的水珠滴到红梅上，给冷艳凛然的花平添娇柔。
　　仿若是元英梅与长赢热碰撞着、交织着、难舍难分。
　　热意爬上景禹的身体，燥热滋生、不安跃动、暖味翻涌、喘息迭起。
　　凉意从宋查脚踝爬到衣衫，直至脸庞。

　　宋查跪着，他打开吹风机，将画吹干，满意至级，轻轻抚摸着景禹的碎发，还是湿的，顺便也一点点理顺吹干。
　　他直视着景禹的眼眸，才发现是标准的狗狗眼，大大的、圆润的、有雾气的，有点可爱无辜。

　　暖色光下，一切都刚刚好，柔和轻巧，淡淡的暧昧在空气中漂浮，随意自由，吹风机呼呼作响，也是在恰到好处的伴奏。
　　“你明天还来吗？” 鬼使神差的，他也在期待。
　　“当然，老公。”景禹的唇瓣也很红，光泽水润。
　　宋查自动忽略这个称谓，鼻尖轻动，指尖按住他下唇。
　　“你涂唇膏了吗？”
　　“当然，是你喜欢的玫瑰味。”
　　景禹眉毛轻挑，很是欢喜他的疑惑，一点点凑近他。
　　“可是我好害怕，怕你又把我忘记，你的冷静，每次都能把我吓一跳。” 他在靠近宋查，闭上眼睛，期待……
　　宋查若有所思，食指和中指闭拢，抵住了景禹的唇。

　　“你喜欢我。”这次终于不是疑问句了，而是坚定的肯定句。
　　“谁会不喜欢你呢？”景禹伸出舌头，像小狗，舔了舔主人的指头，带着笑意，又有点苦涩。
　　“我喜欢你。”宋查直视着他，手撑着他后脑勺，坚定而缓慢道，“迟早。”
　　在这个暧昧横生的夜晚，砸下像是一句不过期的彩票誓言，比转瞬即逝的烟花，更平添绚烂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