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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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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西到公司之后直接去的会议室。
“抱歉,李经理,让您久等了。”
一句话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双方的人两边落座,商讨方案需要改动的地方。
因为梁泽西失忆的原因,他在这里的定位跟花瓶差不多,他一边听项目负责人讲解,认真做好记录,一边分出一点注意在李修珏身上。
按理来说,今天他来不来都可以,但宋文说,是李修珏强硬要求梁泽西必须在场。
梁泽西不着痕迹的观察他,试图找出不对的地方。他注意到李修珏满脸疲态,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眼神却没落在实处。
李修珏似有所觉,扭头看向梁泽西,只看到他在认真的记笔记。
这场会议结束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梁泽西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傅昀卿发的消息。
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梁泽西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站起身要往外走,余光中看到有人向他走来。
“泽西,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梁泽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两人交往时一起做过的事情,一时间恍了神。
随后,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直不起身。
李修珏眼疾手快的搀住他,才避免他摔在地上。
“梁泽西。”
是傅昀卿的声音。
他一下班就过来了,在楼下等到现在,看着人都走光了,梁泽西还没下来,担心他身体出什么意外上来看看,谁知道看到这样让他心脏狂跳的一幕。
“哪里不舒服?”
“头疼。”
梁泽西虚弱的靠在傅昀卿怀里,脸色苍白。傅昀卿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他伸手捏捏傅昀卿紧绷的脸,把人拉进怀里:“刚才起身站的太猛了,缓一缓就好。”
傅昀卿低垂眼睑,没看他,也没接话。
只能从紧握在肩头的那只手中窥探出几分主人难言的情绪。
“阿泽,不如你去我家住,既方便我们谈合作,也方便我照顾你,这样来,也省了傅总的事儿。毕竟你出车祸,我有很大的责任。”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仿佛设身处地为梁泽西着想。
梁泽西强忍着身体地不适,看向李修珏:“多谢李经理关心,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酒店。”
话音落,李修珏地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手抓在门边框,手背青筋泛起,好像用了很大力气才稳住没让自己倒下去。
不过他很快缓了过来:“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
李修珏回到酒店,压制许久地脾气终于爆发,他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空气中某个位置,明知徒劳。
“这么久,每一次,我都是按照你说的来的,有什么用!你自己没用,却怪在我身上。他们感情明显非常好,为什么非要让我插足?说什么命定之人,他的记忆不是还被你改了,你看他理我吗?!”
刚才被他砸过的地方,响起一道机械音,本该是无情绪波动的,冷冰冰的,却硬生生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放心,会成功的,我有计划。”
“现在你后悔也晚了,你也不想死吧。”
李修珏冷哼一声。
第二天傅昀卿带着梁泽西去了另一家医院,项目做完等出结果的时间,梁泽西拉着傅昀卿低声安抚他,让他放松。
检查结果出来,各项数据都很正常,证明梁泽西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就连脑中压迫神经的瘀血相比之前也小了些许。
“昨天他突然头疼,疼的都站不住了。”
即使看到检查结果,傅昀卿仍是不安心。
医生表示理解,关心则乱,很多时候病人家属比病人反应更激烈。
“您先生前段时间出过车祸,现在还在恢复期,有一些轻微的症状是很正常的,检查结果显示您先生的身体很健康,您不用太过忧心。”
梁泽西站在他身后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真的没事,人医生都说了。”
傅昀卿眉眼舒展开,微微侧身,往梁泽西身上靠了靠。
医生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得感叹:“您和您先生感情很好。”
“那当然了,我家先生最喜欢的就是我。”
梁泽西忍不住嘚瑟起来,傅昀卿拍拍他示意他收敛一点。
抬眼和医生对视上,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梁泽西告辞离开。
是他太多心了,他现在在跟梁泽西有关的事情上的反应太大了。
仿若他一不留心,就会有什么事情在两人之间发生。
医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感慨一句:
年轻真好。
那天过后,梁泽西除了在公司,没跟李修珏有任何交集,虽说他知道李修珏身上有古怪,但眼下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梁泽西找到傅致,请他去公司主持大局,让傅昀卿休息几天。
傅昀卿表面风轻云淡的,实际上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梁泽西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焦躁不止。
梁泽西想带着他出去旅游散散心,可两个人工作,主要是傅昀卿一直很忙,腾不出时间。
于是他请傅致去公司主持大局,自己公司的工作也全权交由秘书处理。
傅致在公司顶上,傅昀卿就闲了下来。
难得的不用早起,第二天他一直睡到正中午,最后还是梁泽西担心他身体,把人叫醒吃的午饭。
透过窗户看到屋外正飘着雪,吃过饭,他窝在阳台的沙发上就不起身了。
云城今年的雪下的迟了些,往年十二月初就开始下的,今年晚了将近一个月。
傅昀卿穿了一套白色的家居服,兔子样式的,窝在沙发里,缩成毛茸茸的一团。
梁泽西拎着一袋零食,一壶泡好的玫瑰花茶,放在沙发旁的小桌子上,让傅昀卿打发时间。
他顺手把傅昀卿的帽子戴上,帽子很大,落下来,遮住了傅昀卿的眼睛。
为了看梁泽西,他不得不微仰起头,一只手将帽子边缘卷上去一点。
傅昀卿刚才一直在发呆,这会儿还没回过神,眼神有些懵然,衣服上的兔耳朵软绵绵的搭在两侧,看着很是乖巧。
梁泽西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亲,也挤进沙发里。
本来就是一个单人沙发,两人并排坐会显得很挤,梁泽西便把人抱在怀里。
傅昀卿放松身体,惬意的靠在梁泽西怀里,指使他给自己拿吃的喝的。
梁泽西一手拿东西,另一只手还不老实的乱捏,乱揉。
家居服穿在身上久了,染上傅昀卿身上的温度,入手又软又暖的,十分舒服。
傅昀卿被他弄的烦了,索性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他,让他喂自己。
梁泽西把零食袋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来回拿着给他,仍是空出一只手。
“卿卿,想去哪玩?”
“去滑雪吧,之前你答应好的。”傅昀卿又想了想,“你现在还会滑吗?”
就算是会也要说不会。
“学长教教我,我就会了。”
傅昀卿耳朵微微泛红,轻轻推了一下梁泽西靠过来的脸:“好好说话,别乱动手动脚。”
单是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根本拦不住梁泽西的动作。
到处作乱的那只手越来越流氓。
傅昀卿实在受不了了,他转过来,把不正经的某人按在沙发上:“你不记得了,我之前跟你讲过,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小狗,每天折腾的很,我妈被它闹的实在是受不了,带它去宠物医院,医生让我妈给它预约绝育手术,做完手术,之后就乖了很多。”
这个姿势下,傅昀卿要比梁泽西高出一些,再加上他被按在沙发上,只能扬起头看傅昀卿。
他看着压在身上的人红润的唇张张合合,一抹嫩红若隐若现,完全听不进去说的是什么。
傅昀卿话一落,梁泽西的手按在他的后脑勺,把人压下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说完了?我可以亲你吗?”
傅昀卿:。
……
傅昀卿头贴在梁泽西肩头,轻声喃喃:“你好讨厌。”
梁泽西手安抚般的在他后背拍着。
等气顺了些,傅昀卿抬头认真盯着他的眼睛看:“你现在真的很像小狗。”
“嗯,我是小狗。”
梁泽西顺着他的话说,接着抱着他站起来,突然的失重感,傅昀卿下意识揽紧梁泽西的脖子。
“混蛋。”
……
被叫混蛋的人将混蛋这一词贯彻到底。
刚沾着枕头没睡安稳一会儿,被抱着坐起来,迷迷糊糊的被喂了一碗粥,男人小心的把人塞进被窝,在他额头亲了亲:“睡吧。”
傅昀卿听到最后两个字,又拽着被子往里缩了缩,安心睡去。
这一睡,直接睡到天黑。
傅昀卿都睡懵了,不知今夕何夕。
刚睡醒嗓子有点哑,第一次尝试出声失败了。
他清了清嗓子:“梁泽西。”
这回倒是发出声音了,倒是他自己被声音惊到了,他不可置信的试着又随便说了句话。
混蛋。
傅昀卿在心底咬牙切齿的暗骂。
梁泽西推开门进来,先是绕到另一边打开床头灯,亮度调到最小,才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小心的拉开被子边缘。
虽然灯光已经调到最小,但傅昀卿的眼睛长时间不见光,还是被刺激到了,缩进被窝里,把自己埋了起来。
“起来吗?”
傅昀卿迟来的气性上头,不拿正眼看他。
梁泽西蹲下身来,脸与床沿齐平。
他抬抬头,下巴搁在搭在床沿的手上:“不要气啦,昨晚是我的错。”
傅昀卿冷哼一声,暗暗压下心悸:“不要装乖。”
梁泽西拉过被子,把脑袋蒙进去。
这样一来,被子掀开一条缝,昏黄的灯光趁机钻进来,映着梁泽西轮廓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睛里撒着星星点点的光,迷了傅昀卿的心神。
他凑近在梁泽西唇上贴了贴:“抱我起来,好饿。”
梁泽西拿过一件新的家居服给傅昀卿穿上,然后抱着他出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进厨房端了一碗温热的粥。
“你先慢慢喝着垫垫肚子,菜还要一会儿才好。”
不知道傅昀卿什么时候醒,菜凉了再热一遍口感没那么好,他只是把菜都切好备着。
热气腾腾的饭菜下肚,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吃过饭,梁泽西又把傅昀卿抱回床上,换回睡衣。
看着傅昀卿乖乖的任自己摆弄,心里欢喜的紧,没忍住又亲了上去。
“傅昀卿,我爱你。”
一时间,傅昀卿愣了神。
傅昀卿脸贴在梁泽西肩上,轻声抱怨:“你怎么这样。”
其实并不如梁泽西所想,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从知道梁泽西出车祸开始就不太对劲。
并不是来自梦境的影响,而是来自他自己内心深处,他在恐惧。
恐惧的源头,在于梁泽西。
不是他不相信梁泽西,而是那种恐惧是烙在灵魂深处的。
好像他曾失去过梁泽西,甚至失去的更多。
梁泽西的直言示爱,更多的是给他的一种承诺。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傅昀卿,他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