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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死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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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嘿嘿一笑,露出小虎牙,不敢接话。
“这人好像伤得很严重,在这里冻上一个晚上,估计活不成了。”小厮疏淡的眉毛皱成一团,很同情躺在地上的人。
废话,不严重能昏迷不醒,这种程度在现代能进ICU!
救了他,我们都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砍头。游之羽翻了个白眼,好心也不能乱用。
游之羽杏眼一瞪,“你一直劝我救他,莫不是间谍?”
小厮慌忙摆手,额上的汗水飞滴在地,“不是的,我只是感同身受,我跟姐姐被白虎帮的流氓欺负,是大当家及时出现救了我们,我和姐姐才能平安活下来。看到这个人觉得同病相怜。”
小厮眉眼稚嫩不超过十岁,又黑又瘦,三个月前才来寨子,就给二小姐做跑腿。
还是个童工!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中山狼的故事,你听过没有?”游之羽幽幽叹气。
只见小厮挠挠头,不明所以摇摇头,眼神清澈懵懂。
“这两个故事告诉我们,好人救了坏人,却被反咬一口,我掐指一算,这个人就是个坏胚,心肝都黑的,所以救人也要擦亮眼睛,不然就会被坑惨!”
小厮嘴角抽搐,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二小姐会算命?
凛冽寒风吹过,小厮缩了缩脖子,眼含同情的看着赵巍身上的羽箭,这个人长得白白嫩嫩,额头饱满,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反倒是二小姐嘴边阴恻恻的笑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游之羽迟疑一下,脱下身上的披风,甩在赵巍身上,温暖的披风一脱,凉风从四面八方直灌入她的脖子,她恋恋不舍看着披在赵巍身上的披风,缩了缩脖子,别开眼。
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吧。
赵巍朦胧间感受到一股暖意,模模糊糊听到有一男一女在说话,他闷哼一声,可惜他的眼睛就是睁不开。
“二小姐,他好像……”小厮跟随游之羽步伐,刚走出几步,心怀恻隐回头望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赵巍。
游之羽忍不住暴躁,利落转过身,居高临下叉腰看着小厮,佯装生气,“你忘记我们什么身份?不知底细的人也敢往寨子领!”
小厮点点头,不敢忤逆二小姐,生怕惹恼她,一个鞭子甩过来,皮鞭打在皮肤上,热辣辣的痛。
“别磨蹭,我们回山寨去。”游之羽声音有些严厉,拿着马鞭抽了一下地面,飞沙走石。
没错,只要不把他带到山寨,那她的小命就能保住。
“救我。”地上的伤患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低声呢喃着,大手握住了游之羽纤细的脚脖子。
游之羽吓了一跳,想要挣脱,赵巍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越握越紧,游之羽连棉鞋都踢飞了,还没有摆脱赵巍桎梏。
“小四儿,你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游之羽气急败坏。
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赵巍那只手好像在她的脚腕上粘上了万能胶,死活都掰不开。
游之羽无可奈何,咬咬牙,“喂!你拽着我,我怎么送你去医馆?”
赵巍狐疑盯着她,手劲一阵松,一阵紧,犹豫了好久,才慢慢的松开。
游之羽也没失言,与小厮合力将赵巍弄到了马上,驮着他前往医馆。
两旁深黄红褐,火红的枫叶层层叠叠,太阳一照,如同红霞金光,光斑照到游之羽瓷白如玉的肌肤,绒毛泛着光泽,小厮牵着马,她则是优哉游哉的走着,欣赏美景,不时露出微笑,酒窝浅浅。
活着真美好,她吸鼻子,冷冽的空气吸入肺腑,她觉得神清气爽。
小厮单纯,怕路上被赵巍给策反,做出不利白马寨的事,她只好也跟着一起前往。
小厮挠挠黝黑的小脸,觉得二小姐浑身气质似乎变得不一样。
骑来的马已经死,可惜那匹汗血宝马,是游翼送二小姐的。
“二小姐,汗血宝马怎么突然就中毒了呢?”小厮挠挠头不解。
在原主残存记忆中,看见游楚楚一大早鬼鬼祟祟出现马厩,被游之羽呵斥几句。
不用说,下毒之人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游楚楚。
两姐妹一直针锋相对,游楚楚暗地里跟游之羽较着劲,游翼劫大宛的商队,送了游楚楚几匹香云纱,汗血宝马则给游之羽,游楚楚也想要汗血宝马,香云纱她又不舍得。
鱼与熊掌哪有兼得?
幸好到达医馆,赵巍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没有继续作妖,她扔下一锭金子给坐堂大夫,就出门了。
她回望着妙春堂黑漆描金招牌,拍拍手,有种将垃圾扔掉的顺畅感。
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游之羽后背,寒意森森,游之羽转过身,只见人流如织的街道。
“小四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小厮疑惑左右看看,“没有。”
游之羽收回目光,携着小厮,租了俩马车回白马寨,回到了山寨大本营已经累成狗,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太阳初升,云蒸霞蔚。
游之羽全身裹着大袄子,围着村子晨跑,胸腔吸进的空气都是冷的,一边慢跑,一边观赏清晨的山中美景。
连绵不断地山脉云雾笼罩,一排排屋舍整齐划一,青烟袅袅,鸡鸣狗叫,有种陶渊明隐居山林的美好。
比喧哗灯红酒绿的城市好太多了。
跑着跑着,迎面撞上一副铜墙铁壁,像铁板一般,撞得她眼泪花直流,鼻子扁塌。
“谁!一大早莽莽撞撞!”游翼中气十足,霸气外露,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来人的嗓音,震得游之羽揉揉耳朵,后退两步,也想回骂过去。
毕竟这二小姐的人设就是蛮横泼辣。
定睛一看,那人不英俊,面目正气,不怒而威,身材魁梧,身披黑色大斗篷,斗篷被风吹得猎猎飞扬,他腰佩大刀,刀柄嵌着一块红宝石,在初阳下烨烨生辉,一看就知道要出去干——坏事。
山寨大当家游翼,也就是她现在的老爹。
看清来人是自己乖女,他浑身的霸气卸下来,雄赳赳的公鸡瞬间变成护崽的慈爱母鸡,
她真怀疑游翼会脸谱之术!
他吃一惊,“闺女?”
现在是卯时,闺女哪天不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撞疼了没?”游翼语气放软,目光慈爱,粗粝的手指摸摸她的红了一大片额头。
他钟爱姨娘颜蕙兰,可惜姨娘去世早,爱屋及乌,他格外疼爱二女儿。
游之羽在现实世界跟爸爸感情淡漠,说话也不多,更别说现在这样温情的时刻,她有些手足无措,“爹。”
大当家看着游之羽脸红得苹果一样,额前发丝打湿,气喘吁吁,“闺女,一大早在干嘛?”
她做了个晨跑的姿势,咧嘴一笑,两个小酒窝在晨曦里暖洋洋的,“晨跑。”
锻炼身体,大难临头,逃跑也能跑得快一些!
“晨跑?”
大当家那又长又杂乱的眉毛一挑,看看天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以前游之羽连马步也不肯扎,连练武也十分懈怠,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唯有马术游刃有余,所以他将缴获到唯一一匹汗血宝马送给她。
怎么突然转性了?
粗厚的大掌摸摸游之羽的额头,没发烧。
他沉默片刻,觑着她的神色,斟酌开口,“多锻炼也好,别乱跑下山,昨日一下山,汗血宝马就给折腾没了。”
游之羽作天作地,他也没叱责半句。
只是前阵子收到风声,皇帝派三皇子前来围剿白马岭,白秋仁叛离后加入白虎帮后,正虎视眈眈白马寨的地盘,明里暗里跟他叫板,他不得不看紧寨中的女眷。
白秋仁心胸狭隘,为人阴险,被逐出白马寨后,恨极了他,不知道会不会对无辜的女眷们下手。
“等风波过了,爹再给你寻一匹良驹。”怕女儿不高兴,游翼又特地补了一句。
“我发誓绝不乱跑下山。”游之羽竖起三根手指,“否则一辈子嫁不出去。”
老狐狸可没被她忽悠到,刮刮她小巧的鼻头,“昨天你跟楚楚就偷跑出去了,忽悠你爹。誓不能乱发,嫁不出去那不就砸在爹手里了。”
游楚楚也出去?她右眼皮跳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