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打卡西安第三站(3) ...
-
次日,两人如约而至的来到餐厅,各拿各的早餐后在同一张桌上坐定。陆鸣驿提起了第一句话“你怎么看待那个女孩子,以及她让我们再去找她一次呢?”
简行白倒是随意的答着“不做任何感想,我只是在后悔昨天的冲动给答应下来了,又得买一次门票。”简行白拿着筷子挑起盘子中的意面道。
但关于这件事陆鸣驿却不这样认为,以他在商战上的明锐直觉来说的话,感觉女孩的背后藏着很多事情,但要具体说是什么也说不上来,只能先按着她给的步子,走走看了。陆鸣驿心道。
在两人快速的吃完早饭后,在手机上预约了一个网约车后,又再一次走出酒店。一路上两人不再言语,不知道都在想这些什么,就这样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脚下。
彼时二人还不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只是如昨天般,再次到达华山山顶。女孩子也在昨天他们相遇的地点等着他们。
再次看见二人的女孩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或者是激动,而是一如常态般的那样的面色如灰,不带生机。
女孩子从衣服的夹层里拿出一封与她格格不入的崭新信封,里面隐隐约约的包含着东西。然后递给他们二人,然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等今晚太阳落山后,再打开,请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女孩子说完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又回复了先前的淡漠。再问她,她也不再开口。
“真是个奇怪的事情。”简行白在拿到信封后,倒也没有因为奇怪就对它稍有懈怠,反而挺重视地将它叠好,放入随身背包内。
陆鸣驿没有感觉到事情结束之后的轻松感,反而感觉到有些东西好像已经浮出水面了,结合女孩的不太正常的举动来说,总有一点厌世的感觉。
等等,厌世。陆鸣驿好像有了点眉目,他转身拉着简行白就往回走
而简行白再被猝不及防拉到的时候,刚想生气说陆鸣驿,但一瞟见陆鸣驿日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如今却面带严肃。想着可能出了什么事,就没有在跟他拉扯这件事。
等二人到了里华山最近的一道红绿灯时,简行白挣脱了陆鸣驿的桎梏,但是还是面带不悦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你这么着急?”
期间,红灯变成绿灯,陆鸣驿再次牵着简行白大步向华山山顶赶去,一边解释道“我怀疑她有自杀倾向,不然无法解释她这两天的举止。”
“如果你只是简单的告诉我,你把她的行为定义为社恐,其实也是很不合理的,因为这几次的接触下来,你可以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几乎为零,一个人就算是深度社恐也不会面对别人的欺凌而没有任何反抗,连窘迫,羞愧,害怕这些基本的情绪都没有,怎么还能被定义为社恐,恐怕你我都理解错了,希望还来得及。”
边说着,陆鸣驿拉着简行白继续往前奔去。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最终还是晚来一步。
等他们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攀登上华山后,却发现,人群围在一起,其中还不乏穿出“这才多大呀,可惜了”“这有啥可想不开的呢?”
所有的事情中,总不乏有那些充满异类的声音,比如“这么年轻,一点小挫折救受不住了,还指望之后有什么作为呢?”“就是说啊,有些人就是玻璃心。”
简行白听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是个感情淡漠的人,但不是没有感情。而且因为白血病的缘故,对于生命的尊重也更甚。实在不能见到他人对生命的蔑视。
陆鸣驿将简行白的反应都看在心里,及时拦住了他,然后悄悄对他耳语道“先别急,你还记不记得,她给过你一个信封,这时候也应该打开了。”
简行白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说“可是她要我们日落后再打开,哪怕她不知何缘由不在了,我们也不能违背最开始的诺言。”
陆鸣驿看他有些较真,便解释道“我不是要违背诺言,只是我觉得,你看我们在接到女孩给的信封后,才转身走了没过多久,就出现这样的事,我觉得二者之间不一定没有关系。”
简行白看他说的在理,也没有一直固持己见地一直坚持不打开,而是在思考再三后拿出放在登山包中的信封。
,还有一小部分用巧劲将信封打开,“哗啦”的一声,看似很薄的信封中却漫出多如牛毛的照片,最后飘到地上。漫过了简行白的脚背,简行白弯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照片,发现这些照片中很大一部分是给她工作夫妻二人的日常照片还有一小部分是他自己和陆鸣驿的照片,而且角度很奇怪,陆鸣驿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在回想中,陆鸣驿想起这张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帮助女孩时的场景。
但那时候他并不没有看到女孩手上有摄像机之类的,这就有点让人深究。
其次这些照片里也有简行白的身影,也恰巧是简行白在帮她解围时的照片。一张一张记录着生活般的,铺在众人眼前。最后从信封里飘落一张有点旧的信纸。
陆鸣驿捡起地上的信纸,信纸上写到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极大可能地已经不在了,但当这封信重见天日之时,也是我找到我自己在寻找的东西。”
“我名叫周婉瑜,但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瑕云琛,没有一个好命却有一个好名,想想我也是独一份的了。”
“我猜在我走后,到一定有很多人在看不起我吧,在贬低我吧,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些我都习惯了,你们会怎么看呢?”
“你们大概会说‘诶呀,你看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呢’,你不应该先找找自己的原因吗?我想这些话大概是很多人的心里话吧。”
“从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几乎没有明白为什么人的本性会如此恶劣,以施虐他人为发泄的方式,用霸凌来展现自己的威严。这个世界大概是容不下我了。”
“自我出生起,在我有记忆起时,我经常看到的就只是母亲护在我身前,用她瘦小的身子抱紧着我。但我在她怀里明显地感受到母亲身体的战栗和死死抱住我的手。”
“大概这样的事持续了大概两三年,不是母亲不会反抗,而是尝试过反抗后,被打的更加凶残,而伴随的只是那一些邻居的冷眼旁观。”
“第三年后,母亲趁着父亲不在家,从抽屉中偷出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等。偷偷前往民政局,将离婚办成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充满血与辱骂的房间。”
“可是,苦难好似没有像我们离开父亲那样就离开我。自从经历家暴的事情之后,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对于周围人的目光还不是完全不感知的,而是变得更加敏感,但是却无法正常表达自己。”
“人类均有排异性,看到不想自己般的正常人类,人们的主要想法就是孤立,排挤。而恰恰巧的是,每一个孤立和排挤,都是一个校园霸凌的契机。”
“而人们也是可笑,在看到欺凌的场景时,第一时间不是去阻止,而是可笑的感到害怕而去投奔那些施暴者,以求施暴者们不要霸凌他们。”
“雪崩爆发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冷眼旁观着,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而且人心惶惶地想要逃跑。”
“没有人帮助我,也没有人报警,什么都没有,而我只剩下我的母亲。”
“可惜命运的苦难总挑着细处断,没过多久,在我高中毕业后,就被确认换上了抑郁症。”
“我知道如今很多人,看着抑郁症只是认为那是未成年人太过矫 情,或者是无病呻吟。”
“但我母亲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的我比什么都重,但就这样一个称职的母亲,也被我的病情夺走了。在她有一次看到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如此高昂后,她将最后的积蓄,拿出一部分,给自己投了保险,带我来到了华山,然后在攀登时,故意松手,落入万丈悬崖之下。”
“因此我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这笔钱我宁愿不要,少了我最亲的人后,我一度也想陪母亲走了,但我还没有完成我最初的愿望。”
“我给我自己说等我实现我自己的愿望后会选择和母亲一样的方法离开这个世间。”
“而如今,我将那一大笔钱捐赠给了慈善机构,然后我在这世间寻找,却找不到能实现我愿望的人,如今当这封信被展开时,我的心愿也是完成了,陌生人,我告诉你,我的生日是4月4号。而恰巧,今天也是。”
她生于4月4,埋葬于4月4。她来的无声,走的孤寂,但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次会有两个人记得她。简行白如是想道。
看完信的陆鸣驿也深受震撼,他自幼就混迹的上流社会,对这些事情粉饰的太过天衣无缝,在他的认知里,任何暴力最后都会得到恰当的解决。而这次却明显超出他的理解。
陆鸣驿烦闷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日出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只是看到了这所谓的窗子以外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