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砚之喜

5、第 5 章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宋耀阳”，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混进那种高档场所的。那天JAY刚好在。
　　有钱人嘛，什么圈子都玩得转，有什么大小宴会，总爱请些当红明星压场，当然大部分是老板带着自家的艺人露个面，JAY原本不知道宋耀阳的妈妈是那个女人，当时他才出道，但是已经凭借一个少年综艺节目走红网络，因此才带进去的。
　　蒋姐带他周旋于各老板之间。
　　举办宴会的主人陈名声，是C市富豪，年近六十，几年前娶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为妻，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不光将陈名声哄得团团转，陈名声前任妻子的两个孩子也被收拾得服服贴贴，后来更是插手陈氏集团的公司业务，不到两年陈名声便将名下三家公司交由她管理，正式进入高层管理。
　　JAY那天晚上在陈家大别墅里迷路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宴会厅，却误打误撞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长得十分美艳，虽然年近五十，却风韵尤存，属于艳丽女人那一挂。着了一袭红裙站在旋转台阶，纤纤玉指端着一杯红酒，冷眼看着台阶下面，穿着校服的少年。
　　JAY一眼便认出那个少年，他那时候虽不常去学校，但是对于宋耀阳却是印象深刻的。只因他那张脸太漂亮了，是十分招眼的那种漂亮。皮肤像是白瓷般透亮，头发有些微卷，尤其是那双眼睛，有些像混血带些微褐。当时学校里还有人偷偷议论他是不是混血儿。如此看来，其实他与面前这个女人有八分像。
　　“要钱？谁告诉你，我会给钱你？”女人转动着纤细手指上的一圈戒指，“滚吧。”
　　没有一丝情感。
　　少年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我会还给你的。”
　　“还？”女人似觉得好笑，却已不愿意再浪费一个字在少年身上，离开前只留下一句，“从侧门走。别再让我见到你。”
　　JAY刚想走过去，蒋姐便一把拉回他，脸色很不好看：“你别乱跑行不行？”
　　JAY就被拉走了。
　　后来在学校他试着和对方打招呼，无一例外被忽视了。
　　“后来你钱拿到了吗？”JAY一问就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要是拿到钱了，还会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许延庭沉默地吃着饭，一点点地消化JAY的信息。
　　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许延庭心脏猛地紧缩。
　　是XHJ。
　　“明晚八点。”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迫人的压力。
　　许延庭死死盯着这四个字，手指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JAY看出他不对劲，看看手机，猜也不用猜：“又是那个人！宋耀阳，你别去！”JAY一把抓住许延庭的手，急切道，“你是不是还要钱，我给你。”
　　许延庭抬头看向JAY。
　　JAY一愣。
　　以前的宋耀阳似乎从来不曾主动看向别人，他总是低着头匆匆赶路，即便是偶尔抬头，那双漂亮如同琉璃般的眼睛里却冷漠得如冰潭寒窖。那是一双毫无灵魂一双眼睛。
　　但是现在面前的那双眼睛，仍是那么漂亮，却从眼底燃烧着一簇火焰，灼烫无比。
　　JAY下意识地松开手。
　　然而那一点变化，几乎转瞬即逝，又变成那样波澜无惊的样子。
　　许延庭收起手机，回了个信息。
　　“我吃完了。谢谢你今天请客。”许延庭站起来，很快便离开了。
　　JAY一下子坐下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宋耀阳这个人无疑有着许多秘密。JAY看到的是一面，总是凑上前来。那大约，宿舍里那些人看到的，又是另一面，才会避如蛇蝎。
　　许延庭坐在计程车的后座，看着车窗外的C市夜景。不过五年间，C市仍是那个醉生梦死的城市。埋葬了他的梦想与爱情。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许延庭低头看了一眼。
　　XHJ：？
　　而上面是许延庭刚才回的短信。
　　“没空。”
　　也许对于那边而言，宋耀阳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他当然也充满了疑问，上次他醒来，便浑身是伤，从旁人嘴里得知，他在床上刺杀了那个人，才被丢在酒店不管。照理，按那个人的性格，哪怕不是瑕疵必报，也恐怕就此与他再无交集。没想到，不过两天不到，对方居然主动发信息，并且还约定了明天接他的时间。
　　可以断定——这个宋耀阳，可能对于他十分特殊。
　　至于特殊到什么地步，他需要亲自验证下。
　　许延庭渐渐握紧手心。
　　——长达五年的监狱生活，我应该以何种样子再见到你呢？
　　——不管以哪种样子，都应该食你的肉，吸你的血。
　　不是吗？夏候晋。

　　许延庭八点才回到学校宿舍。大部分同学都上晚自习去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宿舍，宿舍里灯都没开，应该是都不在。他松了一口气。与相当于陌生人的三个人同住一室，实在是令人不适。
　　他在想，要不还是在外面找个房子搬出去吧。必竟，手机上还有点钱。
　　他关上宿舍门，刚要开灯，浑身却一僵。
　　多年的监狱生活，让他变得极度敏锐，尤其在黑暗里。他的听觉和嗅觉更是敏锐。所以在旁边的黑暗朝自己袭来时，他反应很快地闪开，并且伸手去开灯。却被人一把拖住手，力量之大，让他一个趔趄，绊到床角。
　　许延庭下意识地横起肘子击向那人，但是那个人反应很快，一手钳住他的手肘。
　　下一秒，许延庭愕然地睁大眼睛。
　　这个人，吻了他。
　　十分粗暴，另一只手用力掐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两只手固定在脑袋上方，一条腿压制着他下半身，力量之大，让他压根动弹不得。但许延庭没有放弃挣扎，他避开对方的唇，但很快就被对方用手指钳住下巴又吻了回去。
　　许延庭找到机会，一拳击向对方腹部。
　　他使出了全身力气，而且也才发现，这个宋耀阳的身体并不弱，一拳的力量十足，当即就将对方击退几步。宋耀阳显然是练过的。
　　许延庭找准机会去开灯，但对方忽然一个扫腿，他没注意，整个人往后跌，眼看后脑就要着地，却又被那人伸手一下护住脑袋。
　　许延庭：“？”
　　许延庭一脚踢过去。这一脚又十足的有力气。
　　那人被他踢到墙壁上，砰的一声，对方闷哼一声。
　　许延庭也耗了不少力气，喘着粗气，挨着床沿，看着黑暗处的人。他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
　　不该如此啊。即便是关灯，但是不管如何黑暗，也不该对面的人的轮廓也无法看清。何况，窗外的操场，还亮着灯。
　　许延庭悚然一惊。
　　宋耀眼有眼疾，夜盲症？所以对方才这么肆无忌惮？
　　许延庭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那团黑影，以防对方再次出手。
　　但是隔着门远远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对方拉开门，迅速离开了。
　　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有人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灯让许延庭眼睛感觉到一阵刺眼，抬手去挡。
　　出现在门口的是姚路和唐天，惊愕地看着许延庭。
　　许延庭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一看就是不太好的事。
　　“你……这是怎么了？”唐天不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