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星际]》言初酒寻

1、LY

　　“你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李庭然挑起张桦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
　　这个动作要是放在以前，张桦绝对早就一个巴掌就呼过去了。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现在他失忆了，正处于一个谁也记不住谁也不知道的状态，给了李庭然很好的进攻机会。他要把之前受过的气在这时候全讨回来。
　　张桦撇开脸没理他，自顾自地阖上眼休息。

　　他浑浑噩噩醒来时就躺在医院里，头疼欲裂的同时还要听面前的这个家伙问东问西。
　　看他那么焦急还要自作镇定，张桦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先前说的话都是关注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这些身体上的慰问张桦还能应付了事。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面前的人说的话他就一句都听不懂了。
　　什么“围剿计划”？什么“昼夜城求婚”？叽叽喳喳地太烦了。跟条泥鳅一样，刚抓住想让他安静却又滑走了；不过这人不一般，别说自己滑走了，想丢都丢不出去。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常见，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头脑重创，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失忆只是暂时的，多给他讲讲话，出去走走就行，恢复得快。

　　张桦不知道李庭然听进去了多少医嘱，反正“多出去走走”这句话肯定没听进去，多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都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了，别说住院部大门了，就是病房门他都只出过一次。
　　刚醒来没多久，他的身体机制出现反噬，开始强制排异，可怜张桦人都还没开始说话反驳，就被涌进来的医生护士连人带床推出去，到手术室进行二次抢救。
　　那次反噬有点后遗症，张桦现在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过了很久，李庭然见他不说话，也没想怎么样他。放下手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办公。
　　他们所在的这家医院和驻守基地隔了一个城市，所以基地里没人知道他把张桦活着带回来了。
　　得亏以前张桦不爱在群众面前露脸，不然现在半个星球都会知道他还活着。
　　现在在所有人心中，都以为张桦死在了“围剿计划”中。
　　李庭然的心忽地漏跳一拍，他悄悄瞥了张桦一眼。后者还在闭目养神。
　　如果张桦恢复记忆，知道自己带着他躲到了昼夜城，会不会说自己玩忽其职，忘了根本？
　　一定会。
　　可那又如何，命重要还是职分重要？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张桦突然淡淡地问了一句。
　　同一时间，李庭然的通话也接通了，耳麦里一阵杂音之后出现王灼那傻孩子的声音，震天动地：“哥！桦总的通讯消息全没了！！！”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先转头对张桦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了？想出去走走？”
　　王灼：“？”怎么没人回话。他拨弄手上的通讯器，没问题啊。
　　李庭然安排好张桦，隔了会儿才理会差点被遗忘的王灼：“我知道。”
　　过于平静了。
　　这还是半个多月前慌得直接自己开舰艇跑去找人的李庭然么？？？
　　“哥，你别想不开啊……说不定桦总他只是转移到安全地带，然后正打算联系咱呢，咱不能放过任何，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啊。”

　　这话在半个月前的驻守基地指挥大本营里，李庭然对梁瑜说过。现在居然被人还回来了，想想还有点可笑。
　　梁瑜压根就不觉得会有人在这个计划中活着回来，他一直想的都是同归于尽。
　　“你去给老梁说，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王灼咽了咽口水，没忍住还是多说了一句，给梁瑜开脱：“其实老梁也是有苦衷的。”
　　李庭然挑眉，有什么苦衷是不能说的。
　　梁瑜是“围剿计划”的指挥员，也是此次计划的策划者。李庭然和他没有工作上的交流，但他是张桦的上司。
　　本来早在一年前就挑好了人选，演练前都还是那个已经选好的人，结果临到头那个人在正式实施前一天，突然把腿摔断了，就这么让张桦毫无准备地上了战场。
　　说的倒是好听：“驻守基地的每位战士都是上膛的枪。”
　　把张桦架在神坛上，他怎么可能不去。

　　张桦注意到李庭然越来越黑的脸，想来是刚刚那通电话打的不如人意。于是他换了个话题：“我好的差不多了，推我出去看看吧。”
　　李庭然如梦初醒般：“过两天再出去，蓝晶茉莉也快开了。”
　　“茉莉不是五月才开么？”张桦还记得他醒来之后看到的时间是二月。后来李庭然怕他被辐射影响恢复，就再也不让他看任何光屏了。
　　李庭然伸手划了下他的鼻子，笑道：“我说的话你就没记住过，那就只好再说一遍了。这里是昼夜城，不分昼夜不分四季，开什么花全凭它们自己的本事。”
　　张桦搜索着这半个多月来他听到过的消息，好像确实说过。他意识到自己理亏，换了个方向和他掰扯：“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沙滩，我们去看海总可以了吧？”走不了几步路的。
　　李庭然：“……”怎么老想着出去转。
　　上次就是把你放出去转，然后浑身是伤差点回不来了。
　　但……难得看他这么服软。
　　“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出去看看。”到底还是心软了。“我去办出院证明。”
　　李庭然在张桦整理自己时，出门找医生开暂时出院证明，顺便推了个轮椅回来。
　　昼夜城，顾名思义。
　　这里是白天黑夜的交汇点。
　　天空被分成两半，一半的天空中有颗行星，不怎么适宜人类居住，但对于他们现在的星球来说必不可少；另一半的天空中是艳阳。
　　出了医院大门，正对着太阳。
　　路上张桦一直在听李庭然讲述昼夜城的历史故事，他伸手遮挡洒下来的日光。刺眼。
　　“现在海滩上是什么天？”他问。
　　“你想看到什么天？”李庭然回问。
　　张桦坐在轮椅里，被李庭然推着往外走。
　　“真正的光明。”
　　没人会喜欢深不见底的黑暗。

　　李庭然步子突然一顿，原本坚信张桦失忆的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突然不太确信了。
　　失忆的人会说出以前说过的话么？
　　可能会。
　　“怎么不说话。”张桦抬头看他，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对方的喉结在微微滚动。
　　李庭然眼神晦暗不明，张桦看到他喉结滚了滚：“之前你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
　　这不是很正常么？
　　“那天，我跟你求婚了。”就在这里。
　　张桦也是一愣。
　　他没有印象。对这里的所有，他都不记得了。“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原来已经结过婚了吗……
　　“边走边说吧。”李庭然打断他。
　　一路上，李庭然都在说他们以前的种种。
　　之前在病床边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会编故事，满嘴跑火车，不知道有几句话是真的。所以现在再听李庭然说，也只能半信半疑。
　　等他真正恢复记忆，一定要揭穿这个骗子。
　　“你是我的上司，我是你唯一一个直系工作干部。”

　　十年前，刚从军部出来的新兵蛋子，一部分归属星球总部，一部分被驻守基地要了过去。接手他们这批的领导正是张桦。
　　“不是说，来接手的是位姓梁的总检察员么？”李庭然大着胆子问。那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估计是认为驻守基地不过是搞研究的，怎么可能出外勤。
　　只要不接触生命，谁都是无敌的。
　　张桦横眼看过去，在李庭然旁边站着的学员被他的眼刀无辜伤到，瞬间不寒而栗。
　　“你说的那位梁总检察员在部署策划案，你要想去随时欢迎。”张桦低头整理袖口，忽然笑了:“我可以帮你指条明路去找他。”
　　不用做任何手续就能见到。
　　一点都不亏。
　　李庭然觉得这位长官挺好玩，说话不留余地的同时还能开玩笑，还有点点小洁癖。
　　他认真地观察过:一早上过去，那破袖口被理了十四遍。一会儿被翻上去一会儿又怕冷似的放下来。
　　经过一天的相处和熟悉基地构造，张桦记住了李庭然这三个字。
　　直到后来分配工作时，张桦第一时间点名道姓要他来自己办公室办公。
　　剩下的学员嘴角都要飞上天了。
　　张桦所在的办公室，是随时都要接受危险任务外派的。说的通俗点，就是既要拟草后期任务细节，也要随时准备自己被拖上战场。

　　此战场非彼战场。
　　而是计划中需要单人做任务的战场。

　　你一个人，只有生与死。
　　如果实力不够强，那就是死路一条。
　　单人线不好安排救援，所以计划中很少会有单人任务。张桦这个办公室已经沉寂很久了，新人也没怎么光顾过。
　　新人主要是怕。
　　谁没事会把命拿来开玩笑。
　　那年突然说要招个新人，搞得所有拨过去的学员人心惶惶。
　　现在指名道姓要李庭然，不用去冒死也不用看张桦那张臭脸。
　　想想都爽。
　　“行啊，是哪位幸运儿？自己出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梁瑜笑眯眯的，看着就是个和蔼的小老头。
　　李庭然信步上前，“你们好，”鞠躬，“我叫李庭然，木子李，庭院的庭，然后的然。”
　　“张桦，白桦树的桦。”张桦等他从人群中来到自己身边，接手学员。
　　白桦树，笔挺耸立，适合您。
　　这话是李庭然对他的第一印象。

　　“为什么会爱上我？”他们到了海滩边，远处是太阳，阳光直射大地。地面一片金黄。
　　“你很特别，在整个星球里找不出第二个。”李庭然如是说。
　　我们都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星球的尘埃。
　　我在这里和你求婚，是因为你说过，你喜欢昼夜城的海滩，日夜都在，就像是永恒。
　　“我有说过什么爱你的话么？”张桦虽然没有记忆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就是个缺少表达能力的机器人。
　　说不定连机器人都比不上。
　　李庭然的思绪又开始飘忽。

　　五年前，李庭然要从张桦的办公室分出去，自己再独立成立一个。
　　从此正式成为驻守基地的一员。

　　东西都已经搬完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要走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眼。”张桦伸手推他。
　　李庭然突然抓住张桦的手，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会来找我么？”
　　张桦闻言冷哼：“疯子，整个基地有多大你知道么？你在西门，我这边靠近东门。请问我是有多闲，才会散步散到你办公室去？”
　　疯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温柔地笑着：“我会来找你的。”
　　话闭，还牵起张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极致虔诚。
　　多远都会来。
　　周围的声音都尽数消失，只剩下他们的喘息。疯子，两个都是疯子。
　　“是啊，堕入爱河的疯子，疯狂的想要呼吸到新鲜空气。”
　　“桦总，你要站不稳了……”李庭然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张桦不答，眼神略带迷茫地去寻找对方的嘴唇，热切的想要一个吻。
　　李庭然戏谑他：“不是让我赶紧滚么？”
　　张桦：“……闭嘴。”
　　“说说看，你是多久喜欢上我的？”李庭然手往下摸，嘴上也不饶人。
　　张桦面部潮红越来越明显，从脖子红到耳朵。都这样了还能和李庭然打个来回：“猜猜看？”
　　“不会是五年前就看上我了，所以才专门把我安排在你办公室？”找到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唔！”敏感点被疯子拿捏。
　　“爽吗？”李庭然依旧笑嘻嘻。
　　陷入混沌……

　　“驻守基地究竟是做什么的？”张桦听了李庭然的转述，总觉得这个基地藏着掖着什么不好的事。

　　一句话把李庭然拉回现实。

　　李庭然把他的轮椅向后转了个方向，现在面朝着那颗行星。
　　硕大的行星突兀地出现在面前，让张桦有点始料不及。
　　“ash行星。二十四年前星球总部得到天文局的消息，二十五年后这颗星星会突破洛希极限，和abyss星来个亲密接触。”
　　驻守基地这二十多年就是在不断的研究这个突发情况该如何解决。
　　“还有一年……”张桦抬头望向ash，二十年前并没有这么近么？
　　“对，还有一年。不过现在基地找到应对方法了，天文局在ash上投放探测仪，发现了一个核心体，那是整个行星的心脏。”李庭然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只要控制住这颗心脏，就能控制整颗行星。”
　　“时间不多了。”张桦垂眸看自己的双手，有不少茧子，应该是训练留下的，“我认为我应该回去。”
　　李庭然：“……”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是不让你回去……你现在这个身子根本扛不住那么高强度的工作。”李庭然知道和张桦兜圈子是最愚蠢的方法，只能实话实说。
　　张桦摸他的头：“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能……”
　　“说白了，你还是怕我重蹈覆辙。”
　　李庭然彻底闭嘴了。
　　“不会的。既然经历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这回我不但要重新着手ash的工作，还要找到那个想整死我的老贼，我要让他最后死不瞑目，无人收尸。”张桦面无表情地规划好了自己回去后的计划。

　　“我现在可以吻你么？”李庭然起身，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
　　张桦以前讨厌他这询问的毛病，现在失忆了也一样。他朝李庭然勾了勾手，李庭然很上道，从容不迫地吻住张桦。
　　“ash上是一片荒芜，我的心脏也是。你要对我多说‘我爱你’，这样白桦树才能成林。”
　　张桦在接吻时突然想起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走吧，我们直接回家。”李庭然推着他往医院反方向走。
　　他们在昼夜城有一套房子，还是买来准备婚宴的，平时都是在凛月城办公，都还没怎么住过这里。
　　半个月前李庭然让王灼联系家政阿姨，去公寓那里打扫打扫。

　　王灼不敢违抗命令，生怕自己一个不检点，就被送回到军部重新整改，他边联系边想：不对啊，那个屋子不是桦哥和李老狗的婚房么？！
　　桦哥……桦哥不是还没消息吗？？？
　　我靠，李老狗不会想在那里……不会的不会的。
　　李老狗虽然嘴不饶人，但是他对自己也狠啊！唯一的例外都还没有生死消息。
　　坏了，这回要遭。

　　李庭然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弟在基地里哭天抢地，他在医院和老婆欢天喜地。
　　婚房是他们一起挑的，张桦只觉得熟悉，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都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李庭然靠在门框上看他。
　　张桦后知后觉道：“你早就把我的出院证明办了？！”
　　李庭然捏眉心，他说的话张桦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你不是说你想出来转转吗，我去办理暂时出院时，主治医生告诉我你状态很好，可以提前出院，后期再复查。”
　　我也早就知道，你不会放任基地不管。
　　张桦自己滑着轮子，在房子里转了两圈，三室一厅简单朴素，是他会喜欢的样子。
　　李庭然跟在他后面，伺候主子巡视疆土。
　　“你为什么不问我你是因为什么失忆的？”李庭然叹息道。他的英雄事迹居然藏了两个月没法讲。
　　鱼上钩了。张桦好整以暇。
　　“那你讲吧。”

　　一年前，十几艘老式舰艇突袭abyss星，总部来不及派人阻挡，对面就跑了。
　　来得急走得也急。
　　走之前还在全球的通讯频道里播报：“一年后的今天，我们会卷土重来。”
　　这回有预告了。
　　军部让基地策划反击，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直接端了老巢。
　　驻守基地和军部联合，派出十五名特工前往黑洞周边。
　　之前突袭的讯息都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
　　可怕的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最后一个人的通讯也断了。”梁瑜收到军部发来的消息，将噩耗告诉所有参会的研究员。
　　“还是别找了，等他们来吧，这回我们也不是毫无应对了。”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太窝囊了。”
　　“再派个人去看看，最后那个特工停留的位置不太对，可能是找到了……”说话的研究员调出荧幕，仔细看了看那位烈士最后通讯的地址。
　　太偏僻了。
　　梁瑜听他们这么一讨论，自己也忍不住调出面前的荧幕。
　　位子已经很趋近了。只差最后一点。
　　“让张桦去。”不知是谁提议。
　　梁瑜没出声，他还在纠结。
　　“张桦是最好的人选，他在军部就是专门应对黑洞问题的，现在职位所在，也该是他去。”
　　“再想想。”梁瑜没说最后决定。他觉得太草率了，更何况张桦还在策划ash核心，“突然给他派外出，他可能会吃不消。”
　　“这难道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素质吗？”
　　“要相信年轻人，你这样捂在怀里，惯坏了可怎么办？”有个研究员笑他。
　　突然有人提到李庭然：“李庭然去做外派了吗？怎么最近都没见过他。”
　　“嗯，听说是去ash上勘测了。”
　　“他们都见不到几面，怎么就相爱上了。”
　　“谁知道呢。”

　　“所以梁瑜最后同意了那群蠢货的话，把我安排去了黑洞探险？”张桦总结。
　　李庭然点头。
　　不愧是他老婆，总结的很到位。
　　“你去ash做什么？”沉思一会儿后，张桦忽然问道，“不在基地好好做自己的事，跑那儿去吹风吗？”
　　“ash核心波动剧烈，天文局找不到人，只能喊我顶上。”李庭然无奈道，“而且那上面的风一点都不好吹，全是颗粒，打的人脸疼。”
　　张桦对此无话可说，他好像……还没去过ash星吧？
　　“听你的话，你好像去过很多次ash星？”张桦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问，万一涉及机密或者什么隐私就不太好了。
　　但是他忘了，他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任何有什么话不能说。
　　永远都坦坦荡荡的两个人，谈恋爱也结了婚，有什么话是需要瞒着的？
　　都摆在明面上了。

　　李庭然斟酌了一下词句，不然说出来的话得吓死这个失忆的“小朋友”：“给基地卖了五年命，平均每年去两次。”
　　“你怎么不干脆住上面。”张桦冷嘲热讽。
　　李庭然捂住心口，假装自己中伤了，哀嚎道：“你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伤人吗？”
　　张桦：“……”自己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答应和他交往的？
　　“ash星上有一种热辐射，人上去一回身体就会被重创一次，所以每次回来的梯队都要做全身检查。热辐射会侵蚀你的内脏器官，外在根本看不出来。”
　　“嗯。”张桦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那还去这么多次？而且一直用同一个人，你的身体吃得消？”
　　李庭然满不在乎，信口雌黄：“说明我体质好……上次去就是在你去黑洞前几天，回来就听说你出事了……”语气越来越低沉。
　　张桦暗道不好，连忙岔开话题：“去ash星做什么？这个能说么？”
　　“怎么不能说。”李庭然打横抱起张桦，把他轻放在沙发上，“换个地方坐坐。”
　　“之前不是告诉你ash星上有颗核心么？我带着王灼那小子去打通地核，试图牵动核心。”
　　“开凿地壳裂缝？”张桦下意识地接话。
　　李庭然意外地点点头，“对。看来你真的没忘本，单单把人忘了。”
　　“可能……习惯了。”
　　“那什么时候也习惯性的把我放在第一位？”李庭然俯身凑近张桦。
　　张桦不答，他感觉自己现在想去亲面前的人。他就这么想着，还真就亲上去了。
　　“唔……”李庭然扣着他的后脑，缓缓加深这个吻。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通讯……！”张桦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庭然。
　　李庭然面露不悦，谁这么会找时间？当他看到通讯数字显示的是基地总办公室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了梁总指挥？”李庭然朝张桦打手势，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把通讯声音大打开，霎时间梁瑜焦急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我不管你在哪，不管在做什么，你必须立马回基地！”梁瑜那头很吵，不断有人从他身旁走过。
　　来去匆匆。
　　“又发生什么事了？”李庭然散漫道。
　　“通讯里说不清楚，你赶快过来，越快越好。没时间和你瞎扯。”
　　李庭然和张桦对视一眼，好像有麻烦事找上门了。“好，十分钟后在西门口见面。”
　　通讯挂断。
　　“我也去。”不容拒绝的口气。甚至本人都已经想自己站起来了。
　　“我不拦你，一起去看看又是什么破事。”李庭然到衣柜里取了一件厚大衣，反手披在张桦肩上，“凛月城四季分明，和昼夜城大不相同，要注意保暖。”
　　两分钟他们上了飞船。

作者有话说

　　改后分几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