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当劳

7、第 7 章

　　“渡边先生，幸会，我是藤原夫人委托与你协商投资的人，我叫山口日正”男人气定神闲坐在包厢里，他等待渡边先生踏进门内。
　　进来的男士着装整齐，手上的手表和戒指，衣服的衣料无不显示他家境的优越。他在门口徘徊，盯着门口的瓷砖缝里有观察真，好像有什么值得一看似的。他表情焦虑，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倒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没成想打不着。沉默半响，他狠狠地把未点着的烟丢在地上，然后挺直腰板坐到山口日正的对面。
　　“您已经了解这个投资的最终目的是么？”山口日正打开公文包。
　　“哼”对方有些暴躁，“没错！我清楚了”渡边先生再次确认后，山口日正把一纸合约递向对方。
　　“什么！为什么还是借款文书？”
　　口臭，飞沫随着乙方的情绪激动喷溅过来，山口日面对着暴躁乙方的精神攻击，努力保持心平气和。“请放心，在藤原夫人的女儿与令郎成婚后就会成为一笔投资”
　　“我要再考虑一下”渡边先生眼球充满血丝，眼角内眦有眼屎，眼眶乌黑。他熬了一整夜后有些疲惫。
　　“渡边先生，这很划算呢！我的委托人是这么的慷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东子小姐十分貌美，性情柔顺”
　　“我的儿子很优秀，她的养女还曾经有过不光彩的事……”
　　“那都是小问题。”山口日正喝了口水，看着对方充满排斥的眼神“藤原夫人的爱女与贵公子门楣相对，是门当户对的好事”渡边先生状态稍微放松，他认可男人的说法。
　　山口日正连忙递上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还是不能接受的，相信渡边先生还是有实力能度过近期的低迷的，几百万的欠款和几百人的资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男人起身
　　“慢着，我要接受”渡边先生拒绝把合约还给对方，因为他的内心还在抗拒着签字，所以像小学生写作业一样磨蹭。
　　终于可以收好合约，山口日正递过一根烟给对方“渡边先生，这是件好事。您手下几百的员工能拿到拖欠的工资养家糊口，您自己也可以有余力寻求新的方向，您的小儿子也能得到如花美眷。”他一边说话，一边给渡边先生点上烟“您该下个台阶避免跌倒，才能日后再攀高峰！”
　　“我真没想到，我们这么久没有会面，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世事无常，时代日新月异，我们这样的旧事物要被淘汰对民众和国家是有益的，可是我的工人们需要一段时间，我硬撑着也是为了他们。”
　　“渡边君，你真是个大男子！”山口日正赞赏道。
　　“只不过藤原东子，滕原小姐真如传闻中是个风流极易亲近的女子么？山口君能跟我说一些她的事么？”
　　“小问题，那都是小误会。藤原小姐虽然是藤原夫人的养女，但是她们血缘关系还算近，当然这也不是评判她品行的标准。东子小姐我见过是个非常文静的，她的身边的确有很多追求者，美人必定是有些陪衬的。不过藤原夫人的家规很严厉的，她对东子小姐出行都要一一过问，东子小姐甚至被送到封闭的修道院生活，以摆脱追逐者。”
　　“东子小姐魅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渡边先生皱起眉头“她应该觉得母亲管教非常严厉吧。”
　　“这你就想错了。东子小姐是个温顺的孩子，对自己的母亲非常信从。不过……”
　　“什么？”
　　“东子小姐，她比较喜欢寻找一片宁静之地看书写画，独享清新，对于经营之事她不喜涉略，。藤原夫人比较尊重她的选择，想要为她寻找一位婿养子”
　　“可是藤原夫人和她的先生还很年轻呀……”
　　“渡边先生”山口日正打断对方的话“藤原夫人对我说过一句话：她的女儿藤原东子是个天使，天赐了这孩子才让她成为一个完整的母亲。”
　　渡边先生疑惑地抬头看着对方“哎？”
　　“渡边先生，我出来很久了，藤原夫人还有其他要事交代给我，再推迟就有些耽误了”山口日正露出笑容“渡边君，过几日再聚。”
　　“完整的母亲？”渡边先生喃喃自语。

　　在与滕原浩争吵的一个月后，爱子突然情绪低迷。与之同住的东子感到莫名其妙，女孩试图在养母流露伤感时开心起来。东子有些疲惫，做了那么多年的职业女儿，面对疑似更年期的妈妈还是很难搞的。
　　爱子突然对藤原浩的态度有所缓解，东子有所察觉，只是她认为爱子治疗中情绪缓冲过程，并未深究。
　　藤原浩这个赘婿敏锐察觉爱子的情绪后，连忙安排烛光晚餐等一系列讨好爱子的举动，直到他亲爱的妻子又回归之前温柔可人的状态。
　　藤原浩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毕竟这一年妻子老是闹脾气，甚至住到养女儿家里，他也不方便来往接触。
　　不过他很快就被爱子为东子商订婚事的消息砸了个蒙头盖脸。最近缺乏关注东子的藤原浩邹起眉头，自己松开领带“何必如此着急，爱子”。
　　“我作为她的母亲要早点为她作打算，以防她错过顶好的丈夫”。
　　“但婚期也不必如此着急定下，这个星期后就举行婚仪也太过快了”。
　　“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亲爱的不必置喙”爱子拍桌，一反平常温柔的状态，哦，开始耍大小姐脾气。
　　“爱子，你仔细想想，你不能控制她的人生啊，爱子”试图插一脚东子有关事情，藤原浩温柔劝道。
　　“她是我带回来的，我改变了她原本灰暗的人生，她是属于我的”爱子直视藤原浩同时内心暗道你曾经也是属于我的，只是我不想要你了。
　　“她那样一个敏感的孩子怎么能随便托付他人，一个她未了解过的人呢？”想要彰显男性权威的藤原浩，他试图软化爱子强硬的态度，搬出爱子的痛点“小金在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小金？浩，小金出事那天你在干什么？”被刺到的爱子，突然泪如雨下“雪雅回来很欢喜吧！”
　　“你在说什么？当然欢喜，她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藤原浩眼神闪躲，立马右手不自觉摩挲裤缝加上左手抱住爱子“我知道小金走了你很伤心，我以为东子来了就可以让你振作起来了，没想到我因为忙于工作而对你疏忽了，对不起爱子，我爱你”
　　爱子抓住藤原浩的右手，离开这个曾经因为年轻而充满魅力的怀抱抬起头，忍住恶心“我也爱你，阿浩，东子真的不能错过这个好孩子，真的，他和你一样是非常具有魅力的男子”
　　认怂的藤原浩终于看向爱子的脸，仔细端详爱子的神色“是吗？那我是真的要好好看看这位准女婿了，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爱子你连声称赞”。他内心暗想，这个女人还是不能缺了他呀！养女嫁娶这种大事还是得告知我这个一家之主！
　　“你会见到他的”爱子摸向她曾经无数次赞美过的唇，有些恶心呢但是目前还是我的呢。她保持着完美弧度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东子有点生气，不太开心地坐在椅子上“妈妈，这种关乎我一生的事情请先跟我商量一下”
　　爱子第一次看到女孩大发脾气。“东子，帮帮忙，这只是一桩形式婚姻”爱子握住拳头在东子腿上轻捶。
　　“是为了什么呀！我这可是结婚哦！”被锤松了心思，愤怒稍解。
　　“什么结婚，你只是为了帮我的忙而已，行行好吧”爱子手转到女孩的肩膀捏了捏“这只是个形式而已。东子小姐！你这么大了，我第一次求你做这件事”
　　“好吧，形式走过后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哦，面对主发誓哦”东子被拿捏了。爱子的确从未要求过她什么，对她从来都是维护的，婚姻大事的确很重要，可也不过是人生的一段，远没有家人重要。
　　“好~……”爱子抱住自己的天使。
　　“那就成交啦”东子应和。

　　在东子和藤原浩的执意下，婚期推至一个月后。
　　“相亲见面会”第二天就组织起来了，这是东子的要求，原本依照爱子的意思是要直接准备婚礼的。
　　对方是渡边家里的二子渡边二郎，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按爱子说的，他准备与藤原浩一般入赘藤原家。
　　在去往相亲的路上，东子想着对方是多帅才会让颜控的爱子一眼相中。
　　见面后，藤原浩立马就意识到就为什么爱子言语中如此偏爱他。小孩有着一双单眼皮的双眼，浅色瞳孔、薄唇上边有颗小痣和一头凌乱的短发，非常像儿子藤原金。
　　小孩那生闷气的样子就更像了，不过他还是太过削瘦了点，不然肯定会比东子更讨人欢心，藤原浩暗想。他评价完后心里舒心多了，不过如此，他感觉已经完全懂爱子的想法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掌控全局而眉眼带笑，甚至失态地握住爱子的手，没想到与爱子分开一段时间后，妻子变得更美了。
　　他应酬起未来的亲家表现得非常投入，高谈阔论。他不知道对面的亲家是出于何种考虑接受东子这个养女，或许是爱子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强势撮成一份没有感情的姻缘。但看到亲家公面上似乎非常满意这桩婚事，善于沟通的藤原浩与因为解决了工厂资金问题而神清气爽，两人觥筹交错非常欢喜。
　　相比于两个男人的热闹，另一边却有点冷清。爱子看着渡边二郎就很开心，她尝试着和这个孩子聊天。她找着话题，学业，兴趣爱好，未来规划等等。渡边夫人观察着对面的女孩，对方模样美丽异常，非常符合传闻中花心女高中的样子，但此时和服衬得她很娴静，姿态也非常端庄。渡边夫人尝试接受这样的儿媳。
　　东子双手叠放桌下很端正，她低着头地想着，这人原来长这样呀，阳光小奶狗的感觉。我感觉爱子和他更配，还不如爱子自己娶了。女孩夹起生鱼片，还没有进嘴，她的鼻子告诉她想吐，她立马捂住嘴巴，站起身致歉，然后冲进洗手间。
　　渡边夫人脸色铁青，她知道对方为何这么急于婚礼了，女方怀孕了。
　　渡边二郎应付着藤原夫人的关心，他有些坐不住了，他看到东子离席后，立马站起来表示他有重要的事需要感谢去处理，他飞速打开门走了。
　　等东子回到席，渡边夫人绷着脸瞪自己，爱子在发呆，盘子里的点心已经被戳烂了，旁边两个醉鬼在醉着呢。

　　当晚，藤原浩想要留在东子宅里过夜，爱子以她想和即将结婚的女儿做点女孩该做的事为借口，不太方便留下他。
　　“妈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我，他也是不情愿的吧”思索许久后，东子还是不太想配合养母乱点鸳鸯谱。
　　“没事，只是形式婚姻而已，走过场就可以啦”爱子毫不心虚地安慰“不需要他的喜欢，你可是答应好了，不许临阵反悔！”

　　婚仪倒数一个星期，未婚夫妻被双方家长赶去看樱花。
　　两个家庭背着两个年轻人在远处的别墅拿着望远镜观察两人相处的状况。渡边二郎的亲生母亲有些不太感兴趣，在爱子邀请的时候假笑拒绝；渡边先生做为事件主导人之一对自己的妻子非常积极吹捧两人的结合；不知内情的藤原浩有些心不在焉，他四处张望着；唯一真心关注两人关系的只有藤原爱子。
　　一对未婚夫妻即将在此时相聚。樱园内，樱花正在灿烂盛放，落英缤纷。花树下是出游的人群，有的男女共游谈情说爱，有的一家老小阖家欢乐，还有的单身一人孤芳自赏。
　　渡边二郎站在最角落得地方等候佳人赴约。他已经不耐烦地在地上划出几个坑，踢走几个石头。他按耐不住想玩飞鸽子时，东子到了，女孩穿着传统和服，步履徐徐，宽大的腰封勾勒出细腰，非常赏心悦目，这样的绝世美人也是会让心有所属之人眼露欣赏。何况是最近占据他未婚妻位置的女孩，难免会多看两眼对方。女孩纤细雪白的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渡边二郎猜想肯定是藤原夫人的手艺，这位夫人最近对他总是这样关照。
　　秦罗敷体质的东子不知道扰乱多少人的心，这个静辟的角落开始变成赏樱的中心。大家都想看美人。
　　“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东子把点心递向对方，唯恐他不收下欣赏糕点，她连忙说
　　“哼~”渡边二郎接过糕点，立马打开吃起来。藤原夫人的手艺是真的好。
　　东子默不作声地拿出折叠椅子坐下，渡边二郎有些嫌弃翻白眼“这似乎不太符合大家闺秀的样子，和服都拖地了”。
　　东子反驳“不好意思，您也不是一个大家族少爷的派头，嘴边有点心屑”
　　渡边二郎突然迅速盖起糕点盖子“我实在是喜欢不起你，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周围人看到贵公子丢下未婚妻，跑到一个穿和服的外籍女子身边有说有笑的。
　　周围的男女试图安慰东子，或是想要美人的联系方式，或是偷偷拍照……
　　东子赶快脱离人群，上了自家的车，她才放松地踢开木屐松快松快
　　今晚
　　“妈妈，他有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所以我跟他家里人商量好了，只走形式，过段时间你们就解除关系，你不用顾虑太多”
　　“妈妈，你不是经常说我小嘛？能不能不要让我这样做？”
　　爱子立马坐下来，注视着东子的眼睛说“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爱你，东子”
　　“我也爱你！”女孩回应这个怀抱，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
　　婚礼前一天
　　渡边二郎独自一人坐在寿司轮转台前喝酒，往日他觉得异常喜爱的寿司也无心品尝，有些食之无味。
　　连天公都不做美，外面下起了雨，他不想回家去，父母在因为他的婚期争吵。谁能想他明天就要结婚了。
　　他有些微醉了，透过玻璃窗户看向门口的灯，眼前浮现他的女友明美的脸。
　　“明美，对不起……我抛弃了你……我不想”
　　“二郎……我知道了”女性柔软的手抓住男人的手，探过头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怀孕！”用力掐了大腿后，渡边二郎抓住明美的手“好痛，我不是在做梦！明美是真的么？”
　　明美一脸微笑，温柔执起对方的手探自己的肚子“里面，是你的孩子，两个月了”
　　男孩惊喜地抱住女友，耳朵附在她肚子上，细细感受“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去告诉妈妈！她一定会同意的。”
　　婚礼举行前晚。渡边夫人在码头送别渡边二郎和她的女朋友明美。
　　“谢谢，妈妈能够支持我们”男孩抱住母亲。
　　“去往异国他乡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明美。钱带够，所以不要亏待自己”男孩的母亲眼含热泪。
　　“我明年就回来，带着明美和孩子”男孩放开母亲，依依不舍地上了渡轮。
　　“好，好，走吧”渡边夫人站在码头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