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带着孩子找上门》皆常安

3、第3章

　　“爸爸！”就在迟岘擎自我催眠是出现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十分清晰。

　　“儿子，是谁啊？”迟妈擦了手走了过来，见儿子僵在门边无法动弹，自然就走了过来。

　　“奶奶。”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叫的是迟妈。

　　“迟岘擎，你把门打开。”迟妈听的清楚，透过门缝还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脸色突然就变了，声音也严厉起来，连名带姓地命令儿子开门。

　　迟岘擎这个时候反而无所谓了，他后退一步，拉开了家里的大门。

　　“爸爸好，奶奶好！”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肉肉的脸蛋，大而水汪汪的眼睛，穿着件白色短袖和过膝的七分裤，一双白色帆布鞋，背着个稍大号的背囊，干净的就像一个刚从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小王子。

　　突然的静寂过后是迟妈像疯了般的惊惶喊叫。

　　“迟岘擎你怎么敢啊？！”

　　“妈别激动听我解释！”迟岘擎浑身一个激灵之后立马将还站在门外的小孩搂进怀里，顺手关紧了门，然后冲过来扶着迟妈。

　　“你别扶我，你你你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迟妈甩开儿子的手，拉过站在一旁显得无措的小男孩上下摸了遍，嘴里不停地说：“和你一样啊，和你小时候一样啊，你房间里还有你小学的相片，一样啊，长的一样啊，我刚生你那会，你奶奶也说你和你爸小时候也长的一样啊，你怎么敢啊迟岘擎，你解释你说，我听着，我都当奶奶了啊，奶奶都没带过你呢，奶奶的宝贝孙子，迟岘擎你说你说啊？”

　　迟岘擎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还是自家老妈，可他压根就没法解释。

　　他所知道的就是一个熟悉的号码，高中时追过的校花开玩笑似地告诉他有了一个孩子，那还是前几天才听说的。

　　还有什么？

　　好像没有了。

　　“我……那个……我，妈，您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面对妈妈那红红的双眼，迟岘擎有点无法组织语言。

　　“你想什么？你还能想什么？说你毫不知情说你不知道这一切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了个儿子吗？啊？”迟妈抱着小男孩直掉泪。

　　迟岘擎想说老妈你真相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但是迟岘擎却有口难言，这下总算是知道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是何种苦了。

　　最后迟岘擎干脆破罐子破摔，蹲在小男孩面前无可奈何地对着小男孩说：“给奶奶解释一下，帮爸爸给奶奶解释一下可以吗？”

　　“奶奶不哭，大爸爸说做亲子鉴定才帮爸爸解释。”小男孩擦着迟妈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话，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哭不闹，才五岁不到的小人儿却像大人似地让人看了心疼。

　　结果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迟妈就彻底哭了出来：“这造的什么孽啊？迟岘擎你是想气死我啊！”

　　我的亲娘哟，您添的什么乱啊！

　　迟岘擎一屁股坐到地上，欲哭无泪地和凭空出现的儿子平视，彼此无言以对。

　　亲子鉴定的结果最快需要三天，在这期间迟妈已经冷静下来，镇静之后，上演了亲妈逼问儿子的残暴十八式。

　　迟岘擎大呼冤枉。

　　高中时，迟岘擎并不是花花公子哥儿，他与异性最为亲密的接触也只是牵牵手。

　　但如果说到同姓……

　　罢了，说出来脸也就没了，何必说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学毕业出国的那两年？”迟妈手中鸡毛掸子还是前天刚买的，这不，第一个试用的人就是迟岘擎。

　　和亲妈交待这些事，迟岘擎多少觉得有点开不了口，只得闷闷地点点头。

　　他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刚开始那两年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忘记了。

　　医生说他是受了刺激导致的失忆。

　　但他都已经失忆了，更不可能会记得起曾经受过的刺激。

　　可他现在突然有了个儿子，那肯定是和异性生的，总不至于是和同姓生的，因为男人压缩就没那本事。

　　“我怎么就生了你个不负责任的儿子！”迟妈反拿着鸡毛掸子指了指迟岘擎，“人家闺女那也是宝贝疙瘩，你……，是我没教好你啊……”

　　“妈，我错了，可我失忆了，我记不住，要是能想起来，我不敢瞒着您的。”

　　迟岘擎蹲在墙角直发愁。

　　他不知道和谁有了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瞒了他这么久，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又让儿子来找他。

　　此时此刻，最无法接受现实的人其实是迟岘擎。

　　为此迟岘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到取报告单的当天，迟岘擎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迟妈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牵着小孩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几眼自家儿子，就怕迟岘擎一个失魂向墙上撞去。

　　“妈，我觉得我们长的不像啊，那里像了？”迟岘擎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想做最后的挣扎。

　　就这么突然的多了个儿子，迟岘擎无法想像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完全没做爸爸的准备，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

　　“你还小不懂，小孩和大人的长相不是像你这样子做对比的，”迟妈摸摸小孩的脸，慈祥地说，“父母和儿女的长相只有在小时候才知道长的相像，小孩都会长大，再像的父子经过岁月的成长，总会长成自己的样貌，妈妈从小抱着你长大，又怎么会忘记你小时候的长相呢，宝宝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样呢，对吧宝宝？”

　　被迟妈抱入怀里的小孩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迟岘擎，迟岘擎从那双眼睛中看见自已的样子，真的觉得两人长的完全不一样。

　　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到手的鉴定给出的答案是绝对的，迟岘擎拿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重如千斤，重的手直哆嗦。

　　迟妈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扯着自家已经傻了的儿子：“回家再发呆，你别再逃避了，看你这两天都成什么样子了，连正眼看眼儿子都做不到，一句话也不和宝宝说，你已经吓到他了，他宁愿晚上自已一个人睡都不进你的房间，他还没五岁，你八岁的时候都还要你爸陪着你睡，回去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你爸，妈瞒着他这两天已经是对不起宝宝了。”

　　迟岘擎一言不发地任母亲拉着走，看着像是完全吓傻了的样子，反倒是他儿子比他像小大人似地一脸正经地点头：“我不用爸爸陪着睡，我已经读书了，不是小孩儿。”

　　就这么突兀地，迟岘擎升格为了爸爸，亲生儿子不用他和家里人带，像是吹气球似的，‘呼’的一下就快五岁了，中间错过的这几年，让迟岘擎在小孩面前完全找不到父亲该有的样子。

　　晚上，迟岘擎与小孩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迟妈有心让他和孙子多接触，特意早早回了房间。

　　小孩乖乖地坐着，小手胖嘟嘟的放在膝盖上，迟岘擎突然觉得教养他的那人一定是个很了不得的人。

　　迟岘擎刚想话说，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迟爸。

　　“爸，”迟岘擎叫了一声，接下来却没了声音，他该怎么说，告诉爸爸您儿子有了个儿子，您当爷爷了，您觉得开心吗？您儿子可忐忑了，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心中一言难尽。

　　“你的事刚才你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已经买了夜票，现在准备出发去你那，你该干嘛干嘛，我只是去看看孙子的。”迟爸没责骂儿子，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连夜打车过来看孙子。

　　“爸，您明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那个，在家呢。”

　　“爸爸早点过去也好让你妈妈安心，你以为就你自己不安和难以接受，你妈妈是最接受不了的，爸爸可以理解你，但儿子啊，你现在也是当爸爸的人了，小孩儿一个人来找你，你好好安抚他，他才多大，你有再多的问题也不要对着小孩表露出来，他还小，我们小时候都没抱过他，这其中你的过失最大，我和你妈妈也有错，儿子啊，爸妈陪着你。”

　　迟岘擎喉咙哽咽，眼眶发热，吱唔着却无法说话，只能不停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爸爸，宝宝会乖乖的，你别哭。”迟至冬看见迟岘擎紧紧抓着手机盖在额前，想了想，伸出头拉拉迟岘擎的衣摆，软软地安慰着哭鼻子的爸爸。

　　“爸爸没哭，爸爸只是眼睛出汗了，”迟岘擎使劲地吸了几下鼻子，然后才露出一个笑容，拉起迟至冬胖嘟嘟的手，“迟至冬，冬至春来，真是好名字，这名字，是你之前说的大爸爸给你起的？”

　　“嗯，大爸爸说我是冬天生的，所以我叫迟至冬。”

　　迟至冬虽然聪慧，但他到底还是小孩，大爸爸带他来这里，告诉自己亲生爸爸在这里。

　　虽然迟至冬不知道大爸爸为什么让他来找爸爸，但迟至冬知道，大爸爸也一直想见爸爸，和自己一样想见爸爸。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他不是你的亲生爸爸的？你，你伤心吗？会不会怪爸爸？”迟岘擎问的小心翼翼。

　　“不是亲生的？”迟至冬表情有点不解，“我也是大爸爸的孩子，大爸爸一直就是这样子说的，他说我要乖乖的，爸爸才会见我，大爸爸还说爸爸不知道，大爸爸还说都怪他，我知道的，我不伤心，爸爸以后会在我身边吗？”

　　小孩子可能还不知道亲生和不是亲生的意思，他大概觉得自己是俩个爸爸的亲生孩子。

　　迟岘擎忍住心酸，轻轻抱了抱儿子，这么乖的儿子，自己怎么会忘了他呢！

　　“冬冬是爸爸的小王子，爸爸一直陪着冬冬，还有爷爷奶奶，我们都陪着冬冬。”

　　“那大爸爸呢？爸爸不要他吗？”迟至冬一句话让迟岘擎全身僵硬。

　　“你大爸爸是谁？”迟岘擎很是艰难问出这句话。

　　他现在刚有了儿子，没办法立即去面对那个替他养了这么多年儿子，还和他儿子的妈妈在一起的男人。

　　“大爸爸说你有他的电话，你要打电话给他吗？”迟至冬双眼闪烁着我也要和大爸爸通话的光芒。

　　迟岘擎刹那间想起了某个电话号码。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有了儿子就疯了，否则怎么会想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