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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变态 ...

  •   蒋昭南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现在的感觉,对面的男人漂亮得不似真人,没化妆,皮肤白得跟雪一样,像他上回送人选的和田玉,通透又干净。

      但同时蒋昭南又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一点白人血统,因为这人除了白,五官或多或少都沾了一点欧美人的特点,尤其眉骨和眼睛,前者他只在某个卖红酒的法国佬脸上见过,后者……

      蒋昭南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没动,知道他在观察自己的眼睛,祁砚知愣了一瞬,随后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盯着蒋昭南脖颈边空无一物的皮肤。

      祁砚知的眼睛似乎不是完全的漆黑,外头旋转的射灯将紫黄色的光一点点倾洒在了只他们两人存在的楼梯间,蒋昭南站得高一些,从上往下望的时候祁砚知就这么直白而自然地与他对视。

      蒋昭南看清了,是他最喜欢的,玛瑙的颜色,
      蓝黑。

      祁砚知已经在下层平台站了很久,久到他开始沿着刚刚走下去的楼梯一阶一阶地,重新上前。
      蒋昭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聚焦的视线一寸寸迷离地散开,直到身旁极近的地方多出一双露出手腕的手臂,缓慢地,直接地,将他圈进了靠近平台栏杆的角落。

      “你干什么?”蒋昭南用胳膊抵住祁砚知不断逼近的胸膛,向后弯着腰,半迷蒙半不解地望着他。
      蒋昭南净身高一八四,穿皮鞋大概一八六,这个身高无论放国内还是国外都绝对算不上矮,但现在把他逼近角落的男人只穿了一双平底的黑色板鞋,看起来居然比他还高一到两厘米。

      “看够了么?”祁砚知栖身的时候脑袋微微低垂着靠近蒋昭南耳边,喷薄的热气时轻时重地斜洒在蒋昭南的颈边。

      蒋昭南皮肤薄,稍微遇上点热气,整块儿皮肤就会通红一片,祁砚知又是个坏心眼的,他低头看向蒋昭南颈边那一小撮染上红晕的皮肤只觉得牙莫名有点痒,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被抵在栏杆边缘的蒋昭南怀疑自己还没醒,至少之前喝的那些酒应该对脑子还有影响,不然正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陌生男人把他不由分说地堵在角落?!

      望见蒋昭南跟懵了似的在他怀里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祁砚知耐着性子顺着蒋昭南的目光望去,这不望不知道,一望还真吓一跳,因为那方向正是他图方便搭在栏杆边的手腕。

      手腕上没东西,祁砚知写曲会用到电脑上的各种音乐软件,戴手镯一类的饰物容易碰到键盘产生噪音,会影响他创作。但手腕上也不是完全没东西,比如他还有个纹身,半只蝴蝶,准确地说,是半只翠蓝眼蛱蝶。

      “看够了么?”祁砚知低垂着眉眼轻声再问了一遍,与此同时,那只被蒋昭南紧紧盯着的手腕被他不动声色地塞回了袖口。
      “什么?”蒋昭南微微抬头,一张美得极具冲击力的面庞朝他缓缓靠近,对方弧度优美的唇瓣与他的嘴唇只相隔短短几厘。

      说实话,如果现在是在拍电影,那拍这戏的导演一定会将这帧画面作为电影的宣传海报。
      可问题是这不是在拍电影,这是现实,这是没有剧本没有导演更没有摄像机的现实。
      在现实里,任何人都必须考虑后果。

      意识到对方想干什么的蒋昭南立刻反应过来偏头躲开祁砚知的亲吻,没得逞的祁砚知凑近蒋昭南的颈边低声笑了笑。

      祁砚知本来就没想做什么,洁癖这玩意儿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尽管对方的确从身高到长相都完美踩中了他的审美点,但第一次见面就亲嘴这事儿他还实在做不到,所以就当逗小猫小狗一样逗他玩儿而已。

      很明显,蒋昭南当了真,一句不可置信的“我艹,你踏马是gay?!”差点没把祁砚知的耳朵震聋。

      听到蒋昭南这句蠢得不能再蠢的问句,“把他从这里扔下去”的念头从祁砚知的脑海一闪而过,但现在是法治社会,还不想在某档法治栏目看见自己的祁砚知忍着无语问他,“你觉得直男会把你圈在这里还想亲你?”

      “直男的确不会,”蒋昭南顺着点了点头,随后几乎是用极为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但除了gay,死变态也可能会干这事儿。”
      “所以,你到底是死变态还是gay?”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被人问“你是死变态还是gay”的祁砚知实在怀疑面前这人是老天派来克他的,不然这家伙为什么能在完美符合他这个颜控要求的同时,又精准地踩中他为数不多的雷点。

      “我说你够了吧。”祁砚知直起腰身稍稍后退了几步,给蒋昭南留出了同样能站直的空间。
      “够什么?”
      蒋昭南揉了揉酸麻的后颈抬眼打量面前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祁砚知,他平常有锻炼的习惯,一周大概三次,专挑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去健身房撸铁。

      回国的这一个月被公司的事情拖着疏忽了锻炼,不过也就一个月,这么多年的健身成果可不是什么摆设。
      结果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力气居然还挺大,他刚刚用力想推开他的时候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祁砚知靠在栏杆边侧头望向蒋昭南的眼神既干净又复杂,干净是因为他的眼睛很漂亮,盯人的时候无端让人想起深蓝色的大海,透着股难言的静谧与惬意。
      复杂又是因为现在的祁砚知是真搞不懂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一口一个“死变态”可以听出他是真的讨厌甚至于厌恶gay。

      但祁砚知又是真的想请问这个世界有哪个直男会一直盯着男人的脸看半天,甚至在他慢慢靠近差点吻上去的时候还一动不动地待在他怀里?
      这算什么?
      日常直男,偶尔当gay?

      蒋昭南看不懂祁砚知的眼神,更不想看懂,他现在只觉得辛逾白这家伙简直就是当代乌鸦嘴转世,他说他那艳遇有可能是个男人,结果没想到还真特么是个男人。
      更倒霉的是这男人似乎还是个第一次见面就想亲他的gay,要不是紧要关头他突然反应过来躲开了,不然这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可就真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在这儿了。
      想想就离谱,干脆死了算了。

      “话说,”祁砚知手抚在栏杆边目光随意地打量着蒋昭南问道,“你真不是gay?”
      “gay你大爷啊!”活了二十六年现在已经是某公司老总的蒋昭南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炸了毛,“我特么是纯直男,比钢筋还直,根本弯不了一点儿!”
      嗯,蠢直男,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祁砚知在心里默默给他补充着。

      “这样啊—”祁砚知装作很遗憾的样子略微有些失望地垂了垂眸,蒋昭南看见了,一眼也不留念,没什么表情地撇开了头。
      祁砚知却在这时起了坏心思,故意挤进蒋昭南目光投射的方向一脸认真地开口问道,
      “那你给睡么?做下面那个,纯享受那种。”

      “你说什么?!”蒋昭南瞳孔都被震惊到开始轻微地震颤了,浅色眼睛轻轻颤动时好似会浮起一层层透明的水浪,祁砚知看得有点入神。

      然而蒋昭南却死死盯着祁砚知的眼睛厉声喊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而已,跟有没有本事谈得上什么关系?
      祁砚知不理解,但他还是边继续观察蒋昭南的眼睛边毫无负罪感地重复问了一遍,“你给睡……”

      其实“睡”字还没出口,祁砚知就被蒋昭南突然脱下来的西装砸了个满怀,更甚者蒋昭南气得没收住力,外套差点顺着祁砚知的手臂从栏杆边掉了出去。
      “你特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还没等祁砚知反应过来,蒋昭南立刻毫不客气地骂开了,“都说了老子不是gay,不喜欢男的,更不喜欢不要脸的男的!”
      “死男同给老子滚远点!”

      说实话,祁砚知有点懵,这种懵不是被蒋昭南骂懵的,开玩笑,就这种程度的辱骂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祁砚知懵是因为他没想到对方还挺有脾气,刚才把人圈怀里的时候还以为他属于长得硬性子软那种,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脾气也挺“硬”。

      蒋昭南才不管祁砚知在想什么,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刚刚扔出去的西装轻轻拍了拍,随后恶狠狠地朝祁砚知竖了个标准的中指。

      祁砚知还以为蒋昭南这样子是想再朝他骂两句,结果人只是捡起西装重新披在肩上绕过他那条搁在台阶中央的腿,边下楼边颇有些信誓旦旦地补了一句,
      “况且就算老子是gay,那也绝不做下面那个!”
      祁砚知:“?”

      怎么说呢?
      有些话不说还好,一说就不对劲了,反正至少这句话,祁砚知是真品出了几分欲盖弥彰那味儿。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远了,祁砚知没追,一个是因为他追上去准少不了再挨几句骂,上赶着找骂这事儿他还暂时不想做。

      另一个是因为他没下去追的必要,这家伙走得急,没发现刚扔他身上的西装口袋里还有一张名片,现在这张掉地上的名片被祁砚知给慢慢捡了起来。
      顺着名片正面印上去的烫金文字,祁砚知轻轻念出了声,
      “谊莱集团怀靖分部董事—蒋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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