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雨》焦虑

6、嫡六章

　　想想也对,这大三伏天的开座椅加热,估计明天俞桉就得长痱子,真是自己考虑不周,江洵州心里想道.
　　“来局里任职这段时间还适应吗？”江洵州发动了汽车后觉得二人如果不说话会不会有点尴尬，就随便先找了找个话题。
　　“还行吧，我以前就是渝州公安的,只是没想到几年光景市局就注入了这么多你这样的年轻血液”俞桉无所谓地应和着。
　　“你这好像把自己说得多老一样,你也没多大吧,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这三十出头的不得是并蒂花啊?”
　　俞桉被逗笑,他道:"你听局里的人说得?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年纪吧."
　　感受到了俞桉的目光江洵州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在心里组织了好久的语言他才开口：“你可能不记得了。”
　　“嗯？”
　　“其实咱们以前见过的。”江洵州道。
　　“见过？”俞桉疑惑，他回过身来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他过去有记忆的几年里有没有江洵州这个人，但努力了好久的结果是，没印象有这么个人。
　　“你对我没印象很正常好吧，咱俩第一次见面是那次龙城和渝州市联合办案的那次，那时候我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警员，你都已经是领导了，联合办案的小组有那么多，你记得我就怪了。”
　　听了江洵州的话俞桉这才慢慢回忆起他担任总指挥的时候的确是跟龙城合并办案过一次。
　　“是那次歌乐山贩毒案？”
　　“你还记得？”江洵州有些惊喜。
　　“记得。”俞桉虽然面上淡淡的，但心里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他并没有撒谎，那次不仅仅是因为他第一次指挥两市联合的贩毒案，也是因为，那一桩案子差点让他的命撂在歌乐山山脚下。
　　不是因为别的，俞桉本身就是一个在吃饭上有点挑嘴的人，因为他的过敏原属实是有点多，其中让他过敏反应最大的莫过于猪肉，虽然挺起来真的很离谱，但是他确实是对猪肉比较不耐受。
　　当时行动围剿得十分成功，局里为了奖励大家，也顺道犒劳特地从龙城赶来配合办案的刑侦们，局里特地在盒饭里放了大人小孩都爱吃的炸猪排。
　　俞桉自然是不吃的，他选择了和炸猪排一起送来的鸡排，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他和时弦几人去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偷偷在他的饭盒里放了三大块猪排，还是被切好的，俞桉哪里分得清，几口下去他还在感慨这味道真不错，但是没多久他就好像在食堂看见了他离开人世好久的祖宗了。
　　这桩破事，他此生难忘，至今他都怀疑，当年是不是还有什么毒贩的卧底混在局里想要他的命。
　　而此时的江洵州却在想，啊，他竟然还记得那次办案，天啊，他竟然还是总指挥，我的妈呀，太厉害了。
　　俞桉觉得江洵州有点莫名的兴奋，就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兴奋的兴奋，就很莫名其妙的兴奋，就很少见的，很稀奇的。。。
　　如果江洵州长了一条尾巴，那这条尾巴此刻一定被他摇的飞起。
　　“不过小俞老师，这个案子你有头绪了吗？”俞桉转头问江洵州。
　　闻言俞桉侧目：“嗯？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这次的案子蹊跷的不太正常，就像藤浩说的，如果家里一个女孩子忽然失踪，你说你作为家人为什么不报警？再假设，就算他真的是一个孤儿，那邻居呢?学校呢？总不能她平时不和人接触吧。”江洵州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她的失踪其实他家里人可能是知情的？”俞桉问。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江洵州道。
　　俞桉勾唇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一切还要等明天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不够。。。”俞桉停顿了片刻：“你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呆。”
　　“唉我去，我可是咱们局里的智商担当好不好。”江洵州说完还不忘甩甩头发，那样子就差现场开屏了。
　　俞桉咯咯一笑，虽然觉得江洵州话里充满了水分，但也没驳了他的面子。
　　刚刚江洵州的那首口水诗确实给他不小的三观震撼，导致俞桉过去一个月里对江洵州的认知轰然倒塌，正在重新搭建中。
　　其实之前他重新回到市局后和江洵州的见面次数不多，对江洵州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了一个长相不错，比较年轻，总喜欢悄悄用眼神偷瞄他的刑警，一次他和时弦出完外勤回来刚好就再在公安局门口不远处的街道上看见了江洵州带着几个实习警员正在对逃犯进行制服。
　　情况很紧急，那逃犯估计是个练过家伙似的惯犯，出手狠辣，而且长得跟牛一样健壮，尽管如此俞桉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江洵州一脚将逃犯踹出三米远的距离，没错，就是三米远，如果不是今天上午俞桉实在是被无语到了，他是万万不想跟江洵州发生冲突的。
　　见俞桉并不相信，江洵州不屑一笑：“哼，你少瞧不起人，小爷我当年可是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上的首都公大.”
　　“行行行，你厉害。”俞桉一副哄小朋友的语气，和江洵州这么一通乌龙闹下来，俞桉也算是摸清江洵州这脾气了。
　　他就是属于那种有病的狗，要顺着毛撸就不抽风，不顺毛撸可能时不时就犯病恶心一下你。
　　“哦，对了，小俞老师你吃饭了吗？刚才藤浩给我发微信说他要带他表弟去吃渝州市的一个网红店火锅，你要不要跟着过去试试？”
　　作为一个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了五年的人，俞桉出院后基本是属于跟社会有了一个小型的断节，他哪里会知道网红打卡是什么东西，甚至五年前他住院前手机也就只是接打电话的东西，这智能机还是时弦教了他他才会摆弄的。
　　“哪个网红开的店吗？”俞桉真诚发问。
　　江洵州梗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俞桉,他似乎是忘了,俞桉虽然脸蛋看着嫩,但是确实是比自己大了七岁......
　　“不是网红开的店，就是网上比较火的一个店。”江洵州解释道.
　　俞桉思考了一下,虽然不太理解,但也点了一下头,江洵州余光瞥着俞桉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你不也没吃饭吗？一起呗，刚好我又饿了。”
　　如果俞桉没有记错，他傍晚的时候给江洵州拿的米饭和菜的量是他自己平时饭的二倍吧。
　　"怎么,你不想去吗?"见俞桉半天都没有应答,江洵州又问.
　　虽然俞桉真的挺想去的，但这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串时弦的夺命连环碎碎念......
　　算了，这么晚了，晚回去时弦虽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绝对是会跟个老父亲一样反复嘱咐他：都跟你说了，大夫让你多休息，你看看你这哪的.....
　　“算了，我就不去了，回去太晚时弦知道的话要唠叨我了,你们去吧。”
　　话虽然这么说没问题，但是俞桉这么说出来他就很奇怪了，显得二人关系不一般一样，有点怪，但已经说出去了。
　　不出所料，正开车的江洵州怔愣一下，在车子停在红绿灯等红灯的时候他缓缓扭头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俞桉，道：
　　“我是知道你俩关系好，但是他这都要管你吗？”江洵州都说笑了,他知道时弦对着俞桉的时候像个老妈子,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老妈子了.
　　俞桉淡淡道：“其实还好,也不是要管，他那人虽然平时看着话挺少的，但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
　　江洵州一时语塞，良久后才憋出一句：“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咳咳咳咳咳！“
　　？！俞桉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还带拐弯的。
　　听到江洵州这句没边且离谱的话，俞桉的眉头都跟着皱成了麻花:"你的想象力一向都这么丰富吗?"
　　“很明显啊，时弦那死鱼一样的脸也就对你笑两下，还对你嘘寒问暖，连回家世家都要管，不是有一腿是什么？再说了时弦的性取向在局里也不是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吧？”江洵州有理有据的哔哔了一大堆，俞桉听了后甚至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但这都什么狗屁啊！！！
　　“不是，没有，我俩清白的很，别瞎猜。”俞桉连连否认，语速快到整句话都被粘连在一起。
　　见俞桉出声否认，江洵州紧绷的上半身也放松了许多，他往后面的座椅上靠了靠笑道：
　　“害，我开玩笑的，咱们距离怎么能出现办公恋情这种事情？有辱斯文，走吧，藤浩和余涵都在，你真不去啊？他家可是纯正老山城火锅了，就别管时弦了，我回头帮你瞒着他还不成啊？”
　　“行吧.”左想右想俞桉还是想去看看这个江洵州口中的网红店到底有什么好的。
　　俞桉答应的话音刚落，一道被改编成dj的土嗨歌的声音响起,车载显示屏上面显示出藤浩的来电显示。江洵州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将电话直接接通:
　　“喂，啊？你接到你弟了？啊，我俩马上去，余涵呢？啥?他还等人呢？他要带谁啊？谁?有点印象了,哦哦哦，那你先定吧，我俩过去再点菜。”挂了电话后江洵州就看见俞桉现在正对着他的窗外的街景研究。
　　“这边是渝州哪啊？”俞桉歪着脑袋一脸求知欲，他身体刚恢复没多久，时弦工作繁忙根本没时间带俞桉出来逛，他自己那时候的身体也不允许他独自出来，所以他对渝州这五年的变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这啊，这是这两年渝州新修建的开发区，你没来过？”
　　俞桉摇头，道：“没来过。”
　　江洵州绘声绘色地和俞桉解释最近五年来渝州的变化,俞桉听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渝州变化可大了,这五年互联网发展的可快了,也不怪你和我们有代沟了,不过没事,回头机会你来找我,我带你逛,我可是对渝州这七扭八歪的道路相当熟悉。”
　　末了到了目的地,江洵州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转头见俞桉趴在窗户上看着道路对面的渝州景点,一排排仿古的建筑层层叠峦,建筑商的橙色等待在夜晚显得格外瞩目,阁楼的最上面一家火锅店的露台上几个游客高举着烟花正在拍照留念.
　　渝州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城市,是江洵州一个外乡人第一次踏足就会为止驻足的地方,错综复杂的马路,横穿高楼请生华果的轻轨,夜幕降临站在江边便让人难以忘怀的江景构成了这座伫立在群山之上的城市.
　　"你在渝州也得有好几年了吧,你没来过这边吗?"
　　俞桉摇头,道:"我还在工作的那几年基本上都是市局家里两点一线,没有怎么逛过这里."
　　"那你还真是惨,时弦都不陪你的吗?"江洵州笑着打趣着说,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边道:"不过没事,这边我熟,回头案子结了我带你玩呗."
　　俞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对面闪烁着灯火辉煌的建筑.忽然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胸口,俞桉吓得腾一下窜起来,好巧不巧脑袋径直撞向车窗.
　　“我靠，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江洵州不理解，江洵州不明白。
　　“你干嘛？”
　　江洵州翻翻白眼，伸过手将俞桉那边的安全带解开道:"到地方了,你自己不动我就帮你解喽."
　　俞桉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火在烧,但还算强装着镇定,虽然车内的灯光比较昏暗,但借着路对面建筑的灯光,江洵州还算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两人赶到火锅店到的时候藤浩和他弟早早已经到了，但是江洵州还是硬是拉着俞桉在网红店门口的我在xx很想你的牌子下面打了个卡。
　　到包厢的时候藤浩见俞桉真来了还有些意外。
　　“藤副队也来了啊！太棒了，你入职后咱们都没好好一起吃过饭呢。”藤浩感慨。
　　“怎么没一起吃过，上上周，你们不是在臭水沟子边上搜尸块的时候一起蹲马路牙子边上吃了嘛？”江洵州说。
　　藤浩微微一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藤小瑞！快喊哥哥，这是小俞哥哥，藤副队，这是我表弟。”藤浩拉着一旁的少年给俞桉介绍道。
　　“小俞哥哥好。”藤小瑞笑嘻嘻的凑过来和俞桉打招呼。
　　“你好。”俞桉笑眯眯地礼貌回答，到底是有血缘关系，不说的还一位这孩子是藤浩亲弟弟呢
　　江洵州忽然上前一把搂过藤小瑞，把人抱在怀里使劲揉：“呦，见到新哥哥忘了就哥哥，我怎么没见你跟我打招呼啊？快！叫洵州哥哥。”
　　“哎哎哎！你就会欺负我。”藤小瑞无助呐喊，但又挣脱不开江洵州，于是无助的望向自己的哥哥：“哥！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藤浩：我聋了看不到。
　　“来来来藤副队，看看还要加什么嘛？”藤浩将菜单递给了俞桉，选择无视边上的二人。
　　幸亏是在包间里，怪丢人的。
　　收拾完藤小瑞后，江洵州顺势坐到俞桉的身边，忽然他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藤浩，余让还没来呢？他丢了啊？”
　　“没有，他去接朋友了。”
　　“女朋友啊？他啥时候谈得恋爱啊。”江洵州脑回路清奇，自动在藤浩说的话前加了一个字。
　　“啊？阿让哥哥恋爱了？”明显藤小瑞要比江洵州激动得多得多。
　　藤浩无奈挥挥手“：什么跟什么啊？朋友！前面没有女，就是一个他的学弟，听他说也在咱们局里实习，你应该见过啊。”
　　说完藤浩叉着腰跟俞桉吐槽这两个造谣传谣的人：“俞老师，你说这俩人是不是造谣传谣，是不是应该带回去拘一拘？”
　　俞桉笑笑，表示他不发言。
　　“哦，我还以为铁树开花了呢。”江洵州佯装无奈叹息，看样子是有点惋惜：”藤副队你是不知道，你别看我们渝州公安盘亮条顺的帅哥一抓一大把，但是全特娘的都是单身汉啊。。。”
　　“也不是啊，你看江洵州，虽然是僵持不懈的一个月固定三轮相亲，但是现在依旧铁打的一样单身，我们是没机会遇见，那江洵州你是怎么个事儿？”
　　“你一个月相三轮？”俞桉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洵州，江洵州立刻解释：“就上个月相了三次，别听藤浩乱哔哔。”
　　“上个月三轮还不行啊？那不也是没有成嘛？说那用不着的。”藤浩犯了一个白眼。
　　“你懂个屁。”江洵州也跟着一起白了藤浩一眼，转头看俞桉还在看着菜单，便凑过去询问：“有什么忌口吗？你刚出院能吃牛羊肉这种疝的吗？要不要点两份猪肉？”
　　“你说的那些我还好，我只对猪肉过敏，猪肉到时候放你们那边的架子上就行了，再帮我多要份奥利奥麻薯就好，其他正常点就好。”说完就将菜单还给了藤浩。
　　本来江洵州还优哉游哉的想转头继续逗逗藤小瑞的，然而在他听到俞桉对猪肉过敏时就完全僵住了，俞桉对猪肉过敏？
　　江洵州忍不住嘴角忍不住抽抽，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事：“你对猪肉过敏？”
　　“嗯，还挺严重的。”
　　“多多多，多多，严重？”江洵州已经开始忍不住磕巴了。
　　“吃多了就会猝死的程度。”俞桉一脸淡定地说出实情。
　　江洵州心中的小精灵双眼一翻，倒地身亡。
　　“哥，什么时候能吃啊？”藤小瑞看着桌上已经翻腾起雾气的火锅，口水都要流到了藤浩眼前了，看着一副小馋猫样儿嫌弃地拍开他凑过来的脑袋。
　　“着什么急？一会儿余让说一会儿给你带你之前一直想买的那个高达呢。”
　　“啊？那就再等一等吧，”原本还没精打采的藤小瑞突然来了精神，说完又转身向一旁的服务员说：“姐姐，我们再点一碗绿豆冰沙。”
　　“一碗？你什么时候唉吃这东西了？”藤浩惊呼。
　　“你少管。”藤小瑞的看着藤浩一本正经的说。
　　哈？...有一种莫名的不爽感。
　　俞桉在边上被这两兄弟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藤副队，你弟弟可真可爱。”
　　“他？和可爱沾边吗？”藤浩吐槽道，俞桉没有接藤浩的话茬，他侧身询问藤小瑞：“我听你哥哥说你是美术生啊？”
　　俞桉想先旁敲侧击一下这个案子。
　　“啊对。”藤小瑞回答。
　　“怎么样？你们画室好吗？我有个弟弟蛮想找个好点的画室的。”俞桉语气佯装随意地和藤小瑞说着。
　　“我们画室吗？很好呀，尤其是我们班新来的助教老师，人又帅又温柔，小俞哥你弟弟多大了啊？可以来的，我们画室还有很多画画超厉害的学生。”一提到画室，藤小瑞的话匣子就算是真的被打开了，他涛涛不绝地跟桌上的三人讲他们画室的一些事。
　　“哦！对了哥你还记得我们上个月的测试吗？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生超级厉害，她这次测试的卷子几乎画室的每个老师都给的很高的评价。”
　　“女生？”藤浩在回忆。
　　“对呀，就那个上次你还帮她搬颜料来着。”
　　藤小瑞的话成功地勾起藤浩的回忆，确实，有一次藤浩去接藤小瑞的时候帮过一个小女孩，因为他看着那么瘦小的一个女孩搬那么重的颜料，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于是就顺手帮女孩把颜料搬上了楼，女孩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直怯生生的，末了为了感谢藤浩特地将口袋里的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送给了藤浩。
　　“我想起来了，那女生长得可水灵了，而且还很有礼貌，有好几次我去接你碰见她她还跟我打招呼，当时我就想着要是我妹该多好。”藤浩感慨。
　　“咦～”原本在一边装死的江洵州发出鄙夷的声音，局里好多人都知道藤浩的毕生梦想就是以后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儿。
　　“对呀，就是她。”
　　“那你们画室那个首都美院的免试名额是不是就是她的了？”藤浩问。
　　“原本确实是她没错。”藤小瑞摇摇头，又继续说：“但是我听他同班同学说他已经一个月前就转学了。”
　　“转学？”俞桉抓住了盲点。
　　“对，她没什么朋友，谁都不知道她转去哪。”
　　听了藤小瑞的话，饭桌上的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藤浩又继续问：“她没有朋友？”
　　“对，其实我觉得她人很好，但是一直被人欺负，虽然我在场的时候帮她解过围，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画室有个女生就是喜欢欺负她。”
　　“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喜欢她？”江洵州坏笑着问道。
　　藤小瑞闻言脸蛋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辩解：“没有，没有，晓洁人很好的，但我，我不喜欢她。”
　　“晓洁？你们班有叫晓洁的吗？”藤浩接收到俞桉的眼神暗示，顺着问道。
　　“怎么没有啊，你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看到她来着！就那个作品被挂在墙上当范画的，你当时还夸她画的好来着不过。。你个大忙人都多久没有来接过我了，不记得了也正常。”藤小瑞语气酸唧唧的，藤浩梗住，因为工作原因他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去接过藤小瑞放学了。
　　江洵州还想问什么，忽然桌子下的手被轻轻的拉了拉，他立即会意，没有继续问。
　　“下次吧，过段时间局里应该就没有那么忙了。”藤浩无奈的给自己炸毛的弟弟顺毛，但藤小瑞仍旧一副炸毛的样子，嘴上更是丝毫不绕人：“哦，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上次婶住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又想蒙我？”
　　江洵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搓着手想找个话题圆一下场子的时候，俞桉先说话了，他指着火锅道：
　　“江洵州，你问问余让啥时候来，一会儿锅底都要被烧干了。”
　　江洵州连声应着，又转头掐了一把藤小瑞的脸蛋：“小小的人怎么气性这么大，今天你哥不就来陪你了嘛？别气了，今天你随便点，你洵州哥请。”
　　藤浩叹气道：“江洵州你就惯着他吧！”
　　江洵州一手给藤小瑞顺毛一手拨通了余让的电话，还不忘回呛了藤浩一句：“你少管。”
　　“算了，我去看看菜，你们先待着。”说完藤浩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藤小瑞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难过，他看向江洵州，有些委屈：“我哥是不是生气了？”
　　“你还不知道你哥？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说着说着，藤小瑞眼眶就开始泛红，大颗大颗的眼泪翻涌而下：“本来就是他好过分，上次婶婶再医院住了那么久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俞桉没有怎么接触过小朋友，也插不上话，刚好时弦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和江洵州说了声后也走出了包厢。
　　找了出空旷安静些的地方，俞桉接通了时弦的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到家里了吗？”
　　俞桉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回答：“嗷，江洵州说疼爱后订了哥不错的店喊我过来试一试，我就跟他们来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也好，他们人都不错，你也可以借机熟络熟络，你刚刚出院的那些日子局里一直很忙，我没时间带你逛逛系真乃的渝州，现在想来倒也真是抱歉。”
　　“说什么话呢，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时弦，我一直很感谢你们。”
　　时弦低笑了两声后道：“好啦，别天天把感谢不感谢挂再嘴边了，玩得开心哦。”
　　“好，你今晚还回来吗？”
　　“不了吧，事情有点多，明天和你细说，不说了，我这还有事情。”说完不等俞桉回答，时弦已经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