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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为了吃饭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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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被逮到了有你好受的。”
陈以沫走在前面对一直骚扰他的王虚秒说。但王虚秒仍然不依不饶地哀求着陈以沫:“就带我出去嘛,我要被那该死的食堂毒死了,天天都吃猪臊,现在我的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
陈以沫也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
见陈以沫没什么反应,王虚秒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咙,然后白眼一翻,舌头一吐,浮夸地说:“要死了,我要被毒死了,急需一位善良的通校生借我脸一用。”
陈以沫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叹口气,丢下一句“快来吧”走下楼梯。
王虚秒大喜过望,眼睛冒着光,兴奋地吹了一下口哨,激动地大步追上陈以沫,再猛地勾住陈以沫,白牙一漏:“我们大漂亮就是善良,哈哈哈哈。”
陈以沫被他弄得差点没站住,白了他一眼,再一抬头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哥!”
陈以沫显得极为兴奋,王虚秒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学着他的语气也喊道:“哥~”
“……”
陈以沫瞪了一眼王虚秒,低声说:“你还是回去吃你的猪臊吧。”
王虚秒瞬间老实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后面,毕竟他真不想回去吃那该死的饭。
“你这是要偷偷溜出去呀?”
陈相濡询问起王虚秒。
王虚秒老实点点头。
“你们这届高一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脸’都敢出去。”
陈相濡打趣道。
王虚秒急忙解释道:“我有脸呀,我这不跟着我的脸吗?”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毕竟偷溜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相濡点了点头,眯了眯眼,勾了勾唇。
他要使坏了。陈以沫第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
果然,下一秒陈相濡慢悠悠地说:“把你举报了的话,下周又可以听通报了。”
王虚秒一惊,连忙说:“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呀,要是被小强强知道了肯定又要痛批我一顿。”
小强强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钱志强,除了不叫他钱哥,他们什么都叫。
看到王虚秒的反应,陈相濡骄傲地想“yes!恐吓成功。”
“走了。”
陈以沫拉了拉畅想中的陈相濡,等到陈相濡出去后又将王虚秒拽了出去。
然后对他们说:“快去吃饭,虚哥给我……”
还未待他说完,王虚秒便如野猴一般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奔向饭店。
“你的朋友还真是盗墓贼盗墓——撅撅撅。”陈相濡一边说着,一边勾住他的脖子,清爽的脸上游荡着笑意。
到店,点餐,就坐,当他们刚要开动时他们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刚一进来,唐塘便精准地锁定了陈以沫和陈相濡,兴奋地拉住李杰在他们身边坐下,这一坐下就不得了了,他的嘴瞬间就来劲了,不知疲惫地用词句淹没了他们。
但陈相濡全然没在意他说的什么,这很不礼貌,但他的确不想听他扯什么上周他父母买了什么给他,下周他父亲要带他去哪玩。
没错,唐塘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父母不仅恩爱,同时又都很爱他,他是陈相濡一行人中家庭最好的。
见陈相濡和陈以沫低头认真吃着,唐塘也就识相地闭上嘴,但没过多久又去骚扰李杰了。
和唐塘聊家庭跟上刑一样。
一个人的家庭竟然会这么好?!
分开后陈以沫向陈相濡感叹。
看着陈以沫黑漆漆的头发,他全然没听到他的话,他现在只想试试头发的手感。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用手揉了揉陈以沫的头说:“别这样想呀,难不成你羡慕了?反正我不羡慕。”
头发经此一遭乱了,额前的碎发被风卷起,天空已微微泛红,晚霞坠下落在陈以沫脸上,晕开,再晕开。
美好的,仿佛回到幼时一般,他们从没分离。
陈相濡只徒然升起感恩之情,只见他嘴角擎着笑,用手拨开陈以沫挡在眼前的头发,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以沫,妈妈真是造物主呀。”
陈以沫觉得他哥的思维真跳脱,直接从唐塘到了妈妈。
他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没听懂,但陈相濡也没再说多余的话,像一阵风一样,刚刚的话就这么散了。
算了,随他吧,毕竟,妈妈的确是造物主。
母亲可是整个生灵的归宿。
他们向前走去,可没走几步陈相濡便停了下来皱着眉看向一边。
陈以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入目的便是屎黄色。
“这杨柯是讨口子吗,天天在学校附近晃悠?”陈以沫只觉得嘴角抽搐。
以往陈相濡都懒得理他,但想到杨柯跟踪陈以沫,便不由自主地黑了脸。
陈相濡拉住陈以沫就走,到了校门口却停了下来,他说:“你就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个蛋糕。”
“?”
陈以沫大为不解,刚才吃饭时他可是说吃饱了,一副再吃下去就能把吃的吐出来的样子,还一个劲地将菜夹在他碗里。还是说他哥的消化系统就是如此好……
陈相濡可没打算多说,给陈以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向着蛋糕店相反的方向走了……
哇塞。
“哥,蛋糕店在那边,你走反了!”
但陈相濡仍然固执的坚持原路线。
那边也有蛋糕店吗?
陈以沫瞬间怀疑人生了。
陈以沫百无聊赖地来回走着,还没等到陈相濡却等到了王虚秒。
王虚秒像是刚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目光呆滞,见到陈以沫更是只觉得迷茫。
这货怕不是傻了吧。
陈以沫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虚哥?说话,咋了,真傻了?”
王虚秒神情复杂,还没等他说什么陈相濡便回来了,他竟然带来了……带来了两袖清风!
“难怪你要往西边走,原来是要喝西北风呀。”陈以沫调侃着陈相濡,王虚秒却是一脸欲言又止。
陈相濡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王虚秒,拍了拍他的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陈以沫向着校门走去。
王虚秒觉得自己何其辜,他就不该去那个巷子的,现在的他只觉得欲哭无泪。
见王虚秒站在原地没动,陈以沫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嘴角一抽搐,略微无语地折返回去将他那么一拽。
“你吃饭吃到屎了吗,一脸苦逼样。”
吃倒是没吃到,就是见到屎和你哥了。王虚秒心里在心里想。
想到这,王虚秒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他莫名其妙地来了句:“命运多舛呀。”
看来是真吃到了……
“他是不是傻了?”陈以沫小声对陈相濡说。
陈相濡则是看了看后面的王虚秒,玩味地笑了一下,说:“也许吧。”
当他们迈出下一步时,只感到了从后背传来的强有力的拉力。
“卧槽卧槽卧槽,领导领导领导呀!”
王虚秒将他们拉住后慌张地说着。
今天是我的生死劫吗?
王虚秒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救救我呀,被逮到了就完了!”
他焦急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仿佛真的大难临头一般。
陈相濡见他如此焦急,嘴上调侃道:“没料到吗?”
王虚秒绝望地说:“他们说今天没人值周呀。”
听到这里,陈相濡则是突然笑了一下,眼见得越笑越猖狂,陈以沫往他背上拍了一下。
“笑什么呢?”
陈相濡笑得直不起腰来,搂住陈以沫的脖子,乐呵呵地说:“学校会给假消息传播出去,然后再逮人,逮你们这种新高一的一逮一个准。哈哈哈哈,我以为你们有二手准备呢。”
王虚秒求助的看着陈相濡,几欲破音地说:“别笑我了,救救我。”
陈相濡会心一笑:“可以是可以,但是……”
王虚秒一眼便了解,急忙道:“明白,了解!”
陈以沫只觉得他们在打哑语,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狗洞……
“确定没来错吗?”陈以沫指着铁网下的洞怀疑地说。
陈相濡看到陈以沫的表情,笑着说:“这可是学姐学长们的严选,你竟然敢质疑。”
一旁的王虚秒悲惨得都要哭出来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呀——”
陈相濡则是一把给他推过去说:“现在就提现呀,快去吧,又不止你一个人爬过。”
然后又吓唬他说:“今天你不爬,明天广播就会有你的通报,后天校规上就会加上一条‘禁止走读生和住校生交往过密’。”
现在王虚秒完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忍辱负重般不情愿的趴下钻过去。
“你们转头,不准看,我的英明神武呀!”
他绝望地哀嚎着。
陈相濡则是用力给他推过去,说了句“啰嗦”。
苍天呀,大地呀,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王虚秒现在真想咆哮。
都怪这个死学校,天天被当猴耍。
“就知道是你们。”
远方传来声音。
王虚秒心下一惊,向后看去,但又瞬间放松了。
来人正是余月和徐霄露。
这是一副相当滑稽的场景,洞里卡着一人,身旁站着两人看着。
“校园霸凌?”余月忍不住道,“你们三在爪子?”
陈相濡回应:“普通话,班长,你已进入文明校园,请说普通话~”他学着教导主任拿腔拿调的说话。
余月咳嗽一声,然后说:“陈相濡,小心我把你举报了。”
徐霄露则是在一旁悄悄地对余月说:“他们在搞个火铲呦,怕是住校的偷溜出去了。”
一看就是呀。站在一旁的陈以沫恰巧听到了想着。
“话说,”陈以沫开口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洞,还刚刚好够一个人爬着过。”
听到这里,余月眼睛放光,仿佛正等着这句话一般,立刻开口道:“这,我就不得不引用名人名言了~”然后她戳了戳身旁的徐霄露。
徐霄露无奈地笑了笑,也学着她的神态,推了推眼镜说:“世上本没有路……”
余月立刻接上:“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没错,这是他们强行劈开的路!
实在是太热血了!
“谁都没办法阻挡他们出校的道路,没有路就强行劈开一条路!”余月猖狂大笑,“哈哈哈哈,这个地方还有灌木丛遮挡,是不是非常棒!”
“这种一看就是关学校关久了关出病来了。”陈相濡回应她。
余月一听必须怼回去,也开口道:“你敢说你没爬过,跟有病一样非得来爬,还说什么‘想体验一下当狗的感觉~’。”
……
此话一出惊艳四座。
那可真是相当震撼。
眼见得陈相濡瞬间尴尬起来了,脸上慢慢爬上绯红,余月看到他的变化立刻道:“当然是假的呀,其实是我想爬,我觉得当人太无聊了,哈哈。”
然后又说:“当狗也可以,哈哈,那什么,快走吧。”
于是王虚秒一个人从洞的另一头走了,陈以沫跟着陈相濡走。
余月将陈相濡拽到一边,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是说不在意吗?怎么还变性了,你瞧你脸红成什么样了,总之实在对不住了,我真没想让你尴尬。”
陈相濡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说:“这有什么,我只是不想在自己弟弟面前丢人。”
他们在前面聊,陈以沫则是在后面看着他们走着。
他和徐霄露的气氛太安静了,于是徐霄露主动打破沉默,她说:“你觉得你哥变化大吗?”
陈以沫只随便摇了摇头。
徐霄露继续说:“我觉得很大,初中的时候他真的很阴郁,没想到高中变开朗了。”
初中?
“你们初中在同一所学校?”
见陈以沫很感兴趣的样子,徐霄露点点头说:“很巧对吧,初中的时候我妈妈独自一人带着我,恰好和韩阿姨是邻居,还是老乡,于是就认识了,所以回来读的时候也读了同一所高中。”
什么?!
也就是说她更了解过往的哥?
陈以沫有种全世界都更了解陈相濡就他不了解的感觉。
欲哭无泪,风中摇摆,怀疑人生。
他竟然有朝一日要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的亲哥。
他问道:“我哥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徐霄露莞尔一笑,黑色的眼珠一转看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她说:“为什么要问我呢?你去问你哥,他总会讲的。”
说什么?陈相濡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话题了,只要他不想讲谁都问不到。
但看到徐霄露确信的样子他也就没继续问。
会说吗?那他怎么问呢?
还没待他们说完,陈相濡一把拉住他说:“快走了。”
这不是他们的最后一句对话,因为他还说了句:“以沫,我觉得比恶更恶才能制恶。”
陈以沫还没回到教室呢,就听到嘈杂声。
只见一男的猛地将板凳往桌子边一撞,桌子上的书摇摇欲坠,那是他的桌子……
男的满脸通红,脖子青筋凸起,嘴巴不停喷出口水,用手指着女生的鼻子怒骂:“骂的就是你,烂货!”
多么刺耳的话,如尖刀一般直刺向女生。
她无法骂出恶毒的话,全身不停的颤抖,嘴巴起起合合,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见女生没说话,那男的得意的一笑,再一猛烈地一撞桌子,如同宣告胜利的来临一般。
书掉了……
陈以沫走过去,一把把他推开,然后蹲下来捡书。
女生大抵是组织好了语言说,虽然愤怒,但语言清晰:“我说了,我没喷香水,那是洗发水的味道,你不喜欢为什么在过去两周不和我沟通,反而到了现在骂人,还和你的兄弟一起骂我,什么婊子,烂货,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她不像男的一样吼叫,反倒语气平和地陈述事实。
那男的一听更来劲了,用脚一踹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桌肚里的书也掉出来了……
神经病吗?
陈以沫猛地一起身,冰冷的目光直盯着矮他半个头的瘦削的男生,阴暗的神情让他一顿,但没过多久又趾高气昂地用尖锐的声音吼道:“怎么,想打架吗?”
他一说话脸更红,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一般。
这不是他在班上第一次胡作非为,但很少有人会反抗他。
陈以沫知道,他的底气在于成绩好。
陈以沫懒得理他,瞧他瘦不拉几的样子多说两句话都像是会缺氧而死一样,他只是淡淡地道:“你知道一个老板对着货车司机说了句什么吗?”
这句话来得毫无缘由,男生下意识说了句:“什么?”
陈以沫幽幽地道:“装货。”
这更是激怒了他,他一把抓住陈以沫的衣领,作势要打他。
装腔作势。陈以沫想,反正一旁的会劝架。
还没下一步动作,他便被刚刚上厕所回来的王虚秒撞开。
王虚秒矗在陈以沫前面,高大健硕的身形具有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粗眉一拧,怒眼一瞪,用粗犷的声音说:“你猜我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
面前的男生浑身一颤,王虚秒的表情告诉他他不是开玩笑的,但他不可能主动妥协,他们两就这么僵持不下。
旁边的同学连忙劝架,男生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走了。
这场闹剧散了后,陈以沫默默地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捡到画本时被那男生踩了一脚,不光如此还用鞋底来回搓,陈以沫手一顿,立刻站起身来愤怒地将他推倒在地。
随手抄起一只笔,然后立刻将他压在身下,用尖锐的笔尖对准他的眼睛。
不光是男生瞬间不敢动了,班上其他学生同时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震惊了,看起来十分良善的陈以沫此时发出阴悚的笑声,他掐着男生的脸说:“来,说说你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有些来劝,有些去找老师,男生颤巍巍地连忙开口:“不小心的,不小心的,对不起,对不起……”
陈以沫微微一笑,撤去笔,贴心地将他扶起来说:“这么紧张干嘛?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也喜欢和同学们开玩笑吗?刚刚还开玩笑说人家是烂货呢~”
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继续说:“你会原谅我吧。”
男生怕他再有什么动作,连忙点头说:“开玩笑的,大家散了吧。”
这么一说陈以沫不满了,他表面如沐春风般笑语盈盈地说:“竟然你这么大度,要不试着原谅一下刚才的女生?去,给我们的女同学道个歉呗。”
如一条吐着蛇信子般的毒蛇一般,陈以沫的话缭绕在他耳畔。
陈以沫将他拉到女生座位面前,向他说:“别害羞,说吧。”
“对不起!”
刚刚去办公室的同学回来喊道“老师不在”后就看到男生向女生道了一声歉。
这斯是知道老师不在才怒骂女生的。
陈以沫恍然大悟。
王虚秒走过来勾住他,说:“我去,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吓人,真是没想到呀,你处理的方法和我一样简单粗暴。”
陈以沫也没想这么做,这种事的结果处理结果往往很复杂,但没办法,谁让他踩到了画本里夹的项链呢。
他突然想起陈相濡和他分开时说的“比恶更恶才能制恶”。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呢?陈相濡的过往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