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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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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5日星期五,立夏。午夜11点30分,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雨,梓城的主街道神洛街车流已不再熙熙攘攘,车辆行驶难得的畅通无阻。
坐落在神洛街道72号的展翼集团大厦,灯光希希散散,50层楼顶那对展开的巨大霓虹灯翅膀,和夹在中间的展翼集团四个大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明亮了起来。
在展翼大厦的第11层111室,门牌标注着董事长办公室。此刻,办公室的门正虚掩着,透出一条细细长长昏暗的灯光。保安正在巡逻,一路走来,走廊的声控灯亮起又熄灭。他看到董事长办公室虚掩的门和透出的灯光,走近后敲了敲:“董事长,您还没回去吗?”没有应答。
“那我开门进去了?”保安小心翼翼的说着,并同时缓缓推开了门。办公室很大,保安花费了2秒适应屋内暗淡的光线。环视四周,发现整个诺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主灯关闭着,只开了一侧不起眼的小灯。保安出于谨慎,又打开主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简约而不简单的中性色调的装潢和深色调的整体布置映入眼帘。他再一次环视四周,确认无异常后,才关闭所有灯光,退出办公室关好门。
一层楼巡视完毕,此时已接近12点,保安又照例巡视该层楼梯,他打开手电筒,用力推开楼梯间的门,走进楼梯间,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手电筒的光柱随亮起的声控灯的灯光一起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啊”保安惊呼一声,弯下身子,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随灯光照亮的,是一个轻微摇摆的人。声控灯灭了,保安把手电筒的光集中在那个轻微摇摆的人身上,极力想判断发生了什么。那人身材颀长,头低着,随后,保安看见了挂在那人脖子上方的绳索。“自,自杀!”保安在内心惊呼,并立即用颤抖的手按通了对讲机。
“来,来人,11楼!”
“怎么了,老张?”对讲机内立刻回复。
“死,死人了!”
“……,马上!”
很快,十几个保安都赶到了11楼梯口,此时正好午夜12点。他们有的打120,有的拍照片,有的打电话给安全管理部负责人,有的去拿梯子,最后大家费力地将摇晃的人取下来。保安队长老李惊呼:“董事长!”随着这一声惊呼,众人都看向了被取下来的人的脸,青紫色的模样显示了被吊过程的痛苦,“董事长,董事长!”众人纷纷乱叫起来。保安队长将手放在董事长鼻子处探他的鼻息,全然没有;再看脖子,青紫色的勒痕格外刺目。“董事长…”已经有人开始抽泣,老李开始做心肺复苏,一遍又一遍。
几分钟后,救护人员和警察相继赶到,医生接力救助,初步救助后,做进一步检查,发现人已经没有基本生命体征,便立即送往救护车进行再次急救。
警察下令先封锁大楼,并立即勘察现场取证,向保安询问事情经过做笔录,保安如实一一回答。
此时的李云霄尚在伴着雨滴敲打着窗户的声音入眠,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和她的丈夫桑欣荣还处于热恋期,那是一个夏季,两人徒步走在瑞典乡村,欣赏沿途美丽的森林、湖泊、山脉和居民的木屋,他们相互依偎着走了好久好久。桑欣荣转过身,深情地看着她:“云霄,我爱你,永远永远!”
”我也是!”
“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儿子?”李云霄笑笑,”什么儿子,欣荣,你……”
“我走了,原谅我!”桑欣荣一脸严肃。
“走?去哪?”李云霄有些着急地问。
桑欣荣只是看着她,深情的,空洞的,无奈的……
李云霄摇晃着他的胳膊,对方始终不做回答。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李云霄紧拧着眉头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额头竟然急出一层冷汗,她长吁一口气,接起电话。
“喂?”
“喂,是桑夫人吗?是董事长夫人吗?”
“是,怎么啦?”李云霄心头一紧。
“夫,夫人,董事长他,”
“怎么了?”李云霄急切地问。
“他上吊了。您快来吧,董事长已经被送往中心医院了。刚发现的……”
李云霄的脑袋嗡的响了起来,对方再说什么她全然听不进去。刚才的梦,刚才的梦,她在心里嘀咕着。
她把电话放在床上,打开灯,开始胡乱的穿衣服,接着想起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她狂奔向儿子的卧室,大力敲着门:“展翼,起床了,展翼!”
“怎么了,妈咪?”桑展翼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妈咪,我刚才梦到爸爸了,他话还没说完,你就……”
李云霄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妈咪,你怎么了?”
“展翼,快,穿衣服,我们去医院。”李云霄声音哽咽地说。
“医院?!”桑展翼看着妈妈的样子,大概猜到了:“爸爸?”
李云霄点点头,转身飞奔向卧室。她摸起电话:“喂,陈师傅吗?快来接我们去中心医院,欣荣出事了。”
20多分钟后,安全管理部门负责人到达公司,而公司的另外两位股东电话则成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上。
与此同时,李云霄和儿子桑展翼赶到市中心医院。
“是桑欣荣桑董事长的家属吗?
“是,我是他的妻子。“李云霄答道。
“桑夫人,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经过一系列的急救和抢救,我们没能挽回您丈夫的生命,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在被发现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我们很遗憾。”
“你胡说,我爸爸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展翼!”李云霄牵起桑展翼的手。又问医生:“他在哪?”
“请您跟我来。”
李云霄牵着桑展翼的手,跟在医生身后,缓缓来到太平间。娘俩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有些摇摇晃晃。桑展翼嗓子里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挤压的生疼。
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冷飕飕的,里面不锈钢铁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身体长长的,通体盖着白布。
李云霄和桑展翼站在门口,他们想尽快揭开现实,又怕面对现实。最后,李云霄鼓起勇气,走向躺在冰冷的床上的那个人,缓缓揭开白布。霎那间,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流淌下来,如鲠在喉,她艰难吐出:“欣荣,我们来晚了。”
桑展翼看到爸爸桑欣荣的脸,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展翼,快到爸爸身边来,让爸爸再看看你。”
桑展翼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来到李云霄身旁,趴在床边,跪了下来:“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呀,爸爸。你起来,快起来,我们回家。”他痛哭着,摇晃着桑欣荣的肩膀。
一时间,母子俩哭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的眼睛都已红肿。耳边响起了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一个小护士的声音传来:“桑夫人,不知谁走漏了消息,门口围了大批记者,说要采访您。”
“桑夫人您希望接受采访吗?希望的话,我们协助您。如果不希望,我们帮注您从医院后面走。”一直守在那里的医生说道。
李云霄擦干眼泪,有些暗哑地说道:“我们从后门走,我给司机打电话。”
5分钟后,李云霄母子在医生的指引下,来到医院后面,雨此刻下的更大了,有几个精明的记者穿着雨衣等在这里。见到李云霄出来,闪光灯闪个不停,记者人立马扑上来:
“听说,桑欣荣董事长自杀身亡了,您能为我们确认一下这个消息吗?”
“作为新安省首富,桑董事长为何会选择走上绝路?”
“桑欣荣自杀前有什么征兆吗?您有察觉吗?”
“听说,桑董事长这次自杀是因为股权之争,您能向我们透漏一些内幕吗?”
“桑欣荣死了,未来的权力交接问题该怎么处理?您会接任他的职位吗?”
……
李云霄母子冒雨冲过记者奔向汽车,迈巴赫车门打开,他们先后迈入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