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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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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温热的手搭在陈衍肩头。
“哥,又做噩梦了?”陈言眉头挤作一团,一脸担忧看着陈衍。
“嗯……”陈衍捂着脸下意识应声。
窗外夕阳洒在陈衍脸上,他眯着眼,意识不禁有些恍惚。
【叮咚】冰冷的机械女声从天花板处传来。
【景城庇护所提醒您,现在是钟阳时间八点整,请在半小时内前往食堂大厅用餐】
陈衍一愣,一段段记忆如海浪般前退推后进地拥挤着进入脑海。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慌张地打量着眼前满脸疑惑的人,眼神随着双手不停摸索在陈言身上,试图找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那也是一场梦吗?不!陈衍看着自己缠绵绷带的双手,一瞬间笃定了那场大火不是梦。
“哥!伤!伤!”陈言即使被晃的左摇右摆,眼睛却始终定在陈衍满身的绷带上。
陈衍双眼紧闭,鼻头不禁泛上一阵酸意。
禁锢思维的铁链子松开,如梦一般的经历涌入脑海。
昔日生活的街道如今被大火侵蚀,白色的浓烟与尚未退却的薄雾掺杂在一起,是哭嚎遍野,火光灼天,腥臭味伴随着冲天的焦味涌入鼻腔,周围是乌泱泱逃窜的人群。
两个衣着整洁西装的管理员拦在身前,静静说道:“活着的人都在这儿了。”
陈衍蹙紧眉头,似是不愿意相信。
“放开我!”陈衍猛地推开身前两人,一头扎进漫天火星子里不见踪影。
两人不拦,只是习以为常般站在原地。
“又死一个。”
另一人阖上眼,虔诚地双手合十:“不挺好吗?庇护所也没多少位置了。”
随着步伐加快,周遭温度骤升,灼热的气流烘烤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
陈衍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捂住口鼻,直直冲进了那从小住到大的家。
只记得到最后身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周围是红彤彤一片,耳边只剩急促的呼吸声与大火中的劈啪作响。
之后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衍丝毫不顾身上伤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抱住陈言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你没事。”
“咚咚”的敲门声应突兀的响起。
“打扰到你了吗?”一个白大褂扶在门边,他垂头看了眼手中病历,随后轻笑着开口:“陈……衍?”
身上伤口这时隐隐作痛起来。
“嘶……”
白大褂闻声笑了笑,他走近,轻轻将陈衍按回病床上。
“还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不记得。”
白大褂笑着:“你当然不记得,什么措施也没有,也敢进火场!”说着说着他不禁用力攥紧手中病历。
陈衍看着皱巴巴的病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早被熏晕了,整个人黑黢黢的压在废墟里,我都走过去了才看见还有个人趴在那儿!”
陈衍一拍大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强忍着疼痛,苦笑道:“要不说医者仁心嘛!啊哈哈哈。”
白大褂看着眼前的“木乃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有些生气地斥责道:“你运气倒是挺好!一般人不是被烧成灰,就是被毒气熏死后再烧成灰了!”
“所以……你干嘛来的?”
只见那白大褂长叹一口气,将自己脖间挂着的工作证展示给陈衍看。
“沈君乐?文邹邹的。”
随即那沈君乐正了正神色,把病历往床上一甩,“行了,说正事。”
“你睡了,恩……”他眼神微不可察地瞟向刚刚被自己甩飞的病历。
“医生?”
沈君乐猛地回神,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咳咳咳,一周,你睡了一周了!”
“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周里,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闻言陈衍脸色一白,无法窥视的怪雾,四肢瘦长、吃人、五官扭曲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那场怪雾,不仅出现在景城,现在知道的已经有钟阳、安明玉、鸣城、景城。”
“就在前两天,钟阳的韩栢年进行了一场7215实验,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雾具有非常强的腐蚀性和感染性,并且在空气中传播,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闻言陈衍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所有从雾中活下来的人都有可能被未知的病毒感染??”
沈君乐又补充道:“从鸣城逃来的的难民说那边几乎已经沦陷,怪物满地,整个城市被白雾吞噬。”
说着说着,他咽下一口唾沫,神情有些消沉:“所有从鸣城逃来的难民,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变。”
“……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严格来说,还不算,钟阳那边已经在想办法了,这种程度的打击,对人类还算不上什么。”
“没有其他城市的消息了吗?”
“……目前,没有,你母亲会没事的。”
“你调查过我了。 ”
“嗯。”
“……我不在乎她是活是死,但我更希望她能死在我面前。”
“为什么?”
纱布底下的眉毛皱了皱,陈衍一双眼睛阴森森盯着沈君乐,仿佛是在告诉他:你问得有点太多了。
沈君乐打了个冷颤,砸吧砸吧嘴,有些不爽地嘟囔着。
“这人怎么一会正常,一会又阴森森的……”
声音不大,却正正好好让陈衍听见了,他没说什么,又恢复了刚刚的状态。
“远程通讯受到大雾的磁场干扰,别的城市怎么也联系不上,只能等,等雾彻底散了。”
陈衍闻言并没有什么大情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景城内城倒是没什么大损失,就是死了点儿人。”
就是死了点人?
死的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祸不及自己,他们不在乎,也是正常的,陈衍不禁这么想着。
“你们外城,你也知道了吧,一把火全烧了。”
沈君乐说着还不停翻着手中资料。
陈衍闻言突然想起,忍不住厉声问道:“到底是谁放的火?!”
沈君乐没管,接着说着自己的:“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会有志愿者来接待你们这群人,至于你呢,也是命大,但是伤的不轻,行动不便,可能还有点……”
说到有点时,他沉默了一会,随后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轻敲了敲脑壳。
“所以你会有一个专门接待员。”
陈衍成功被转移了话题,于是他又问:“什么??你说我脑子有病?”
呼出一口粗气,九岁时,那昏暗的白房子,那要命的压抑,那段时间有多痛苦。
只见沈君乐扶了扶鼻梁上不存在的空气眼镜,一副大神的模样郑重开口:“我觉得……可能是神经病。”
“……”
陈衍闻言两眼一黑。
“你是医生?你证呢,给我看看。”
沈君乐见形势不妙终于暴露了本性,他目移窗外,撇着嘴淡淡开口:“随跟你嗦窝素医生喽?”
“……”陈衍只感觉怒火中烧,再跟他待下去恐怕真的要有精神问题了。
“滚!!”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我是志愿者哟,还是专属你一个人的哟~”
沈君乐开始莫名其妙卖起萌,他双手贴在脸颊上,像水草一般摇曳着凑近陈衍。
……有点生理性恶心了,陈衍将脸别到一旁,一脸嫌弃地推开脸上这人。
偏偏这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嚎叫起来,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响声。
“你饿了?”沈君乐抬起胳膊,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里边花花绿绿的内衬,他看着手上腕表,有些尴尬:“食堂关门了……”
沈君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只见陈衍抬起缠满纱布的胳膊挡在眼前。
啊!是金钱的味道!
不知是眼中滤镜还是光照的,那块腕表在陈衍眼中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沈君乐看了看陈衍又看了看腕表,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将腕表解下塞进陈衍怀中以表歉意。
“?”陈衍看眼表,看眼沈君乐,看眼表,看眼沈君乐。
“别看了!送你了,早饭可是很重要的!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当做害你没吃成的赔礼了。”沈君乐站起身叉着腰,仰头望向天花板。
看着面前的大腚,陈衍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窃喜:碰上脑子不好的金主爸爸了。
陈衍毫不客气地拿起腕表。
“那我不客气了,小言,这表……”
话没说完,陈衍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陈言早不知跑哪去了。
“我弟弟呢?”
沈君乐闻言像是早就料到了,他静静开口:“早出去了。”
陈衍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君乐:“你知道那是我弟弟?”
“……我又不傻!要不然那小孩还能是谁?你儿子?”
“……”
“好了好了,我走了……”
“等等等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志愿者吗,我现在是连床都下不了啊!”
“哎呀,你还真指望我亲自照顾你啊,我给你安排了个人,不能让你饿死!”
临走,沈君乐还不忘回过头来恶心一下陈衍。
沈君乐:(^_-)☆~wink
“我现在真走了,有事call我啊!”
像是想起什么,沈君乐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像送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扔给陈衍一副市面上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正好想换了。”
也是利索,没等陈衍反应过来,人影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衍怔怔看着窗外背影,又回过头看手中还温热着的手机。
【人脸识别失败,请输入密码】
……
庇护所外,一处透明的黑幕正静悄悄爬起,它自地表呈椭圆形向建筑顶端扩张,目前已经半包住庇护所。
庇护所修建的着急,墙壁由冷硬的混凝土砌成,在内城精致现代化的建筑旁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由于人数众多,庇护所内每一个房间都建的较为拥挤。
在一个有些昏暗的室内,灯光忽闪忽灭,一部手机正大亮着。
陈衍默默盯着【识别失败,请37分钟后重试】的界面,一时失语 。
“哥,你们聊完了?”
陈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陈衍面前,他搞得满脸土,不知道上哪疯玩去了。
“刚刚去哪了?!”陈衍看着面前“土人儿”,想起前两天的经历,不由得一阵后怕。
7月3日。
持续一天一夜的暴雨终于停歇,但留给这个世界的却是另一番阴森的景象。
天空依旧低沉,清晨的阳光被乌云隔绝在外,整个城市显得格外阴沉。
浓雾悄无声息地从地面升起。
它迅速蔓延,像是有生命一般,很快就将整个城市包裹得密不透风。
雾气浓厚,模糊了城市的轮廓,使远处的一切模糊不可分辨。
“啊啊啊啊啊啊啊!”沉闷的倒地声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雾中宁静,一个黑影带着雾气呼啸而过。
“咳咳……”
喉中传来一阵阵甜腥味,陈衍顾不得灌入口中的浓雾,只是一个劲的盲目往前跑着。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趴在地上用四肢奔跑的人型生物。
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街边偶尔有窗户被看热闹的小孩打开,而后又迅速被大人关上。
“妈……唔。”
那小孩刚张口,一双大手就捂到了嘴上。
女人惊恐地又望了一眼窗外,随后忙不迭放下窗帘,还不忘往那小孩背上来一巴掌。
陈衍不敢耽搁,他清楚,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一阵凉风呼出,一双滑溜溜的手蓦地拽住陈衍脚踝。
陈衍瞳孔收紧,身体瞬间绷直,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怪物压上陈衍,他这才看清,巨型娃娃鱼一般的人形怪物光溜溜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全身都像是融化一般的皮肉脱裂开,黑洞般的眼眶内不断晃出黑色脓液,脓液四溅,陈衍只觉得胃中翻滚,“呕”的一声吐了一地绿水。
一边干呕,灵活的双腿像是安了电动马达,免费给那怪物来了个面部按摩,活生生给它刮掉了一层皮。
陈衍抵着背后树干,拼尽全力将怪物推离自己。
这一下,陈衍手心一片血肉模糊,那个怪物的皮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死死粘在他手上,就是甩也甩不掉。
怪物面上伸出细长的触手,触手顶端一个裂口,里边是和口器如出一辙的尖牙。
“那边不是有尸体吗?你去吃那个啊!”陈衍伸手指向刚刚被怪物咬死的男人,盼望着它接着回去吃那个。
怪物晃了晃脑袋,肉水顺着下巴滴到陈衍脸上,浑身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比起死物,它好像更享受活体挣扎的样子。
不是为了吃饱,就是纯折磨。
怪物靠近,原本空白的脸上,硬生生扯开一张血肉模糊的“嘴”,陈衍吓得双腿发软,他甚至能从那喉管里看见一只没来得及咽下的手臂!
“陈先生?”
“陈先生?”
陈衍回神,下意识寻找弟弟身影,环视一圈后目移到眼前陌生女孩身上。
“我弟弟呢?!!”
陈衍惘然,环顾四周不见陈言身影。
“弟弟?我不知道……我是无忧家政公司的小九。”
“这是我的工牌。”
这时陈衍根本顾不得什么家政公司,他满心都想着那行踪不定的弟弟。
纱布不断摩擦烧伤肌肤而产生的细碎的疼感遍布全身,陈衍一手支着床边颤抖起身,耳边的声音随着焦急的呼气声逐渐失真。
“……”
“……”
他不自觉咬紧牙关,缓步朝窗边走去。
见此,女孩立马就上来搀扶,陈衍没管,定定走到窗边。
寥寥几颗星星悬在夜空之中孤独地闪着光,似是渴望得到谁回应?
就在陈衍正欲寻找那熟悉的身影之际,所有光源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整个世界都被厚重的黑暗吞噬,他的瞳孔也伴随着世界暗淡下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陈衍伸出手,渴望抓住那缕不存在的光线。
一缕清风从手中溜走,陈衍低头,心情莫名有些许低沉。
渐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伴随着窗外风声的呼啸,一缕凉风拂过脖颈,一个高挑的声音将陈衍拉回现实。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声音打破了黑暗中的死寂,穿过黑夜,直击陈衍的心脏。他呼吸收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黑影闪过,就在陈衍看的入神时。
蓦地,冰凉的触感穿过层层纱布摸上腰间。陈衍猛的一怔,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最终消失在脖颈之间。
“是小九……”稚嫩到辨别不出男女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陈衍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抓住那双冰凉的小手,下意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嘘……”
“发生了什么事?”隔壁的女人拉开窗户颤抖地问道,她的声音清楚的穿透黑夜,传到陈衍耳中。
“别动,大家都别乱动。”楼下一个较为镇定的男人回道,但他的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我去找手电筒。”
“怎么这么黑,是祂来了吗?”
“别说了!不会的不会的……”
人们开始在屋内四处搜索,试图找到任何能够发光的东西。孩子们的哭声逐渐响起,夹杂着大人的安慰声。庇护所的温度似乎也随之下降几度,让人略感不安。
脚步声悠然响起,伴随着声音的逼近,一束余光从门缝透了进来,“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隔壁的房门打开,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陈衍提起一口气,缓缓放开捂在小九嘴上的手,他双手摸在冰凉的墙壁上,缓缓向木门猫去。
更多的光从门缝溜进,“咚咚咚”,门底缝隙中露出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
“要杀了他吗?”小九直直走向门口,手搭在把手上,像是等待命令般幽幽开口。“我很强的。”
陈衍闻言二话不说赶忙捂住那张嘴,他这时才发现,这所谓的家政居然看起来跟个小孩似的,陈衍一只手便盖住了她的整张脸。
拍门的力道逐渐加大,木门咯吱咯吱掉着木屑。
“……有人吗?”一个中年男人紧贴着冰冷的木门,耳朵几乎贴到门缝上。
那门蓦地打开,男人下意识往后一退,险些摔在地上。
陈衍有些虚弱地扶在门上,挤出一抹笑。
中年男人看着陈衍满身的绷带,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可惜啊……这么年轻。”
“您是……有事吗?”
“我?我是住在你底下的李伟东,你叫我李叔就行!只是来问问,你需不需要蜡烛?”
叫做李伟东的中年男人露出纯朴的笑容,掏出一长一短两根蜡烛。
在这种自保都困难的时候,谁会愿意犯着生命危险为陌生人送蜡烛呢?
陈衍这么想着,习惯性挠了挠鼻子,淡淡说道:“需要需要。”
李叔佝偻着左腿,似是有腿疾,他撑在墙边,眼神不由得瞟向屋内。只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床边,神情木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见此,男人心底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
“这……这,小伙子啊,这孩子是……”
陈衍想都没想,立刻给了对面回答:“我妹妹,怎么了?”
“嗐……没事,就是这外边,不太平,看好你妹妹,别让什么东西钻了空子才好……”
“……”陈衍闻言默默看向床边,突然想起自己从没仔细观察过这人。只见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裙的牛角辫女孩坐在床边,悠悠荡起双腿,冲着自己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陈……?你一个人干啥呢?”
患有腿疾的李叔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只剩隔壁张大娘举着蜡烛,眉眼微微上扬,一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妈形象。
“刚刚李叔来送蜡烛,这一回头就没人了……”
张大娘,57岁,儿子和儿媳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在外城时,大娘跟陈衍做了十七年邻居,平时对陈衍照顾有加,做饭时也经常会多做一些给他送来。在陈衍心中,这大娘是比自己亲娘还顶好的人。
“话说,大娘啊,刚刚我听你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是发生什么了?”
“诶哟!刚刚啊,有一只大蟑螂呢!”
景城处于北方地带,陈衍活了17年,还没见过大号蟑螂呢!
“大蟑螂?有多大。”
闻言,像是为了证明一般,伴随着墙壁轻微的颤动,一阵轰隆巨响打破宁静的夜。
只见黑漆漆一片中,蓦地亮起一对绿光,陈衍僵硬着抬头,一双巨大的眼球正浮在黑暗之中,正在陈衍惊愕之际,幽地,身边依次亮起淅淅沥沥一片忽明忽暗的暗绿色瞳孔。
眼前猛地一亮,陈衍这才看清,脚底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蟑螂,巨大的黑影笼罩在陈衍身上,是数十只巨型蟑螂站在面前,他们黑压压挤作一团涌来。
“小陈!!”
瞬间,地板塌陷,陈衍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极速下降,数秒之后,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即使身体还处于失重状态,陈衍仍旧很快冷静下来,他不禁思索着:怎么这么久还没摔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