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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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白子凝碰到点小挫折，新学的一首曲子，他练习了很久，但弹到中间某段时，指法必定会乱，就像一道过不去的坎，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挫败感。
在晚上和祝时舟打电话时，他有些烦躁地抱怨起了这件事。
戴着耳机，祝时舟温柔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你想想，是同一个点出错还是不同的点？”
“在练习小节的过程中，不要去想会在这里出错，你就当第一次弹，试着顺畅地连接下去。”
“出错也没关系，一步一步来，我们不追求速度。宝宝已经很厉害了，才学了一个多月，就能弹两首完整的曲子，虽然我不懂乐理，但感觉很‘天才’。”
“什么啊。”白子凝被逗笑，被安慰一通后，他心情好了很多，决定今天先不想这件事，明天继续练习。
“谢谢哥哥，我明白了。”白子凝玩弄着夏凉被的被角，“我感觉从来没有见你不开心过。”
不只是线上，现实生活中也是，除了对自己，白子凝从未见过祝时舟对任何一个人挂过脸，
因为祝时舟很多时候是面无表情的，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也看不透他的真正情绪。
他见过祝时舟跟谢承聊天时有说有笑，也见过祝时舟和蔡裕左星纬说话时其乐融融，只是面对自己，祝时舟一般都没什么好态度。
说真的，和祝时舟最近这一个月的通话中，他听到祝时舟的笑声，比之前同住一年里听到的笑声还要多。
“也有，只是很少。”
白子凝下意识地问：“那你上一次不开心是什么时候？”
祝时舟沉默了一瞬，白子凝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别想了哥哥，你当我没问过，我不想让你再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上次真正不开心是去年开学前，和父母吵了一架，他们想让我选择别的专业和学校，但我第一志愿还是填的A大计算机系。”
“这样啊，”家庭的事情白子凝不好评价，只能从别的方向安慰他，“哥哥学计算机很有天赋啊！听我朋友说你的绩点超高，大一就参加竞赛拿了国奖，由此可见你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
“我也觉得，尤其是我们学校的宿舍，分得非常好。”
这和宿舍又有什么关系？
祝时舟继续往下说，“当时那段时间我整个人状态不好，类似于自我封闭，别人向我释放好意时我可能会忽略，因为我分不出心思去维系其他关系。”
原来是这样吗？白子凝愣住，怪不得当时他向祝时舟示好几次都被无视，看来是真的和父母闹了很大的矛盾，才导致他一直心情不好。
好吧，白子凝心想，事出有因，那我就浅浅原谅他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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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祝时舟说要外出旅行，去西班牙，会有时差，可能有时候消息回复不及时。
西班牙现在是夏令时，比中国慢六小时。这就意味着白子凝早晨起床的时候，祝时舟那边还是凌晨，当白子凝晚上要睡觉了，祝时舟那边正是下午在外面。
第一天晚上没有了语音通话，白子凝还略有些不习惯。
到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祝时舟打来的，白子凝迅速打开变声软件后接通。
“怎么突然打电话了呀？”
“现在是吃饭时间，而且我有点想你。”祝时舟的话很直白，白子凝接不住，只能问：“哥哥一个人吗？”
“和发小。”
“那你撂下人家和我聊天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也在跟女朋友通话。”
聊了近半个小时，祝时舟讲了自己这两天的见闻，也问了白子凝学车和学吉他的新进展。挂断前他说，宝宝可以把我的消息提醒设置成静音，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休息了。
白子凝本来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收到祝时舟几十条消息和照片。
渡：宝宝，我们今天在马德里，等会儿去马德里皇宫。【图片】
渡：海鲜饭味道不错，就是米有点硬。【图片】
渡：买了交通10次卡，比单次卡划算。【图片】
像是在报备每日行程。
祝时舟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精巧怪诞的建筑，充满设计感的雕塑，磅礴艺术的欧洲风壁画，有时还有他自己。
他在圣家堂绚烂光影下的背影，他在海边戴着草帽在笑，或者路人拍的他和发小的合照，白子凝把含有祝时舟的照片一一保存，尽管有的照片里只露出了他的一只手。
因为帮蔡裕补实验报告，白子凝久违地熬了个夜。凌晨两点多，他给祝时舟发消息说晚安。
很快祝时舟就回复了：宝宝今天怎么这么晚没睡？
山楂粥：帮朋友补了点作业。
渡：那能晚睡十分钟吗？
白子凝开了个玩笑：哥哥也有作业要补？
渡：可以打视频吗？
！！
渡：我想和你一同分享日落。
渡：你可以把摄像头盖住或者翻转到背面，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白子凝思考了三分钟，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用手指盖住前置摄像头，身子向后歪着，脸离屏幕巨远。在接通的一瞬间，白子凝瞟到祝时舟带着笑意的脸，只是他还没仔细看，对方就把摄像头翻转过去了。
白子凝在把自己的摄像头转成后置后就开始暗暗后悔，其实刚才用食指盖住前置就已经足够保险，离得太远，都没看清祝时舟的脸。
“宝宝。”祝时舟叫他。
“我在。”白子凝连忙应声。
可能是信号问题，那边停顿了至少十秒才继续说话，“能看到吗？”
白子凝先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后又出声回答：“可以的。”
天空像被晕染开的巨大画布，主要色块是橙色，粉金色和深蓝色，云彩似熔岩般流动，像火山喷发的前一刻。祝时舟的位置应该在山顶，画面里照出一个雕塑的背影，似乎正在宁静地俯瞰这万物。远处的建筑和天空以一道不明显的蓝黑色线为分隔，再渐渐、渐渐地融于深蓝色中，亮起城市斑斓的灯火。
“好美。”白子凝忍不住赞叹。
“我也觉得。”祝时舟说，“和你一起看的夕阳很美。”
祝时舟的西班牙之行一共十天，回国后，两人恢复了正常的语音时间和频率。
又过了几天，祝时舟问白子凝要地址，说给他带了礼物。
白子凝想了想，发给他一个距离他家十公里的驿站地址。
快递第三天就到了，快递员打电话来时是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白子凝接到电话后只思考了一分钟，就立刻在手机上叫车前往驿站。
在看到半米多高的箱子时，白子凝震惊了，跟驿站人员确认了两遍是自己的没错，才敢签收。哼哧哼哧抱着箱子回到家，白子凝出了一身汗，他先去冲了个澡，然后开始拆快递。
箱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包装精美的牛轧糖和巧克力，陶瓷摆件和挂饰，小熊和兔子玩偶，手工绘制的盘子，各种各样的漂亮冰箱贴，为了避免运输途中损坏，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白子凝拆完后第一时间给祝时舟打去语音电话，“谢谢哥哥的礼物，我收到了。这么多东西，哥哥怎么带回来的？”一个行李箱肯定装不下，更别说祝时舟还有自己的东西要带。
“快递邮寄的，宝宝，所以晚了几天到。”
“这也太多了，哥哥花了很多钱吧，我心里过意不去。”这点倒是真的，他并不想让祝时舟给他花钱。
“我只是看到后觉得宝宝会喜欢就买了，宝宝不喜欢吗？”
语气听起来有一丝失落，白子凝提高音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喜欢喜欢，就是太多了……”他想说给祝时舟寄点自己家乡特产，又怕被发现什么。
“没关系，不要有心理负担，尝尝巧克力，店家说扁桃仁味的比较好吃，不会很腻。”
“嗯，好。”
一整个暑假，白子凝都陷在甜蜜热恋里。
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计划，偶尔白子凝会恍惚，他这是在做什么？
尤其是祝时舟通过语音叫他宝宝的时候，声音低低，就像凑在他耳边说一样。祝时舟总会夸他，宝宝真可爱，宝宝打游戏好厉害，宝宝的手好漂亮，宝宝弹琴真好听。
看得出来祝时舟对他的感情满得要溢出来了，而自己呢？是在骗他。
不，白子凝摇摇头，他并不是在骗人，这其实是在做好事。
网络上坏人很多，各种诈骗信息层出不穷，如果不是他白子凝和祝时舟网恋，那祝时舟也有可能和别人网恋。
万一遇到个骗子，祝时舟被引诱着和对方□□，然后被威胁要钱怎么办？而且按照祝时舟的性格，很有可能不会妥协，到时候对方恼羞成怒，把他的裸照发送给祝时舟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那祝时舟可怎么活？丢脸是其次的，万一他想不开去自杀，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白子凝这样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没错。
动机是不纯了点，但过程中祝时舟并没有受到伤害，没有被骗钱，说不定祝时舟知道后，还会感谢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