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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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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松尘的断手再接手术还算顺利，人还昏迷着。
程竹回到公寓清洗一番，打的朝陆家祖宅而去。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朝气，各行各业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唯有他，生命一眼望到了头。
程竹看着车窗外，目光苍凉而空洞。
此时，陆老爷子正在吃早餐。
看到程竹不由一惊，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
程竹颤抖着开口：“爷爷，那些照片是假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陆家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抬眼，生怕在爷爷眼里看到鄙夷唾弃。
陆老爷子愣了愣，问道：“什么照片？”
程竹一路崩得僵直的身体骤然一松，呢喃着“那就好，那就好”，失魂落魄地走了。
“小竹，你……”陆老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让管家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崔楠奚“流产”的消息不胫而走，陆苻宸迅速公布了恋情，承诺一年后举行婚礼。
外界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没有正式离婚，崔楠奚就是小三，有人觉得分居就可以展开新恋情。
程竹看到这个消息，怔怔地盯着手机许久，蓦地猛烈咳嗽起来，血喷到手机屏上，染红了那张陆苻宸和崔楠奚的甜蜜合照。
“你真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死神的脚步临近，他笑得涩然，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心彻底空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东西彻底消失了。
程竹坐在镜子前，一下一下梳着头发。
最近不止口鼻出血，还会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顶乌黑的假发戴好，又换了身衣服。
医院。
陆苻宸担心狗仔会影响崔楠奚休养，要把他接到自己的房子，找护工照料。
在大门口，跟程竹不期而遇，不禁一愣。
这人大部分时候是素面朝天，现在穿的这么精神，是来看那个奸夫的？
程竹目不斜视的就要擦身而过，像是没看到他。
陆苻宸心间蓦地蹿起一股火，抓住他的手臂。
“楠奚的孩子被你弄没了，去道歉！”
“我的孩子也没了……”程竹眨了眨眼，手放在腹部，“它在这里活了四个多月，会动了，在我肚子里游来游去。”
陆苻宸皱眉，旋即嗤笑道：“四个多月？”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做戏。
“对啊，四个多月！”程竹幽幽点头，绽放出一丝悲苦的笑，“医生说它什么都长出来了，我也看到了，它就是个完整的小人儿。”
“可是我没用……我不配拥有它，陆苻宸，我们都不配。”
陆苻宸喉头滚了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竹周身都萦绕着一种难言的悲怆，如果说是做戏……
车里的崔楠奚咬咬牙，高声喊道：“苻宸，快走吧，他真的有些不正常！”
陆苻宸带着些恼怒地转身，自己的情绪怎能被程竹牵扯？
“陆苻宸，我们完了。”
身后蓦地传来这么一声轻叹。
不知道为什么，陆苻宸感觉心脏像是被泼上冰水，非常短促的痉挛了一霎！
他按着心口，很不适应自己这样的反常。
空茫之下，陆苻宸开口了，带着冰冷的不屑。
“哦？我稀罕吗？”
程竹站在那里，身体最后一点热度都褪去了，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哪里是活的，似乎统统凝结成冰。
“你和崔楠奚，一个残忍，一个恶毒，真是天生一对。”
说完，程竹转身大步走开。
这是他第一次在陆苻宸面前头也不回，让陆苻宸看他的背影。
其实，也不难。
病房。
骆松尘一脸苍白地呆坐在床头，手上裹着石膏。
程竹的心被狠狠揪了下。
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是飞来横祸，对一个医生更是火上浇油的灾难。
他是专程来看骆松尘的，此刻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骆松尘发现他。
“程竹？怎么不进来？”
骆松尘看了几眼，才确定眼前有些耀眼的人是程竹。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总觉得这样的程竹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花，就要凋零……
“我没脸来见你，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程竹艰难地解释着，做好了被骆松尘打骂的准备。
骆松尘一怔，那晚的惨痛无异于噩梦。
在最开始的愤怒过后，他发现自己一丝迁怒也做不到。
“我的手指一点也不痛了，血液恢复畅通，过段时间就完全好了……”
程竹泪水更加汹涌，到这个时候骆医生还在安慰他。
“别骗我了，我问了其他医生，你那只手以后会不如以前灵活，也许……不能再做手术。”
“不会丢了工作的，就算调去药房也行，都是行医嘛。倒是你，都哭成花猫了。”骆松尘将纸巾盒递给程竹，“刚流产，要好好保重。”
悲哀浓得化不开，铺天盖地笼罩着程竹。
他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已经想通了。”
骆松尘立刻劝他：“接受治疗吧，做手术搏一搏！我的学姐是这方面最顶级的专家……”
“我考虑考虑……骆医生，我先走了，你保重。”
程竹走后，骆松尘立刻联系自己那位在国外的学姐，将他的病情一一告知。
等到的答复并不乐观。
仿佛是为了映衬这种悲伤，一条转账信息弹出来，是程竹给他发来的短信。
“骆医生，不要嫌弃，这已经是我拿得出来的所有。如果有下辈子，我再报答你。”
他心一慌，什么意思？
程竹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
骆松尘忙打电话过去，关机了……
他不顾同事拦阻，执意出院去找他。
程竹回到家，开门的一瞬，身后忽的有只手将他推了进去。
他像是落叶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身体似乎已经麻木，这么摔一下竟然感觉不到痛。
程竹回头一看，忍不住讽刺道：“‘流产’了怎么不好好休养？”
“少废话！马上签了这个离婚协议！”
来人手一扬，一张纸落到程竹身上。
轻轻薄薄，不用看也知道，财产分割方面是简单粗暴的净身出户。
程竹冷笑：“崔楠奚，你不愧是陆苻宸身边的一条好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