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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依恋 ...


  •   是这样,有一种人,表面看起来优秀,天之骄子,待人大方,实际上是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感激涕零的可怜虫。
      你是不是想,这样的人如果遇到个会永远呵护他的人该多好?
      呵。
      不会的,这种人你对他太好,他反而会害怕,把你推开。
      他只会向那些对他若即若离的人飞蛾扑火。
      多轻贱。

      可你还是爱他。
      爱到意外重逢第一眼瞳孔就自动捕捉他,双腿不由自主走向他。
      爱到他说想你你就立刻想把一切奉上给他。
      但人总要成长,你知道这种方式留不下他。
      于是第二天他问你们能不能复合时你漠然回他:“我们还是当炮友比较好。”

      吊着他,冷着他,警告自己别对他太好,看到有人追求他,气得在床上发疯,他还会小心翼翼问你感受,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真想咬死他。
      可还是得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他,你管我?

      你是嫉妒有人可以光明正大温柔待他。
      人不能那么贪心,想永远得到他还想随心所欲对待他。

      “真受不了了。”他推你,用闷哑的鼻音哭饶,你松开他,无动于衷地靠坐在床头喘息,实则盯住他。
      他似乎感到难堪,手背遮住眼睛深呼吸一次,这不过一瞬间的事。
      然后他起身跟过来,发抖的双腿跨坐在你身上,乖觉的亲你,重新把你纳入进来。
      凭什么这样对他都可以?
      你更深,更急,更用力的攻占他。

      公司合作成立的联调部门使你们经常见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你的不一样,而你则态度恶劣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腻在家中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时,你偶然窥见同事给他发的消息。
      [又不拒绝你又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他就是享受你追在他后面的感觉。]
      [还有上回,什么叫“我这人就这样”?他在PUA你呢你看不出来?]
      [你为啥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他那么渣!!]
      你看到他回复,简单的三个字:[他很好]。
      你就知道他会为你说话。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被他追逐。
      可他就是这样,会对坏人动心,你得保证,你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最坏的坏人。
      所以别太在乎他。

      即使他常说爱你。
      别回应,别承认自己爱他。
      他只会对不爱他的人流露真情。
      你垒起层层高墙,防备你的心意泄露,防备他再一次逃跑。

      但弄虚作假得到的感情怎么能长久。
      你听说了他和他的追求者共进晚餐的消息。
      你忘了,他也会累,否则他怎么会回来找你?
      他现在去向其他人寻求安慰了。

      你闯进包间,见到两人其乐融融交谈的景象,瞪这个,舍不得,瞪那个,没立场。
      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下来,气势先输一半。
      他抽几张纸起身慌张给你擦泪。
      全部门对你的手段有目共睹,见此情景追求者难以忍受地站起:“他在骗你,他就是让你心疼他,进而离不开他。”
      你无话可辩。
      他转头严肃道:“我跟你讲我和他的故事不是为了让你评判他。”
      “我爱他。”
      这句话洪钟一样在你脑内敲响,又来了,之前几乎没听到过的爱,如今时常听到,一遍遍印证你的理论。
      你其实和他的追求者没有区别。
      他爱的到底是谁?

      你问:“你选他还是选我?”
      他疑惑于你为什么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当然是选你。”
      你闻言更伤心,质问道,“为什么不选他?”
      他张了张嘴,没想到你把他往外推,眼中霎时浮起破碎的泪。
      你急躁得发脾气,急切的要证明什么:“我们只是炮友!”
      他终于被你的残忍击垮了,避开你的视线,眼睛无处着落,声音像随时可能凋零的秋叶似的瑟瑟发抖:“对,对,我们只是炮友,我……”
      追求者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揍了你一拳,你没防备,撞倒了身后装饰的花架。
      你跌倒在地,手下意识撑在碎瓷片上,瞬间洇出血。
      他立刻上前:“你的手!”
      他还在关心你。
      你攥住他的手腕,血染湿他的袖口,攀上他的手臂:“真的选我?”
      “真的。一直选你,只选你。”
      凭什么这样伤他也可以?

      你咬牙起身拉开包厢门,他向追求者说了声抱歉后跟上你。
      追求者拽住他,愕然道:“他都这样说了,你还要跟他走?你疯了?”
      他挣开追求者,追求者又一次拦住他:“别往火坑里跳,我这是在救你。”
      他点头致意:“谢谢,不需要。”

      你带他回你家,他翻出急救箱为你处理伤口。
      你盯着他的发旋:“你选的,如果你以后逃跑,我会把你绑起来。”
      他把无菌纱布固定好,抬头诚恳道:“你现在就可以把我绑起来。”
      最差选项里的结果也没有离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非得一开始就一直选差选项。
      “好啊。”你站起来,喃喃自语:“对,我现在就该把你绑起来。”
      你在客厅无措地来回踱步,偶尔瞧一眼他,他回望你,眼里只有你。
      你就这样好似漫无目的地在你家里转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从书柜最上层拿下来一个牛皮纸袋。
      你步下生风,边走回他身边边打开纸袋,略过里面的文件,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塞进他手里。
      “啊,”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捧着袋子呆呆问你:“你要和我结婚?”
      那是戒指。
      你见他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动声色的说:“不是允许我绑住你吗?你不要?”
      说话间你就要把戒指拿回来。
      他猛地把手攥成拳收回去,把拳头压在屁股底下,防止你来夺:“要!”
      他低头,泪掉在裤子上,“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一次次伤害他,他却坚持不懈靠近你。
      “可我对你不好,你为什么喜欢我呢?”你蹲下来,擦他的泪。
      “好的。”他带着哭腔,委屈辩驳道。
      “哪里好?”你刨根问底。
      他反问:“你兜里装了什么?”
      你一愣,兜里的是给总低血糖的他常备的糖。
      “工位底下的盒子里是什么?”
      是觉得他们公司的椅子不舒服所以想送给他的靠垫,但还没找好漫不经心的理由。
      你还以为你藏得很好。
      可这些都是你该做到的小事。
      “还有那一叠文件,”他望向茶几上的牛皮纸袋,你瞳孔骤缩,侧身遮住他的视线。
      他失神道:“我三年前就见过它。”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三年前意外发现你准备意定监护申请书和戒指时的恐惧与厌恶。
      所有要求都被满足是被抛弃的前兆,如果大人要抛弃小孩子,大人就会满足孩子的一切愿望,玩你喜欢的吧,吃你爱吃的吧,然后在某一刻丢掉你。
      对他来讲,这是死刑犯临刑前丰盛的断头饭。
      所以他一走了之。
      “我真的很后悔。”他声音颤颤,不敢看你。
      他离开后,那枚戒指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实在想要那枚戒指,或者说,想要送他戒指的那个人。
      他放不下你。
      “我再也不会临阵脱逃了,”他抬头直直看向你,刚被泪洗过的眼睛那样澄澈:“你能接受,你会接受我吗?”
      “接受。”你迫不及待回他。
      当然接受,你的生命中没有不接受的选项。
      你突然意识到,从重逢开始,你就一直在想办法推开他。
      但他从未离开。
      “对不起,”你劫后余生般抱住他,“谢谢你。”
      你感叹道:“这是真的吗?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贪心的。”
      “对不起。”他也道歉。
      你和他拉开点距离,你俩对视一会儿,都侧头笑起来。

      窗外月色正好。
      人与人每一场能相知相遇的缘分都是奇迹,现在,你们也是奇迹之一。

      小番外
      1.醋
      你醋道:“为什么和他吃饭。”
      冷不丁的,你突然提到他的追求者。
      他说:“我去拒绝他,拒绝别人要正式一点,不然他总不当真。”
      你思索片刻,点点头:“以后我说爱你也会正式一点,所以你要相信我不会抛弃你。”
      他脸冒热气窝进你怀里。
      “你那个追求者,”过了一会儿,你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模仿:“‘我是在救你’,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
      你的爱人生长得很好,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救赎与指教。
      他哭笑不得,吻你下巴,“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你咬他的耳朵,恨恨道:“你替他说话?”
      “啊?没有,”他表情无辜,说出来的话却每个字都带着勾子,轻飘飘勾引住你:“能救我的人在这儿呢……”

      2.猫
      你的爱人是只猫。
      还是只胆小的猫,离得太近他想逃,离得远了他会认为被丢弃。
      你不可能离他远,但你想离他近,你想要你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可你发现他其实很喜欢你若即若离的渣男做法,有一定距离的独处空间时他最有安全感。
      每次你问:“你不会觉得我不爱你?”
      他都会列出举出一系列你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末了反问:“你不爱我吗?”
      让你想到总歪头观察主人的猫猫。
      显然,你的猫观察能力惊人。
      你无法反驳,你当然爱他。

      你的潜台词是欲求不满。
      暗示没用,你只好明示他。
      磨合自然需要漫长的时间,期间你们尝试各种方法。

      在猫猫已经摊开肚皮任摸任抱的今天,你回想起你们当时最离谱的做法:为确定每天的拥抱时长而拟订协议。
      于是你生起气来,找由头要和你的猫吵一架。
      你的猫懒懒掀起眼皮看你一眼,熟练爬到你身上舔唇堵嘴。
      最后你只能口是心非“哼”一声,表示你还占上风,没有轻易就被哄好。
      实际早已顺了毛。
      这是猫爪在上原则。
      原来,你也是只猫。

      3.追
      你的爱人追夫很认真,做心理咨询,看很多书,练习自己不擅长的表达爱。
      每次说完爱你是心脏都砰砰跳,可惜当时的你只顾着移开眼神,藏好自己的心意,不知道你的每次无视一样的躲避都能让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后来他渐渐进步,说完那声爱你能神色如常的观察你每一点细微的回应,会给自己打气,说不定下一次就能听到你的“我也爱你”。
      幸好,你不是真的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