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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做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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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就看到莫冰阳那张冰块脸。
顾寻原本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某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
还要爆裂!
莫冰阳一把抓住顾寻的肩膀,直接将他逼退回到了洗手间中。
顾寻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死死地桎梏住。
狭窄逼仄的空间中,暧昧肆意生长,犹如藤蔓一般将两个人死死地缠住。
“莫冰阳,你干什么?”顾寻吓地脸都白了,还未擦干的头发滴着水,吧嗒吧嗒地低落在他性感的锁骨上,晶莹又那么具有诱惑感。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强吻,顾寻真的慌了,怕了。
昨天那栋空荡荡的别墅中只有两个人,只要他不说,估计莫冰阳更不屑提及,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
顾寻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一长,也许就能忘记了。
可是,这里是他打工的花店,温画随时都会回来。
万一被温画看到他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顾寻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
“你放开我!”顾寻全身都在颤抖,就连声音也跟着发颤,“请你马上出去,温画姐随时都会回来,你听到了吗?”
顾寻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已经算得上是高大了,奈何他的对手是个超越一米九的巨人。
十厘米的身高差,将顾寻死死的拿捏住。
不,他们之间相差的可不止这十厘米。
抛却家世的巨大差距,那该死的气场差也是十分的恼火。
每一次面对莫冰阳,顾寻觉得他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低声下气的受气包。
可他压根不知道,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分配到这样一个窝囊角色。
“温画姐?”莫冰阳的冷唇上绽放出一抹冷笑,“叫的真亲切,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放心,温画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所以,你也不必害怕被她看到。”
莫冰阳伸出手刚要触碰顾寻的湿发时,被狠狠的拒绝了。
一想到不久前顾寻和温画搬花时有说有笑的样子,莫冰阳瞬间炸了。
他像一条浑身淬慢的毒液的毒蛇,猛然一下吻住了顾寻的嘴唇。
但这一次,顾寻并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束手就擒,牙齿狠狠一合,直接咬破了莫冰阳的嘴唇。
狠狠地,用力地,委屈地。
但令顾寻感到恐怖的事,即便如此,莫冰阳并没有停止他的强吻。
鲜血顺着缠绕的唇舌渗入彼此的嘴巴中,带着一丝丝攻城略地的腥甜。
“放开我!”被彻底激怒的顾寻,绝地反击,突然发疯了一般推开了莫冰阳。
对方估计小瞧了他的反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略显狼狈
一米九的身高撞击到了虚掩着的门背上,咚的一下,彻底关上。
顾寻眸子一颤,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后悔!
他的反抗换来的却是画地为牢。
莫冰阳用大拇指指腹抿了下流血的嘴唇,殷红的鲜血刺进他幽黑的眸子中,勾出了黑暗眸底背后更深的欲望和征服。
“顾寻,你今天的表现比昨天晚上好太多了。”莫冰阳一步步走到了顾寻的面前,嘴角叼着不屑的冷笑。
眼前的这只猎物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激斗之下,竟然被他抓伤了。
但身为猎人,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插曲,莫冰阳反而觉得越发的有趣了。
“闭嘴!”顾寻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莫冰阳,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但是,我现在清楚地告诉你,你惹错人了,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你,请你马上从这里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他们的初遇是巧合,那么昨天和今天则全是莫冰阳的阴谋算计。
顾寻知道莫家不好惹,可那又怎样,他宁死不从,莫冰阳还能将他绑了去。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就算莫家在江州再强势,也不能只手遮天。
莫冰阳就是要看到顾寻炸毛又无助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想看到的更多!
莫冰阳再次逼近,顾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昂扬起来的斗志,突然一下子就弱了。
他就像是一只虚弱顽强又努力燃烧的蜡烛,可无论怎么努力,奈何终究还是抵不过眼前这阵狂怒的暴风。
“顾寻。”莫冰阳直接将他壁咚在身后的墙上,夸大的臂膀将他圈的死死的,温热的呼吸打在顾寻的脸上,透着一股子令人讨厌的危险味道。
顾寻战术性地将头别到了一边。
“做我的人,愿意吗?”
恶魔的话落在顾寻的头顶上,差点儿把顾寻的心脏炸没了。
顾寻瞳孔地震,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番话?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听到了吗?”莫冰阳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如果你现在肯乖乖从了我,还不晚!”
本就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和冒犯自己,如今这个家伙又装出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架势,顾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我不愿意!”
顾寻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无比坚定地咬出了这五个字。
“你说什么?”这倔强的眼神再次激怒了莫冰阳,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顾寻觉得自己的下巴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忍着痛,但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
“我说……我不愿意!”
“你确定?”看到他苦苦挣扎反抗的样子,莫冰阳觉得满足又可笑,“就凭你也敢拒绝我?”
瞧不起人!
蔑视!
顾寻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他猛然推开了莫冰阳,歇斯底里道:“莫冰阳,我是不会同意的。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同性恋,老子不玩这一套,你想整我是吧?好啊,来啊,我不怕!”
“就算你们莫家是名门望族,手眼通天,我想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未来继承人是同性恋的丑闻曝光吧?”
顾寻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威胁和恐吓,在莫冰阳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幼稚和可笑。
莫冰阳可以允许被一个猎物!不,现在应该说是玩物!
“听着。”莫冰阳走过来,脸上带着神秘莫测又恐怖的笑容,“我可以允许你反抗,但我决不允许你威胁我!”
突然,他的眼神一寒,就像是饿狼一般狠狠地咬住了顾寻的肩膀。
冰凉的利齿没入肉中,新鲜的血液滋养着莫冰阳那可亟待报复的心脏。
兴奋中又带着一丝癫狂!
“啊!”顾寻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而在莫冰阳看来则是他求饶的信号!
他猛然松了口,再次用大拇指指腹抹掉了嘴唇上的血迹,脸上绽放着满足又得意的微笑。
“听着,我已经在你身上留下记号了,你是我的!跑不掉。”
隐没眼底的黑暗很恐怖,就像幽冥河中无法超度的恶灵,森森白骨,白亮的利齿,还有一双可怖的眼睛。
莫冰阳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却又突然间顿住。
此刻,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年,顾寻只看得到他那凉薄的嘴唇。
“顾寻,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要,那就别后悔!”
此时的顾寻完全陷落在自己的情绪中,除了觉得委屈愤怒,更觉得倒霉。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竟然就被莫冰阳盯上了?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一下子就被被这个恶魔打破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冲击,犹如千万块石头砸落在顾寻的身上。
他原以为自己会被砸的粉身碎骨,可偏偏只是落得一个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的下场。
莫冰阳从花店出来后,周助理很殷勤地帮他拉开了车门,他扣上了西装上衣的口子,弯身坐了进去。
很快,车子扬长而去。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言朗看到顾寻一个人从学校礼堂离开便追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候,莫冰阳的座驾赶超过了他,很快停在了温暖花店门口。
直觉告诉言朗,莫冰阳就是昨天晚上和他通电话的陌生男人。
那么他和顾寻……
言朗走进去的时候,顾寻一个人埋头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
“顾寻。”
听到门外的响动,顾寻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突然之间颤抖了下。
“学长。”他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言朗看到顾寻肩头的红色齿印,心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疼!
顾寻不敢去看言朗读额眼睛,很勉强解释道:“学长,我刚刚……刚刚和温画姐搬花的时候,不小心刺伤的,没事儿,小伤。”
顾寻站起来打开了水龙头,弯下腰洗了把脸,冰凉的水从指缝中缓缓地溜走,也些微带走了一些他无法释放的委屈和痛楚,而那些无法言说的屈辱流进了见不得光的下水道中。
言朗看到他笨拙又努力地隐藏刚才发生的一切,心更疼了。
“昨天晚上……你是和莫冰阳待在一起吧?”
听到这句话,顾寻洗脸的额动作猛然一顿,就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突然被抓住了现行一般。
“昨天你很晚都没回学校,我有点担心,所以就打给你,结果却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
“学长……”顾寻直起身子,任凭冷水从自己的脸上滴落,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刚才又看到他从花店出去。”说到这里,言朗的情绪突然之间变的激动起来,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大声道,“顾寻,你告诉我,他把你怎么了?他是不是……”
“没有!”顾寻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大声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他突然的回应将炎朗震住了。
就像是一场慢了好几个世纪才爆发的火山,终于吐出了一抹鲜惹刺目的岩浆,席卷漫山遍野。
言朗不想刺痛顾寻骄傲又脆弱的自尊心,可看到他肩膀上的那个齿痕,突然就慌了。
然而,听到没有两个字,言朗原本想要表白的心就沉了下去。
他能够听出顾寻对于这件事情,不,确切的说是同性恋的烟雾。
他根本不喜欢男人。
言朗想,如果顾寻听到他的表白,会不会也像刚才这般厌恶他,甚至觉得他很恶心。
突然间,言朗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没有表白。
幸好没有像莫冰阳一样被顾寻讨厌!
只要能够像过去一样,一直待在顾寻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就好。
“顾寻。”言朗走上前,无比信任地看着他道,“没关系的,不久之后,我们就会一起去英国,我答应你,有我在,莫冰阳不敢再纠缠你。”
“一起?”
言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臭小子,就准你去留学,我这个学长不行吗?”
他故意用轻松的话说出了自己留学的事情,就是想活跃一下眼前的气氛,也能唐顾寻放松下来。
“学长,真的吗?”顾寻的眼中突然之间就有光了。
“当然是真的。”言朗点了点头,“我和你申请的同一所大学,而且,我都想好了,我姑妈刚好在诺丁汉大学附近有一套公寓,到时候,我们俩还有欣欣可以一起住进去,很方便的!”
“学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顾寻觉得国外的生活成本很高,这样白白住进别人的房子,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臭小子。”言朗突然一下子拐住了他的脖子,“跟我还客气呢,我告诉你,欣欣已经同意了,二比一,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不过,到时候,你必须要好好给我和欣欣做饭吃。”
“谢谢学长。”顾寻终于笑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明媚的未来在向他招手了。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本宫回来了,小寻子,赶紧出来接驾。”
听到温画的声音,顾寻和言朗相视一笑。
“温画姐,你以后真的不要再看宫斗剧了。”言朗走了出来,无奈地摇着头道,“年纪轻轻地,看点偶像剧不香吗?”
顾寻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故意盖住了齿痕,抱着双臂靠在花架上,叹了口气道:“不行,相对于帅哥和美女谈恋爱,人家更爱看,蛇蝎女人勾心斗角。”
温画满面春风,捂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了口气,用一种特别正是的口吻道:“听着,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大好事儿。”
“你找着男朋友了?”
“你中彩票了?”
顾寻和言朗异口同声地说出两种假设。
“切,俗!”温画很夸张地撩拨了自己的长发,掐着腰道,“男朋友什么的都是浮云,从今天开始,姐姐要正式搞事业了。”
说完,温画犹如自由女神一般举起了手中的文件夹。
“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顾寻走过来一把抓住,可是,当他翻开文件夹的那一刻,脑中轰隆一声,一下就愣住了。
“怎么了?”言朗也跟着凑了过来,同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哈哈哈!”温画看到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是高兴过了头,拍着两个大男孩的肩膀道,“吓傻了吧?没想到吧?我竟然会和大名鼎鼎的莫氏集团签合约。”
“话说我去学校送花也不是一趟两趟了,怎么这次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莫冰阳的助理,二话不说就跟我签合约,我这命也太好了吧?算命的说我三十岁这年财运亨通,这就应验了?”
顾寻努力不让自己多想,毕竟他马上就要去德国求学,花店这边的兼职工作自然也会辞掉。
学校周边有好多家花店,竞争非常的激烈,温画经营这家画店算得上是呕心沥血。
别看她表面上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实则内心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每次相亲失败或者花店生意低迷的时候,她都会喝个烂醉,抱着顾寻又哭又闹,扬言要把全天下男人都杀光,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建立一个女儿国,而她想当然就是那个女王。
可是,现实生活中,温画注定成不了女儿国国王。
但顾寻相信即便是在方寸之间的花店中,这个坚强又多愁善感的女人,一定会打拼出属于自己的王国。
也许,是他多想了。
正如温画所说,三十岁的这一年,正是她事业起飞的开端。
言朗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寻。
顾寻合上了文件夹,假装若无其事道:“太好了,以后这花店的销售就有保障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去留学了。”
“放心去吧,等你学成归来,就会看到姐姐为你打下的锦绣河山了。”温画的脸上满满都是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顾寻又一次告诫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