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失效警告》安一剑

29、分蛋糕.9

　　“我靠你怎么知道！”

　　路野精神高度集中，没错过徐兮砚的低语，他神经兮兮地肯定道：“是的，财神爷撒谎了。”

　　“你可不许往外乱传，我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儿上才跟你说的，你别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了。”

　　牛头不对马嘴。徐兮砚叹了口气：“行，我不说。不过，你为什么觉得大哥撒谎？”

　　路野“啧”了声，语重心长：“我可是财神爷最忠心耿耿的小弟，他有什么事儿都会跟我讲。财神爷亲口说的——他打算娶明初。”

　　路野狂揭商言湛的老底还不自知：

　　“可明初有对象啊！财神爷怎么能跟她结婚？！”

　　路野讲着讲着，双手激动地举过头顶。

　　徐兮砚按下他的手，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措辞，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不能妄下结论。"

　　路野急了："不是，难道你看不出？财神爷绝对是第三者。段淮那信誓旦旦的狗样，他和明初之前绝对早就认识，明摆着商言湛插足人家感情。"

　　讲着讲着，路野对商言湛的称呼，从财神爷变成了直呼其名。

　　商言湛的光辉形象，在路野脆弱的小心脏里，碎了一半。

　　"路野，"徐兮砚温和却坚定地提醒，"再怎么样，这种事也不该我们讨论。"

　　路野甩了甩手，又撇撇嘴，刚要说什么，就见商言湛忽然转身朝这边看过来。

　　简直像是听到了路野的低骂。

　　路野小腿一颤，抬起手对商言湛打招呼：“您吉祥。”

　　他匆忙上前，找个话题："这个AI运动系统挺有意思的哈。"

　　明初原本沉浸在自己的紧张情绪中，猛然听见路野发颤的声音，听出路野比她更紧张，明初顿时释然了。

　　看吧，谁在商言湛面前都紧张。

　　她紧张，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商言湛这个人本身就令人紧张。

　　方才只是商言湛的靠近，已经让明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又多了一个知道她与商言湛关系的路野……明初的心却放回了肚子里。

　　担心？担什么心？

　　明·破罐子破摔·初对着朝她走来的林存海微笑。

　　林存海狐疑地打量这边由二变四的男人们，告诉明初：“那边领导们全都体验完了，还剩下最后一种情侣模式——”

　　林存海话未讲完，至少两道视线炽热地刺向她。

　　“明初，情侣模式你要试试看么？”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实验室一霸林存海，问出这个问题也需要莫大勇气。

　　明初：“啊？”

　　林存海的师姐收拾完穿戴设备也走过来，解释道：“我们目前能体验的模式有10种，现在就剩这一种没人体验了。小初妹妹，不如你来试一下，也给我们项目一个全面展示的机会？”

　　师姐的话把明初的拒绝堵在了嗓子眼。

　　明初心一软，答应了：“好。”

　　师姐笑了，问她打算让谁来做搭档。发觉明初看向了项目组的师兄，师姐忙出言阻拦：

　　“诶，别挑他们，一群没力气的理工男。小初妹妹还是选一些身上有肌肉的，才能更好地在运动过程中配合你呀。”

　　肌肉。

　　师姐话里的关键词，像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反应，一时间，明初没有看见身后两个姓商的人在做什么，可她就是感觉到，两股截然不同的雄性气息在她身后打架。

　　路野眼睁睁看着商段淮撸起袖子，露出小臂，路野张嘴就是：“我靠你……”

　　没说完，徐兮砚摁住了他。

　　林存海顺着那边的怪动静看过去，又看见了熟悉的鸭舌帽。

　　林存海双眼放光。

　　明初敏锐察觉到林存海的变化，她走去对面与林存海并肩，这么一看。

　　顿时明白了。

　　她的走动让几人位置关系发生大转变。

　　明初站在一边，另一边是商言湛与商段淮。商言湛身侧，还有想骂商段淮骚包的路野，和忙于摁住路野的徐兮砚。

　　她从那群男人中抽离出去，与他们面对面，像是一个高高在上，手握选择权的审判者。

　　商段淮目光锁在明初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商言湛没看明初，淡淡扫了路野一眼。路野差点被冷风刮到打哆嗦，不闹腾了。

　　明初有片刻晃神。

　　商言湛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多特殊，刚才应该只是她自作多情。他只是恰好站在她旁边，不是想要靠近她，不是想要争取什么。

　　这不，路野一来，商言湛的注意力立马就给路野了。

　　明初垂下睫毛挡住眼瞳，缓缓抬起手：

　　“我选……”

　　几个男人的视线齐刷刷聚焦在明初手指上。

　　“他。”

　　明初做出最终选择。

　　她素白的指尖，坚定地指向路野身边，那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路野：“他？”

　　徐兮砚：“我？”

　　商段淮：“哈？”

　　商言湛：“呵。”

　　林存海眼睛里放出更亮的光，低声给明初点赞：“不愧是我姐们，会选。”

　　师姐点点头：“好，那请两位随我们来。”

　　体验开始。

　　AI的提示音响起："正在扫描用户体型数据，建立运动模型......"

　　明初脸上始终挂着标准营业微笑，她彻底放弃思考。

　　刚才的选人，她耗尽了脑细胞。

　　商言湛不能选，她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更何况商言湛也没多搭理她。

　　商段淮不能选，她不想再和那个不告而别的坏东西之间发生些什么。

　　路野……？算了直接排除这个选项。

　　那就只剩下徐兮砚了。

　　好在徐兮砚真真是个温柔的、完美的人，和明初的配合没有半点瑕疵，处处都能迁就明初，哪怕他们的身体素质差距悬殊，他也能降低标准去配合她。

　　明初心无旁骛，脸上挂着礼貌微笑，尽力按照系统指引做到最好。

　　商言湛长臂环抱胸前，站在几米开外，路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商段淮就站在商言湛身旁，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疏远的距离。他眼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整个展厅里，他的视线只容得下明初一人。

　　奇异氛围弥漫在空气里，富有节奏的BGM都无法搅散这种奇异。

　　明初背上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不用多说，一道来自商言湛，另一道来自商段淮。

　　她深呼吸，调整心态。

　　不想深呼吸被徐兮砚察觉，他声音很平稳，鼓励她道：“加油，再坚持一会儿，第一关马上结束。”

　　明初礼貌地转头对他笑：“嗯。”顺带看了一眼徐兮砚的脸。

　　养眼。明初感觉自己更有力气了。

　　第一关结束。

　　明初揉揉手腕，手心满是亮晶晶的汗。她都分不清那些汗，是因为运动使心率提高，还是因为背后的两道视线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接过林存海递来的纸巾擦汗，顺带偷瞄商言湛。

　　他双臂环抱，似乎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明初其实并没有对商言湛多了解，但她就是觉得，这个姿势代表他在压抑情绪。

　　有些事，不该再拖了。

　　明初攥住林存海的手腕：“后面几轮你来。”

　　林存海表面推脱、内心狂喜：“这不合适吧？”

　　明初配合给台阶：“我身体不大ok，你来，好好展示你们的项目。”

　　“遵命！”林存海立马开始动手帮明初取下穿戴设备。

　　徐兮砚无奈地问：“那我呢？”

　　明初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当事人：“你继续，多玩玩。”

　　要是徐兮砚也跟着走了，那海子还怎么追星？

　　徐兮砚耸了耸肩膀：“好，听你安排。”

　　新一关开始的声音响起，明初走到商段淮跟前，对上他欲言又止的视线。

　　她开口：“我们谈谈。”

　　声音很轻，在嘈杂体验现场几乎听不见。

　　商段淮勾起嘴角笑了，嘴角的笑容都带着胸有成竹的弧度：“乐意奉陪。”

　　望着那一男一女离开体验区的背影，路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够了，他心疼他哥。

　　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见，路野才得空去观察商言湛的表情。

　　可是，他哥的表现，好像也不需要人心疼嘞。

　　商言湛放下双臂，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原地看徐兮砚和别人体验新项目。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如同商总正在视察集团底下的项目。

　　亏路野还操心财神爷会一时失智，做出当众抢人女朋友这种丢人现眼的破事。

　　路野抹了把汗，是他多想了。

　　下一秒，松了口气的路野余光内，就少了一个大活人。

　　再一环顾四周，商言湛奔着明初和商段淮消失的方向去了。

　　不是吧这么不要脸！！

　　路野下意识嘟哝完，又忙在心里改口：

　　不是吧这么勇敢爱。

　　路野纠结再三，暂时没跟过去。

　　消防通道里，明初与商段淮面对面。

　　都说运动让人头脑清醒，明初方才运动了二十分钟，确实清醒很多。

　　她先开口：“高哥带你来的？”疑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

　　商段淮说：“对，是那个姓高的。”

　　明初想起高哥说，曾经在室友桌上看过她的照片。

　　“你大学的时候，”明初咬了咬下唇，“在宿舍里放过我的照片？”

　　“姓高的连这也跟你说？”

　　明初清了清嗓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

　　所有提前准备好的话都在此刻失效，真心和困惑自然流露：

　　“段淮，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能说走就走，又说出现就出现。”

　　“这不公平，这对我完全不公平，你明白吗？”

　　一门之隔。

　　商言湛的脚步被明初略显嘶哑的嗓音牢牢定住，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