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寄予》霜月华

1、第 1 章

　　教室里面人声嘈杂，空调吹来一丝凉风，还是止不住持续高温带来的躁热和少年人的躁动，但总比外面来凉快得多。
　　芜城八中正在进行选科之后的第二次分班考试 ，教室里面哀嚎声一片，都说在收假的第二天就要考试完全不给人留活路，根本不给人复习的机会。
　　放假三个星期，大部分学生像脱疆的野马，都玩疯了，除了必须要完成的暑假作业以外。
　　学校这次直接没有直接通知，在回校第一天才告知班主任转达，说第二天要进行分班考试，学校这一次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大部分老师都是在开学的前一天才得知 。
　　考场都不用布置了，上学期离校前的三天都在考试，座位没有动过，有现成的考场。
　　“请考生有序进入考场”广播突然响起，温柔的女声进入教室学生的耳朵里犹如催命符一般，格外刺耳。
　　楚时昭停下手的笔，将书收了起来，在桌箱里面找到2B铅笔和黑笔，大步朝外面走。
　　一班教室里的人几乎没怎么动，只有两个个人在其他考场，学校按照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的成绩来排，一班是物理类的A班。
　　“看来有人要调来咱们班了”王洵转过身跟后面的少年说，“炀哥醒醒，马上就要考试了，别睡了，起来“边说边拍，拍的声音特别大，生怕别人拍不死。
　　“哎哟”王洵躲过少年踢来的一脚，凳子在往后移发出呲啦的声音。
　　凌清炀睁开眼睛，眼神迷离涣散，瞳孔聚焦困难，精神困乏。一边将脚收回，一边把手揉捏，缓解手臂的泛累。
　　“你想造反”，说完打了个哈欠，将手从桌子移开垂了下来，甩了甩。
　　王洵嘿嘿了一声，“哪敢啊，这不是要考试了吗？不过炀哥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这么困”。
　　凌清炀伸了个懒腰，“熟悉物理竞赛题，没有注意时间”，昨天晚上熟悉题目的时候碰到一个难题，解了两次答案都跟标准答案对不上。凌清炀的心情一下子就亢奋起来了，不信了这个邪，死嗑了两个小时，终于解出来。后来又整理了一下开学用东西，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物理竞赛！我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事，这一届的物理竞赛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三天后”凌清炀懒洋洋地回答，将脑袋撑起，现在他觉得脑袋里面有只蜜蜂嗡嗡叫。
　　“啊！这么惨吗？”王洵啧啧两声，有点同情。毕竟小考完后，就要进行大考，有点惨。还好他成绩没有那么好，他有点庆幸。
　　孔乾在前桌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转过身来，“得亏初赛在芜城，要不然咱们小凌就要累成驴了。”
　　凌清炀听到这声“小凌”，神经突突的，有点小恶心，掀起眼皮。
　　“滚蛋”
　　孔乾笑了笑，“别睡了，马上就要考试了。”站起身，走到第二组第一桌去了。
　　王询把凳子搬走了，滚去找考试的位置，边走边说“炀哥，我走了。”搞得好像凌清炀舍不得他似的。
　　但凌清炀没太在意，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醒了醒神。然后又去了厕所洗了把脸。
　　楚时昭跟着人海从六楼下来，也有人从下面上来，人很多像入海口河流与海水的碰撞。一个台阶上有多只脚密密麻麻的，脚挨着脚，让人寸步难行。有点闷热和呼吸不畅。
　　到了五楼与四楼的交接楼梯后，空气变得通畅了，只有四五个人去四楼考试。
　　楚时昭上学期期末考试九科考了863，排在年级的39名。被安排到了一班。
　　楚时昭站在一班门口不远处，猜想他自己的名次要靠后些，可能他考试的位置要靠后些，所以他决定走后门。
　　从后门走进去，他发现其实还挺好找位置，只有三个位置是空的，左边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可以忽略不计，那就只剩下两个位置是空的。楚时昭眼睛看过去，在心里默数。过一会，视线停留在一处———第六排的第七桌。随后大步朝那个位置走去。
　　楚时昭走过去的时候，后排的几个同学注意到了他，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暗中观察他。楚时昭走到位置上，打量了一下桌子，发现这个桌子的主人把书理得挺整齐，桌面也很干净，井井有条。应该是个女孩，大部分的男生一般都不会太在意这些细节，只有少部分才会注意。
　　楚时昭坐了下来，把笔摆好，等待考试。
　　楚时昭坐下来不到一会，就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长得高，在南方男生中显得格外突出，想让人不注意到他都难。楚时昭看着他走了过来。
　　“同学，可以让一下吗？我拿点东西。“少年的声音很轻，感觉有风轻轻地飘进了耳朵里。
　　楚时昭站了起来，轻轻地拖开凳子，走出来，让他进去。
　　凌清炀拿完东西之后，跟他说了声谢谢。楚时昭淡淡地回了句不用谢。楚时昭看着他的背影，在想么干净的桌子和位置竟然不是女生，但他也只是奇怪一下，并不觉得稀奇，毕竟这世界也有很多男生是注重这些。
　　过了几分钟，监考老师走了进来，试卷放在讲台的桌子发出轻微的声音，之前教室里面还有一些在讨论，现在是彻底安静。只听见外面蝉不知疲倦的歌声和风抚过林梢沙沙的声音。
　　“报告”这声音清脆，带喘息和颤声，是一位女同学，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教室。老师让她进来，叮嘱她下次来早点，要不然就要迟到了。
　　广播响起：“请监考老师分发答题卡、条形码和草稿纸……”
　　有的时侯学生们认为考试要比上课的时间过得快一点。考完了之后有一种解脱了的晕眩感。有的学生把考试当做高强度赶课学习中的调味剂。但对于芜城八中的学生来说考试已是家常便饭了。
　　两天的考试时间转瞬即逝，八中老师的效率特别好，而且现在选择题由机器来改，减轻了老师的负担，所以成绩在考完了的第一天就出来。
　　黄老师看了看手机里显示的成绩排名，抬头目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站得有些直，低头不知茌想什么。楚时昭是上学期转来芜城一中，而且也不是省内学校的学生，是从外省转来。芜城八中是他们省有名的好学校，每年考上H大和A大的学生也有20个左右。芜城八中很少收转校生，而且还是省外的转校生。
　　虽然国家实行高考改革，但是每个省实行的时间也不同，有早有晚。他们省实行的比较早，在教材上各个省也会有差别。一般来说转到其他省来是具有挑战性，可以说这是一种不太理智的决定。想来楚时昭的家长应该耗费了不少心思。
　　“楚时昭，老师看了你这次的排名在全校的三十五名，比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得好一点。以后要继续努力，继续保持。”黄老师语气温柔和蔼。
　　楚时昭轻声地回了“嗯。”
　　“……”
　　黄老师心里面叹了一声，楚时昭这性格在带他的这半年也了解一些，说好听一点那叫安静，说难听点那叫孤僻，不爱与人说话，在班上也总是独来独往的，与他相熟的同学并不多。
　　“这一次你要转到一班，等一下你先去高三那栋楼二楼的数学组找一班的班主任韦老师，看他怎么安排，然后再来教室里面搬书都行。”
　　黄老师有点不放心，又叮嘱了一下楚时昭，“去到一班的可能会更辛苦一点，他们班的进度可能要更快，追上可能会有点困难，一班的老师不可能为你停下进度，所以会有点累，学习还是要看个人自己的主动努力。”
　　楚时昭知道黄老师是为了自己好，虽然说他来到九班只有一个学期，但也知道他是一个好老师，真情实意地对他表示感谢，“知道了，谢谢老师。”
　　“谢什么谢，你是我的学生，我跟方老师说过了，你现在可以去找他了“
　　楚时昭从语文组办公室出来，现在是早上七点，旭日初升，天边渐渐泛黄，云层像是被人抹上了晕色，明媚而又灿烂。阳光映射在少年身上，涂上一色金光，给人朝气与活刀。为少年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楚时昭从明德楼三一楼走廊转了个弯，从中间的行政楼绕到德音楼，从一楼到三楼都是教师办公室。
　　楚时昭站在数学组门口，在斜右方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好几个老师，方老师他是认识的，上学期跑操的时候见过好几次。
　　方老师在的，看清楚之后，楚时昭挪到门口那里，抬手轻轻的敲了两声门，喊了声报告。
　　有老师从电脑中抬头，问道“同学，你找谁！”
　　“我找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