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时代》朗月爱火锅

3、各怀心事

　　什么？一起住？
　　陆俊烨都要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不是，李导，为什么啊？”陆俊烨的语气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李道宇好像也料到了陆俊烨会是这个反应，他立即摆手，做出安抚的姿势，开始苦口婆心：
　　“是这样……你听我说。”
　　“因为这部戏呢，你也知道的……尺度比较大。后面你和敬朋还有很多需要亲密接触的戏。”
　　陆俊烨刚想说话，李道宇立马把话续上，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然后呢，我觉得可以通过同居的方式，让你们彼此熟悉一下，找一下拍戏时的感觉，或者……适当地热身一下。”
　　陆俊烨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快疯了。
　　“对，还有，戏里的陈玉鸥和郑晖也是有一段同居的剧情的，你们可以提前感受一下。敬朋是没有意见的，俊烨，你觉得呢？”
　　陆俊烨咽了咽口水。
　　李道宇一口气甩出来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交出了另一个人的赞成票，然后把选择权交到他手里。
　　这一招太狠了，他如果拒绝，只会把问题全推到自己身上。
　　他梗塞之余，看了一眼一旁的贺敬朋。
　　对方撑着脸，笑着看他，看来已经用这种看好戏的姿态观察完了他整个过程精彩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
　　看到陆俊烨在看他，他终于开了口：“我觉得这个安排没问题，都是男人，同居也没什么的。”
　　他第一句话，直接表明了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
　　“你以前和女演员拍戏应该也知道吧，拍戏前需要练习和热身，和男人不应该更容易吗？”
　　第二句话，说明了其合理性。
　　“不过你不想也没关系的，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告诉我和李导就是。”
　　最后一句话，把他拒绝的理由堵的死死的。
　　连续三招，陆俊烨已经退到悬崖边。
　　他只能向前一步，点头：
　　“好，可以。”
　　李道宇终于露出了放松和满意的笑容。
　　陆子尧再次看向贺俊烨，对方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冲他挑了挑眉。
　　他心里一阵无名火起。
　　——
　　小王站在风中，边哆嗦边焦急地等待着陆子尧出来。
　　直到陆俊烨终于从拍摄地出来，出现在他视野里，他连忙迎了上去，把抱在手里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嘴上絮絮叨叨：“陆哥你可算出来了，咱们快点回旅馆吧，你的行李我都带过来了，一会就……”
　　他正准备提着行李箱走，却见陆俊烨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拿过把手，说：“小王，你先去旅馆住。我去李导安排的房子住。”
　　小王愣了愣，眨眨眼，迟钝地点头，回过头一个人走了，心里想的是：不愧是李导啊，主演待遇这么好，还有单独的房子住。
　　看着小王走远，陆俊烨才转身走向身后那辆开着车灯的黑色豪车，打开副驾。
　　贺敬朋手撑在方向盘上，在陆俊烨平静的注视下，笑着打开了后备箱的开关。
　　放好行李箱后，陆俊烨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贺敬朋点火，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陆俊烨思绪万千。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陆俊烨。
　　是你反应太大了，其实只是同居罢了。
　　只是住在一个房子里，自己做自己的事而已。又不是让你和贺敬朋像夫妻一样天天黏着。
　　“其实你不用太紧张。”
　　贺敬朋的声音突然充斥着整个车内。
　　“我也没那么想要同居。你放宽心一点，我们就只是在一个房子里住，各不妨碍。”
　　陆俊烨意外地偏过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眼睛。
　　他又没忍住开始观察这个人。
　　在夜晚的映衬下，他的情绪好像都被淡化了，嘴角也不再有太大的起伏，和白天的侃侃而谈不同，夜晚的他更像是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假面骑士，终于摘下了面具。
　　和他的想法一样？
　　那他为什么在李导提议同居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积极？
　　甚至附和着李导，直接把他堵得死死的。
　　“哪里。”陆俊烨开口的同时，眼神紧紧追随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贺前辈误会了，我没有紧张，只是一个人住久了，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倒是贺前辈你……”
　　陆俊烨不急不慢道：“看您刚才在休息室的态度，不像是‘没那么想同居’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俊烨自己都被震惊到了。
　　他居然都忽略了对方和自己地位有着天壤之别的事实，直截了当地怼回去了。
　　但是捕捉到贺敬朋那一瞬间的无语梗塞时，他却觉得有点暗爽。
　　贺敬朋那丝无语转瞬即逝，他轻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答：“因为李导对我们期望很高，我不想辜负他的期望。”
　　这意思就是，不是他自己想同居，而且为了配合李导。
　　陆俊烨还在专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分析他的潜台词。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刻，贺敬朋的眼神透过后视镜，钉在他眼睛上。
　　那眼神只停留了千分之一秒，眼里的犀利却不容忽视，让陆俊烨为之一震。
　　陆俊烨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心想：完了，又被抓包了。
　　——
　　陆俊烨没想到的是，李道宇给他们安排的房子在郊区一片环境优越，清静人少的住宅区，是一座独立住宅。
　　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下车连行李箱都差点忘拿。
　　“行李不要了？”贺敬朋单手按下车钥匙，后备箱打开，他从里面捞出陆子尧的行李。
　　陆俊烨连忙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箱子：“我自己来吧，谢谢。”
　　进了门，打开灯，陆俊烨环顾着房子四周。
　　整体装潢比较温馨，灯光也是暖黄色的，整体装饰偏暖色调，整个房子富有生活气息，看来剧组在布置上下了不少功夫。
　　他回头问：“那个，我住哪间？”
　　贺敬朋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两个主卧，门是挨着的。
　　陆俊烨蹙眉，第一想法是：挨得这么近，不知道隔音效果怎么样。
　　贺敬朋说：“李导先前就告诉我了这件事，我就先搬进来了，所以……”他用手指了指左边的空房：“只留下这一间了。”
　　陆俊烨没什么异议，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到该放的地方，已经过了十二点，想起明天还要早起，他匆忙洗漱完就囫囵睡了。
　　——
　　一夜过去，陆俊烨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他打着哈欠打开卧室门，睡眼惺忪间，他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贺敬朋，好像在厨房忙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贺敬朋回头，笑容到位，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陆俊烨迷糊地回答道。
　　说完，他迷茫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终于想起什么，问道：“贺前辈，你知道厕所在哪吗？”
　　贺敬朋给他指了个方向。
　　这样看来，这间屋子只有一间厕所，他和贺敬朋共用。
　　陆俊烨边洗漱边心想：
　　和不熟的人同居，多少会有点尴尬，忍忍就好了。
　　以前他和inone男团的其他两个成员也一起住过宿舍，不过除了必要的拍摄日常和交流，他们在生活上界限很分明，甚至疏离。
　　所以，贺敬朋也没什么不同。
　　从厕所出来后，他看到贺敬朋已经优雅地坐在了餐桌前，在他面前和对面的餐桌上，放着两份早饭。
　　全麦面包，简单的蔬菜混搭，还有黑咖啡。
　　是健身的人会吃的减脂餐。
　　“陆俊烨。”
　　贺敬朋冲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说道：“我简单地弄了些早餐，坐下吃吧。”
　　陆俊烨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使劲又抹了把脸。
　　不是，贺敬朋，贺影帝，给他做早餐？？
　　明明昨天，他似乎还把人家得罪了。
　　心里一阵愧疚感油然而生，在贺敬朋的注视下，他飞快地坐在了他对面，说话都打结：“谢谢你，贺前辈，其实你不用……”
　　“不用叫前辈了。”
　　贺敬朋笑着说道：“听着怪别扭的，你叫我名字就行。”
　　“……好。”
　　虽然他这么说，陆俊烨还是觉得，直接叫他的名字不太妥。
　　就好像是……他们是同等地位的亲密朋友一样，可是他们不可能是。
　　“昨晚睡得好吗？”贺敬朋问。
　　“还行……”陆俊烨点头。
　　“那就好。”贺敬朋说：“九点半到剧组，我们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还剩下二十分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陆俊烨“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贺敬朋倒是很有时间观念和条理。
　　——
　　因为安排他们同居的房子离剧组住的地方较远，所以李导让贺敬朋开车往返，带陆俊烨一起。
　　莫名让贺敬朋给自己当了司机，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能这么说，他应该最多算一个搭顺风车的。
　　陆俊烨和昨天一样，坐在了贺敬朋的车后座里。
　　贺影帝的副驾，他可不敢轻易坐。
　　只是陆俊烨不知道，坐在后座的，一般都是领导级别的人物。以前贺敬朋有司机开车时，都是坐后座。
　　他这一坐，在贺敬朋眼里，陆俊烨是真把他当司机了。
　　陆俊烨浑然不觉，放松地靠着座椅，偏头看着窗外。
　　昨天晚上光线太暗没发觉，直到今天早上，陆俊烨才发现，这条公路沿海，能看到蜿蜒的海岸线和轻微起伏的海浪，在刚升起的太阳照射下，映射出波光粼粼的光波。
　　真好看。
　　以前的他为了拍戏四处奔波，忙的脚不沾地。虽然也去过有海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一个时候真正闲下心来观赏海景，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海的雅兴。
　　这一次来台湾前，他经历了很多的不愉快。
　　和公司的对抗，和经纪人的争吵，心理上的抵触和不适。
　　但就在这一刻，就是这路上的风景，让他感到：
　　也许……这一趟台湾的拍摄，也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