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十章（3）随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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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收回手机，将长刀放回货柜上，对服务员说：“目前我资金有急用，暂时不买了。”
“嗯，先应急要紧。”服务员也听到了“医院”、“费用”这两个关键词，表示很理解。
明歧问：“是你的什么重要的人生病了吗？”
“嗯，也不是非常重要。”埃思索了一下申封对自己的意义。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纯粹只是觉得——只有自己能救他，他的命到了自己的手里，那么自己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和音走到那一侧的货柜边，看着那把长刀的标价，把刀重新取下来，问埃：“你准备买这把吗？”
“之前有这个想法。”埃回应。
“那我送你吧。”和音将这把刀交给服务员，“这个价格对我来说无所谓。”
埃愣了一下，看着和音良久，继而轻声笑道：“谢谢。钱我会还你的。”
和音向柜台走过去：“不用了，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是想送点有意义的东西给你。”
柜台的服务员拿出一桶颜色各异的刀鞘，笑道：“挑选一个中意的吧。”
“埃同学，你来选？”和音望向埃。
“你来选吧。”埃回应。
“那就这个。”和音抽出一个银白色的刀鞘。
服务员把刀收入刀鞘里，介绍说：“这里提供刻字的服务，如果想为刀命名，想刻上自己名字，或者想写一段祝福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们。”
“这个啊……”和音再望向埃。
“你来吧。”埃再回应。
“刻上‘祝你一路平安’？”
“只要是你的祝福，我都喜欢。”
“嗯……”和音重新望向这把刀，思索有什么更有意义的文字，琢磨了一会儿，她终于下定决心，对服务员说：“纸和笔借我一下。”
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交给服务员。服务员点头回应：“好的，想要刻在哪里呢？”
“这里。”她指向了刀柄。
服务员将刀与刀鞘交给另一个人，那人拿去后台用工具进行雕刻。
和音转身对明歧说：“你呢？有看中什么的话，我也一起买了吧。”
“暂时还没看上什么。”明歧回应。
等待了十分钟，后台的工作人员把包装好的刀拿了出来。刀被装在一个精美的长条木盒子中，服务员把发票也放入盒子里，将盒子交给和音，说明可以在一年内保修。
“还真有送礼物的感觉。”和音拿着盒子，与他们一起离开店铺后，把礼盒交给埃，“好了，你拿着。”
“谢谢。”埃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去看里面的刀。
长刀优雅地躺在铺了银白色丝绸的盒子内，被银色刀鞘包裹着，像是一个沉睡的美人，透露着明媚的女性化气息。
棕黑色的刀柄刻着一个字：
仁。
埃看着这个字，沉默几秒后，平静地侧过头望向和音。
和音也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了吗？”埃轻声问。
“嗯，知道了，院长和我说了。”和音微笑，“也请你接受我的祝福。”
埃缓缓地把头转向别处，回应说：“不接受。”
“你这家伙！”和音一掌挥过去拍在他后脑上，“接不接受？”
“勉强接受了。”埃平静地将盒子关上。
和音再轻轻拍拍他后脑，有点抱歉地安慰他说：“你的身份确实超纲了，也难怪不能将它公布。我不确定你愿不愿意信任我，擅自知道这件事，我觉得很抱歉。”
“没关系。”埃微笑，“你能够间接知道这件事，比我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你容易多了。我也想过要告诉你，但是终究无法开口。一想到要将它说出来，我就很惧怕你们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我不清楚这个身份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影响，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埃同学。”
“这样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埃抬起右手伸到和音面前，“你们的理解，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祝福了。”
和音也将自己的右手贴上去，与他合掌。
——“他是魔器继承者。”院长说。
她当时并没有回想起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虽然确实听说过这个名词，但这个概念从没应用过，所以很快就忘记了。
——“魔器继承者是被魔器选中的人。他们可以使用魔器，从而具备超越常人的力量。他们也会同时承受前几任继承者的记忆，导致人格混乱行为偏激。一旦失控，就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够遇到魔器继承者。那种比圣骑士更神秘，处于“传说”状态的危险人物，竟然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埃同学拥有魔器“真”，也具备深不可测的力量，但他并不可怕。就算略有奇怪，他也依然是个性情温和，人格稳定的人。
其实也只是一个活在现实中的普通的人，想要平安地度过自己一生吧。与大多数人都一样。
他们坐公交到达第三骑士医院。
骑士医院是专门为骑士提供服务的医院，治疗技术比普通医院更为先进，因此治疗费用也比较高昂。大多数贵族不会嫌弃钱多，一般不会去普通医院，直接选择骑士医院就医。在一个国家中，骑士的人数其实并不多，所以骑士医院实际上就是贵族医院。
骑士们每年都会缴纳一定金额的医疗保险，国家会补贴很大一部分治疗金额，因此骑士基本都不用担心医疗花费太大的问题。
……而没有医疗保险的申封让埃一次性刷掉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钱。
所有资产仅能预付他三四天的治疗费。
隐隐肉疼地交完费后，埃准备离开医院。明歧对此很不解：“好歹要去看他一眼吧？应该是很重要的亲戚朋友吧？”
“并不重要，能救活就可以了。”埃回应。
“好……好随便？”明歧呆愣地眨了两下眼。感觉是随便什么人？如果是随便什么人的话，应该不至于让埃这个未成年人都亲自跑来交费吧？应该会有关系更加密切的成年人来负责吧？
埃将右手托在下巴上思索两秒，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随便了。一般人不会这么随便的话，那么自己也要像一般人一样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
“你是申封的家属吗？”收费窗口内的女人忽然问埃。
反思完的埃觉得自己是申封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人，可以称为魔族家属，于是回应说：“是的。”
“他的主治医生有消息想要通知病人家属，你立刻去找一下思路医生，他目前在二楼的208诊室。”
“好的。”埃点头，转身去找楼梯。
思路医生给埃解释了申封如今比较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再给他一张病危通知书让他签字。埃完全没有问具体的情况如何，只是非常平静地签好名，这让医生都怀疑埃是不是要在病人过世后继承病人的遗产。
同样也跟来医院的和音皱眉，轻声说：“埃同学，都这么严重了，你一定要去看一下吧？”
“嗯，我准备去看望他的。”
“是你的什么人？” 前往住院部的时候，和音忍耐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埃的态度一方面无关紧要，另一方面又对病人很负责，这种矛盾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
“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人。”
“哎？”和音和明歧都愣了一下。
还……还能把那边的人带过来的啊？
不过和音想要他能把自己的手机带过去，那么把那边的人带回来理论上也没问题……
申封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身上挂满了管子连着周围的仪器，嘴部和鼻部罩着呼吸器，身上盖着毯子，简直被全副武装地包裹住。
“那里的人竟然和我们这里的人长得一样……”明歧很小声地说。
“长得挺好看的。”和音也说。这个人也有着黑色的长发，头发很蓬松不太柔顺，也没什么柔亮的光泽。他的面色白皙五官俊朗，看着是很漂亮的一个年轻人，年纪二十多岁，比埃年长一些。
和音知道埃很善良，但埃竟然能刻意把另一个世界的人带过来，真的是太……善良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像其余魔器继承者一样迈入歧途。
埃走上去，很认真地看申封的脸，然而这张脸还是没能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影响。他去抚摸对方的手，将自己的一小团灵力灌注入申封发热的掌心内。
申封感觉到了埃的存在，头部朝埃侧过来一点，但是眼睛依然没能睁开，也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
“请坚持下去。”埃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申封依然没有明显的反应，但是眼角却有眼泪流出来。
明歧一把揪住和音的腰带，眼泪汪汪地轻声说：“真感人……”
“你感动得太早了。”和音回应。这才刚进入状态，还没到达情感高潮呢。
埃静默地陪伴了申封五分钟，给他揩掉眼泪，再轻声说：“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请加油。”
申封努力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回应声。
他们离开房间。埃走到这一楼的服务台，坐班的护士说：“你好，请问九号房间的申封是什么种族？”
“种族？”这位护士很不解为什么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她和九号房的病人不熟，就对远处的另一位护士喊：“小结——你是负责九号房的，来回答一下问题。”
小结赶紧跑过来，很不安地站在埃面前。埃再问道：“你好，我想知道申封是什么种族，他是我从很遥远的地方带来的，身份不明确。你们对他的生理指标应该比较了解，我想知道，你们觉得他是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小结很惊讶，“我觉得他是人类啊……医生也没说他不是人类，他的指标都在人类范围内，应该就是人类，顶多会有点兽人血统。”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最近麻烦你照顾他了。”埃点头。
小结的脸上泛起红晕，连忙笑道：“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责任。”
在回去的路上，和音感慨 ：“那个世界里的人，竟然也是和我们相同的人类。”
“嗯，我也感觉很奇怪。”埃回应，“在那里，他其实没有被划分成人族，而是与人族对立的魔族。”
“魔族？那里也有人魔大战吗？”
“嗯，人魔大战大概在别的世界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埃想到今天依然是这个世界中魔战胜利纪念日。
和音回忆了一下申封的样貌，很感慨地环抱起双手，轻声说：“要是我们这世界的魔物也都长那么脆弱，魔战应该也不用打那么惨。”
“我们这里的魔物来自于地底世界吧？也是从另一个世界跑来的吧？”明歧说，“他也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话，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个世界存在，并且可以互相连接互相穿梭？”
明歧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新价值，等着和音与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结果和音与埃似乎早就知道这一点，完全没有明显的反应。
和音说：“是这样的，理论上应该有很多独立时空。”
没看到预料反应的明歧很挫败地望天花板。在另外两人面前，自己真的太年轻了。
“啊，对了。”和音忽然想到一点很有趣的事情，对埃说，“你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第三时空的人，那么应该可以对那个时空有优先命名权。我们的世界被官方称为中央世界，魔物的世界叫地底世界，那第三个时空你想命名为什么呢？”
埃思索两秒，很果断地笑着回应：“就叫隔壁世界吧。”
“好随便！”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十章（3）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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