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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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都会有一个固定的日子，由军方将那些被判流放的Omega和Beta送到荒星。
因为是犯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很好的环境，于是在去荒星的一路上，就会有不少Beta和Omega生病。
随行的也没有医生，生了病能熬过去就熬过去。
要是实在严重，怕死在飞行器上，引起传染病，负责押送的帝国军士，就会把快要断气的病人扔在中转站。
反正各个星系每个月送到荒星的，没有上百也得几十，死上这么一两个，也没人会过问。
况且荒星上环境恶劣，布满瘴气和沼泽，就算安全抵达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死在去的路上，说不定还少受些罪。
拥挤黑暗的飞行器地下舱，沈予安烧的迷迷糊糊，后颈腺体疼得钻心，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坐在他旁边的Omega带着镣铐，头发也是罕见的红色，从刚上飞行器他就发现青年有些不对劲。
飞行器在宇宙中跃迁，碰到气流时会产生震动，Omega不小心蹭到了青年，立刻感觉到了令人灼烧的温度。
“你怎么了？”
沈予安头晕目眩，耳鸣的厉害，根本就没有听见Omega的问题。
没听到回答，Omega又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句话沈予安听到了，但又没力气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看他难受得很，Omega皱眉抬起手想要看看青年后颈处的腺体，却被手腕上的镣铐阻挡，动都动不了一下。
“你的腺体是不是被摘除了？”Omega骂道：“该死的帝国法律，不是规定了摘除腺体流放的Omega，身体必须要恢复才能被送到荒星吗？”
红发Omega年纪小，靠近门口年纪大些的Omega见识的多：“是不是腺体感染了？”
“我抬不起来手也看不见啊！”Omega艰难地挪动身子，努力靠近青年：“但是他身上特别烫，眼睛也是闭着的。”
闻言，舱内的Omega和Beta都看过去。
“我这还有些水，你给他喂点。”
靠墙坐着的Beta将自己手边的水壶踢过去。
“一会儿巡查的过来，让他们给找个医生。”
“押送犯人的飞行器怎么可能有医生。”
“现在刚刚飞离帝星星系，还得几天才能到荒星，这可怎么办啊！”
“补给中转站应该得有医生吧？”
“我听说，病的严重的犯人都会被——。”
正当所有人焦急地出谋划策时，一道强光突然从每日送饭的空隙处照进来。
“都吵什么呢？！！”
一时间，整个地下舱的人都闭上了嘴。
唯独带着镣铐的红发Omega直勾勾地看过去：“我们这有Omega生病了，能不能叫个医生过来？”
“叫个医生过来？”舱外的军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以为自己是Alpha呢？还叫个医生过来，你看我像不像医生？”
Omega不理会他的讽刺，继续道：“可是他病的真的很严重。”
严重？
军士对着两个守门的军兵，不耐烦道：“把门打开。”
厚重的舱门“噌”地一声打开，两个穿着帝国军装的军士走进来，用指纹打开地下舱的灯光。
眼前突然大亮，已经习惯黑暗的Omega和Beta们闭上眼睛。
两个军士一走进来就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青年。
看着青年烧红的脸颊，军士们皱起眉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青年的腿：“喂！醒醒！”
没得到一丁点回应，两个军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正好中转站到了，把他扔下去吧。”
“啧，真是麻烦，这才出了帝星星系就病了。”
红发Omega听到这话猛地睁大眼睛：“你们是不是瞎了？他明明还活着，你们不能去找个医生吗？”
“找什么医生，一个犯了罪的Omega，死了就死了。”
军士烦躁地朝着外面摆摆手，让找两个人过来。
见此情景，红发Omega身子一挡，厉声道：“我们自己照顾，不用你们管了！”
听到他的话，一个军士不屑地笑笑：“要是他病死在飞行器上，有了什么传染病，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Omega看上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Beta拦住，小声道：“别管了，我们这连水都没有，怎么照顾他？”
“对啊，他病的这么严重，能不能活到荒星都不好说。”
“与其去荒星受罪，还不如死在半路呢。”
红发Omega听着这些话，慢慢安静下来，任由军兵将青年拖走，中间没说过一句话。
沈予安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就是喉咙像是被堵住，全身也动弹不得。
在满是青草味的地上躺了许久，沈予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片星海。
接着他又看见了许多被关在笼子里的Omega，这些Omega都瘦的吓人，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着顶上的一个破洞。
幽深黑暗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走廊的两边都是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管着几十个Omega。
沈予安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笼子里的Omega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予安来到走廊的尽头，是宽阔明亮的实验室。
正中间摆着一张实验床，上面斑斑的血迹还没有被清理干净，黑色的束缚带耷拉在地上。
实验室的角落放着一个金属笼子，瘦的只剩骨头的Omega蜷缩成一团，蜡黄的头发像是一团杂草。
沈予安慢慢走近才看见，Omega后颈的腺体血肉模糊，伤口没有经过处理，血液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看到这幅情景，他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变得沉重。
笼子里的Omega闭着眼睛，靠在笼子的栏杆上，鲜血将身上的衣服尽数染红。
沈予安几乎看不见Omega的胸膛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抓上栏杆。
可能听到些声响，Omega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巴掌大的脸几乎透明，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睁开眼睛的Omega微微转头愣了愣：“你是刚被抓进来的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看得见我？”
沈予安有些意外道。
Omega勾起唇勉强笑笑：“你一个大活人，我怎么会看不见。”
看着Omega不断流血的后颈，沈予安担心道：“你的腺体……没人帮你处理一下吗？”
“我故意的。”Omega圆溜溜的眼睛弯了弯：“只要我的腺体不好，他们就不会急着抽信息素了。”
看得出青年在担心他，Omega小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他们不舍得让我死的。”
“什么？”
见Omega一直抬着头说话费劲，沈予安坐在地上，和他一样靠着栏杆。
“因为我的腺体不一样。”Omega自豪道：“我的信息素浓度是这里所有Omega里面最高的。”
沈予安看着少年骄傲的表情，不解地轻声问道：“可这样，你不是会受更多的伤吗？”
Omega嘟起嘴：“就我一个人受伤，他们就安全了呀。”
“反正我只是受些疼，他们被抽了信息素就没命了！”
听到这句话，沈予安心中一悸，声音低到沙哑：“你多大了？”
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Omega低着头掰手指，算了一会就放弃了：“我……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沈予安把手伸进去，想要给小孩弄弄头发，却在碰到Omega时直接穿了过去。
他这才明白，虽然Omega能看到自己，也能和自己说话，但他却碰不到Omega。
“我生下来就在这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Omega稍稍低落一会儿，接着又抬起头指着外面：“我之前在那个笼子里，就是那个能看到星海的笼子！”
其实只有几颗星星，但在Omega眼里，那就是最美的景色。
沈予安笑笑，那笑容里带着苦涩，刚想开口安慰，就见眼前Omega的脸色一变。
“他们要过来了，你快走别被他们抓住了！”
Omega神色焦急地推了青年一把。
沈予安刚想说别人看不见自己，却在Omega的手碰到自己的一霎那眼前一黑。
星辰变幻，时光没有停滞不前。
等他再次睁开眼，就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还趴着一个Omega。
看着Omega后背上的血色，沈予安全身泛起凉意，赶紧爬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手掌却再次穿过那瘦骨嶙峋的身体。
Omega比他们第一次见面长大了些，但是脸上仿佛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容貌。
趴在地上的Omega睫毛颤了颤，半睁开眼。
等眼前的血雾散去，Omega用尽全身力气笑了笑：“你、你还活着……”
听到他说话，沈予安稍稍放下心：“是，我还活着，多亏你上次保护我。”
“可是……我保护不了、那些Omega了……”
Omega的呼吸越来越弱，他的脸上沾了些泥土，就是那双眼睛里还是亮晶晶的，仿佛透过沈予安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星海。
沈予安心脏骤缩，后颈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你这么厉害，怎么会保护不了呢？”
Omega已经说不出话，一双有些圆润的桃花眼慢慢合上。
沈予安满眼绝望，可不管他怎么做，始终碰不到Omega。
可能是听到他的呼喊，一个令沈予安十分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正是收养他的那家福利院院长！
沈予安愣住，猛地低下头。
地上Omega脸上的薄纱慢慢散去。
在看清Omega长相的下一刻，沈予安脑海中恍惚出现了许多场景。
笼子外的星星……
沾满血的试验台……
冰冷的手术刀……
濒死前眼中灿烂的星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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