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王法》白小九千岁

15、决心

　　晏铭泽皱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这酒挺烈的，你喝多少杯了？”

　　方仪小脸儿红扑扑的。“没事，我是有些醉。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说说心里话。”既然人都来了，她想要不就跟身边人说说自己的苦恼吧。只是现在，她还没有这个勇气。

　　晏铭泽点点头，找调酒师要了一杯清淡一些的酒。

　　方仪很自然地将他只喝了一口的酒挪到了自己面前，“晏铭泽，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光看外表的话，晏铭泽觉得她是一个为人亲和，但一看就不是真的很有亲和力的那种姑娘。深入接触后，他觉得她是一个多才多艺，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姑娘。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乌龙，他现在只觉得她很可能是一个妄想症患者。他喝了口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方仪想的似乎跟他想的并不一样。因为那个姑娘转了过来，“你觉得我像个活人么？”

　　晏铭泽蹙眉，“当然。你想说什么？”

　　看了一眼小酒馆里把酒言欢的人们。方仪结账起身，“走吧，陪我走走，醒醒酒。”

　　临走前，调酒师给她拿了两瓶饮料。“有空记得常来，下次不忙了，咱们一起喝点儿。”

　　“今天多谢，我会常来的。”收下水，方仪迈着有些晃晃悠悠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不出来不知道，原来天都已经这么黑了。看来她在那小酒馆待的时间还真是挺长的。

　　哪怕是定京这种地方，深夜也有安静的道路。二人走在灯光下，抬头却看不到星空。

　　趁着酒劲，方仪将今天打电话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眼含泪花的叹了口气，“教授说我走的十分决绝。脖子手腕上都是深不见底的伤口，胃里还有许多药。在这样几乎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我还吞了刀片。”

　　晏铭泽看着她的侧脸，能看到隐隐泪花，在黄色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姑娘没有说谎，可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这个人不可能活下来。而且，那么多人看见她已经火化了。那么，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呢？

　　“你是不是想说，可能是教授搞错了？”方仪苦笑一声。“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身份，至少我能确定，教授只认识我一个叫方仪的人。不然他今天一定会问我，而不是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我……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

　　看着她这样，晏铭泽心生怜悯，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要不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吧。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我跟他说说，应该可以给你便宜点。”

　　闻言，方仪没说什么，只是勾起了唇角，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你不信也正常，就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说不定真的是太醉了。”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听得屏幕另一端的人心一揪一揪的疼。

　　“卫远，卫远！”上百平的屋子里传出女人带着回音的呼唤。

　　转了一个弯，夏初雪终于看见了坐在屏幕前面目严肃的男人。“卫远，你干嘛呢，我叫你半天了。”

　　卫远，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眼中却已经没有了光。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紧身连体的塑胶衣服，反正是正常人绝对不会穿出门的那种。

　　他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脸色有些苍白的一直看着屏幕。直到听见女人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看见他这身装扮，夏初雪就明白了。“你又要去试试啊。”

　　“我本来想试试她有多痛苦，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痛苦，在她的心里。”说着，卫远又转向了屏幕。

　　屏幕上有很多个小窗口。在左上角的是个地图，地图上还有红点，显示的就是方仪现在的位置。右上角则是一个跟心电图一样的东西。从上面方仪的名字可以得知，那是方仪的心率。剩下的小窗口杂七杂八的列罗在一起，看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穿出了方仪拿颤抖的声音：“嗯！这小酒馆不仅酒好喝，送的果汁也很好喝，你尝尝。”

　　看着屏幕上心电图的波动，夏初雪好看的眸子眯了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丫头这么难过。”

　　“是刘教授……”卫远将自己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夏初雪上身穿着干练的白衬衫，下身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她没有配高跟鞋，因为她的腿本来就已经很修长了。要是再穿高跟鞋，她觉得自己的比例就不协调了。

　　听完这一些，她弯下腰，仔细地听着屏幕那头的声音。再起身的时候她甩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那也难怪这丫头会难过了。她能走到今天，已经很难了。好在她现在不记得那些让她那么决绝的过往了，不然真怕结果又会像两年前一样。”

　　“是啊，还好。”卫远跟着感叹了一声。

　　“这件事还是通知吴正阳一下吧，只有他能解决了。”

　　卫远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塑胶衣跟椅背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此刻，已经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了。

　　夏初雪给吴正阳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完全不顾对方的苦恼，只是用她那嘹亮的嗓音说道：“你一个局长，这种事交给你当然更放心了。我只是让你杜绝方仪再联系上别的跟之前相关的人，这对于你一个局长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行了，就这么定了。记住，不能有纰漏，不然出了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挂了电话后，她一脸的高傲被忧愁跟心疼代替。“当初要不是弄错了，也不会这么麻烦了。你也不会被留在这看着这些无聊的东西了……”絮叨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啊，老大也没责怪你不是么？这不是你的错，的确很容易弄混，要是我可能结果也是一样的，说不定还会更糟呢。”

　　卫远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在这里看着她我心里会更好受些。”

　　“唉，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当是天意吧，我希望她能喜欢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