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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另一个哥哥 ...

  •   越靠近家桑笛越激动,连任雨生问的几个弱智问题比如“这种土房子遇水会化掉吗?”“冬天来了羊吃什么?”“房间里会不会进老鼠?”他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拐进村口的那条路时,老远就看见了妈妈在家门口徘徊。他兴奋地指着那边对任雨生说:“我妈我妈,那个红帽子的就是。”
      任雨生不耐烦的重复:“是,你妈你妈。”
      这狗人不会是在变着法骂人吧?
      不过他也没心情搭理,刚到门口就飞快下车抱住了妈妈。
      还是那么瘦弱,一只手就揽住了。妈妈一边笑着拍他的腰,一边催他赶紧穿衣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空气冷的像冰,连忙钻进后座套上了大衣,并把羽绒服扔给任雨生。
      爸爸在身后的大门探出了头,他刚开口叫了一声,就听见远处一个小黑点在稚嫩地高喊:“哥哥!哥哥!”
      是小羔!
      他也禁不住跑过去,人到脸前才刹住车,用一根手指抵住小羔脑袋问:“搞得什么东西,这么脏?”
      小羔手黑乎乎的,捧着几个同样焦糊的东西,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残缺的白牙:“烤红薯,专门给你的。”
      “这么乖啊。”桑笛得意地揉乱了他的碎发。正准备再夸几句,妈妈走过来小声提醒桑笛:“那个……车上的人。”
      哦,差点忘了。
      桑笛连忙打开后备箱放下轮椅,然后关了发动机,才轻轻抱着任雨生放到了轮椅上。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原来任雨生说的尴尬是存在的。
      他想起了之前哥们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抱新娘进屋拜堂的……
      他去看任雨生,这个人倒是大大方方,还得体地跟爸妈微笑打招呼,一点都没有多想。

      爸爸一路搓着手尬笑,看他进了屋又出来,忙跟在后面为难地问:“这老板什么脾气啊?好说话吗?”
      回来之前他就打过招呼,这是他打工的老板,但父母还是怕招待不周,诚惶诚恐的问了好多问题。他安抚地笑一笑:“没事,人很好。”
      他家是新盖的二层小楼,但院子已经被农用拖拉机占满了,车就只好停到路边。还好农村路宽,两台车并行也不碍事。
      他从后备箱里拎着东西往屋里走,“这是......雨生给你们的礼物。”
      ......突然卡壳了。
      他从没叫过任的名字,想说什么都是直接说。但在家里直接连名带姓又觉得很生分,想了想还是跟着王助改成了雨生。
      他和爸爸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正巧妈妈带着洗完手的小羔进了房间。
      任雨生抬头看过来,客气地说:“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
      身后的父母顿时一起推辞:“哎哎太客气啦。”
      小羔不懂大人这一套,红薯一扔,就大叫着扑过来:“哇!奥特曼!还有小轿车!”
      这是桑笛推荐的两个套装,果然很对小羔的口味。他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着两大盒礼物,眼睛转来转去都不够看了。
      孩子天真不做作的模样一下把大家逗笑了,屋里的气氛融洽放松了许多。
      桑笛扭正小羔的头,明示他:“应该跟哥哥说些什么吗?”
      小羔理解力超群,马上转身朝着任雨生鞠了个躬。
      “啊!”任雨生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抵住了靠背,宽大的羽绒服被压地迸出一股沉闷的气流。
      小羔又捧着一个最大的红薯绕到了任雨生身边,清脆地说:“哥哥你吃,还热乎的。”
      这个红薯确实腾腾地冒着热气,但表面焦黑掉渣,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为难地看向桑笛。
      桑笛立刻站起来,抽出几张纸垫到了红薯下,又打开一包湿巾放在他身边。

      知道任雨生不适应,桑笛体贴的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偶尔分出眼神看他一眼。
      车上的话题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不知道全家喜乐的场面会不会让他触景生怀。
      从面上来看,任雨生还算正常,正在认真打量着家里的装修。
      这一点上,桑笛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自家新建的二层小楼已经远远碾压了周边的一群泥院土墙,但跟任雨生的豪宅相比,简直是跟开豪车的老板推荐共享单车,有种自惭形秽的羞耻。
      所以,他恨不得上去盖住任雨生的眼睛,直接把人拉到宾馆,也好过被观察的如坐针毡。

      任雨生手里捏了张湿纸巾,一点一点细致地擦手,擦了好久。桑笛站起来对着他说:“走,我带你去洗手。妈你们吃,不用跟着。”
      然后他瞟了眼眼巴巴盯着奥特曼吃的脸上掉渣的小人,温声说:“小羔,吃完你也过来洗手。”
      小羔立刻颠颠地跑过来,仰起脸问:“哥哥我能玩玩具吗?”
      他问的不是桑笛,而是任雨生。
      桑笛惊讶的挑起眉。这个小鬼,这么快就看出来任雨生说话管用了啊?他酸里酸气的说:“叫哪个哥哥啊?”
      任雨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眨着眼睛轻轻点头:“当然可以啊,送你的。”
      话音未毕,小羔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耶了一声,冲到厨房拧开热水宝,一边试着水温一边招呼任雨生:“哥哥来洗手啊。”
      “嗯。”任雨生伸出手,目光随意地扫过地板砖拼成的洗手池台面、粉刷不平的白墙,最后转回到夹杂白色水泡噗嗤作响的水流上。
      他听到身后桑笛发出欲言又止的“额”。很快,一罐明黄色的洗洁精递到了眼前。
      桑笛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洗手液,先用这个代替吧。”
      然后他又指挥擦脸的小羔:“去把沙发上袋子里的新毛巾和护手霜拿过来。”
      小羔像得到命令的战斗机飞驰而去。
      只剩下两人相顾无言。任雨生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桑笛只好没话找话:“条件艰苦,你体谅一下。”

      桑笛翻看着满屏的表情包,不由得苦笑,怪不得王助直接打给了任雨生。
      这消息,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
      透过窗户,他看到任雨生先是轻松地说着话,很快就变了脸色,逐渐开始严肃认真起来。
      怎么了?
      他还想再观察一会儿,却听见妈妈在叫他。
      关于房间分配。
      家里空房不少,但都在二楼,一间只有一间弟弟平时在住的,楼上的虽然条件明显更好一点,但对于任雨生来讲,却不是很方便。
      但任雨生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楼上。
      出来时他的脸色明显不正常,眼里含霜带雪,冷峻沉思生人勿近,没有一丝丝笑意。

      楼上是步梯,只能把轮椅放楼下,由桑笛抱上去。
      刚把热风扇打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羔就噔噔噔地冲进了门,手里拎着两箱玩具,大喊:“哥哥,一起来玩吧。”
      桑笛一把拽住人往门外送:“哥哥很累,明天再玩。”
      小人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任雨生。
      很快,任雨生拍着床的另一边示意他上来。
      桑笛只好下去灌热水袋。

      没想到两个人好像还挺聊得来,抵着头一起分辨奥特曼的差异。虽然主要是小羔在嘀嘀咕咕,但任雨生已经回过神,脸上一片平静了。
      更可怕的是,任雨生的白色羽绒服已经粘满了奥特曼贴画,且还在持续增加。而小羔正呲着大牙控制小赛车在棉被上畅通无阻,甚至数次压过任雨生打石膏的脚。
      桑笛伸手一抓,齿轮无力的碾磨掌心,发出吃力的声响。
      小羔马上哀嚎起来:“你干什么啊哥!哥!”
      桑笛拿出大家长的威严:“下去玩去,没看到他脚受伤了吗?压到了怎么办?”
      小羔立马搬出靠山:“飞飞哥说不碍事我才玩的。”
      桑笛皱眉:“飞飞哥?”
      “嗯!”小羔重重地点头,对上桑笛疑惑的目光:“我们说好了,叫你哥哥,叫他飞飞哥,省得你吃醋。”
      一整个大无语。桑笛哑然失笑:“谁吃醋啊?”
      玩心正盛,小羔不想再掰扯,直截了当地说:“哥哥,快把小汽车还我。”
      桑笛才不惯着他:“不给!去客厅玩!”
      “哼!”不知小羔怎么想的,竟然搂着任雨生的胳膊开始装哭撒娇。
      任雨生无奈地转过头看着桑笛。
      三秒后,被子上又飞起了小汽车。
      小羔美得意洋洋的嘟囔:“就知道你听他的。”
      桑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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