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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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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将人送走,又返回来说:“倒时候我给你安排几个兄弟帮忙,葬礼办华丽点,老大会过来参加。”
毕竟他看死去的那两个人是陈行简的心腹,能在这个地方有个心腹不容易。
“不用了,我找个地方随意安葬就行,不需要麻烦老大特意下来,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陈行简拒绝,刚子和阿堂因为这群人死,让这群人参加他们葬礼就是笑话。
“那好吧,这样也挺好,早早办完早早了事。”阿龙说完,又继续说:“你也别怪老大瞒你,主要是这些人藏得太深,不用这个办法引不出来,而且这傻子也不是没出事嘛。”
阿龙心里觉得陈行简更在乎这个傻子,所以他满不在乎说出口。
陈行简原本低着头,听到阿龙说得话抬头去看他,他忘了这群人本身就是个冷血的人,他蠕动了一下嘴缓缓说:“我知道了。”
阿龙见没什么事情:“知道就好,我还要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先走了。”
葬礼办的简陋是骗他们的,他给阿堂还有刚子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
陈行简为他们送行之后,看着祠堂上的照片,苦笑着都快摆不下了,他捂着脸低头,细碎的哭声在深夜里响起。
哭到最后没有声音,陈行简蹲在地上无声哭泣着。
说好答应送他们回中国的,一件事都没有做到。
孟福安从楼上下来,他摸黑来到陈行简面前抱着他。
陈行简身体僵硬一瞬,将孟福安抱在怀里。
他要尽快送孟福安回国,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送他回国,孟福安在那边没有亲戚,只能暂时放在师父那,可是和师父联系就会暴露自己。
而且这个节骨眼送他回国,也会引起怀疑。
只能先将孟福安绑在自己身旁,起码在自己身边他会安全一些。
孟福安发现哥越来越瘦,脸上的肉都快挂不住了。
“很丑嘛?”陈行简抵着孟福安脑袋问着。
孟福安摇头,他想凑上去亲亲哥,但陈行简躲过:“会传染,等我病好了再说。”
孟福安抿着嘴点头,眼泪在眼里打转一圈也没掉下来,因为哥看了会很难受。
陈行简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温润的手感让陈行简多捏了几下。
来回戒毒来回吸毒,让他的身体招架不住,陈行简有时候躺在床上感觉下一秒好像就能从这变态的痛感离去,离开这个人世间。
睡得少,做的梦也少,他对重庆的记忆都快模糊了,有时候只能梦见一棵树伫立在那,不在是自己记性中的郁郁葱葱。
树端变成黑色,树根延长枝桠挽住他的脚,树的四周出现无数个黑洞,陈行简只能跑,他还没有完全任务,也还没有带孟福安回家。
记性中的那棵树离他越来越远。
再一次强制戒毒结束后,陈行简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孟福安拿着水枪给花浇水。
本应该是暖洋洋的太阳照在陈行简身上冷得发汗。
阿龙靠在栏杆上出声:“这傻子命真好,前半生有他叔叔养着,后半生有你养着,还养的白白胖胖。”
陈行简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笑着。
阿龙有些羡慕,如果他也是孟福安这种人该多好,有人养着,也不用从小接触黑暗与绝望,随后低下头嘲笑着,如果真的是,他现在连骨头埋在哪都不知道。
“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龙这小子没事不会来找他。
“老大要见你。”阿龙跳下栏杆坐在梯子上。
陈行简将脸上的书拿开,回头望着他:“又有什么事?”
阿龙耸了耸肩表示这次他真不知道,陈行简也只好站起身说:“我带小福去换件衣服。”随后他对玩着水的孟福安说:“小福,上楼。”
“来了!”孟福安关掉水龙头,扔下水管牵着哥的手上楼。
陈行简坐在床上看着换衣服的孟福安,他想了想自己现在这幅身体恐怕连孟福安的衣服都穿得下。
“哥,我换好了。”孟福安满意地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觉得这套合适立马跑到床边牵起陈行简的手。
陈行简起身捏了捏他的手说:“换好了我们就走吧。”
陈行简精神不佳,刚好又在生病,所以这幅模样他们也没怀疑,毕竟毒本来就摧残身体,刚上车他就靠在椅背上睡觉。
孟福安坐在一旁玩着陈行简的手指,他不经意抬头看着副驾驶的阿龙。
阿龙掏出一把匕首朝他奸笑了一声,他立马缩在陈行简怀里不去看他。
阿龙收起匕首,见傻子还在偷偷摸摸看他,又见匕首掏出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随后又做了一个刺动作。
这下,孟福安彻底老实了。
“别吓他。”陈行简无奈开口,阿龙这人最喜欢逗孟福安玩,明明知道人怕他不行,还非要去招惹。
阿龙没说话,他把匕首收了起来,安静待了一会,将面前的东西递到后面。
陈行简接过,给孟福安带上也给自己带上。
都快十年了,还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清这条路。
到了地方。
陈行简带着孟福安就要进暗屋。
“他不能进去。”阿龙拦住他。
陈行简直直望着他,阿龙说:“这次他不会出现意外,你放心。”
陈行简还是不放心,他来这个时候屈指可数,对这里并不熟悉,出了事也只能干着急。
阿龙叹了一口气说:“好歹是兄弟,这点信任都没有,放心这次他要是出事,我赔你一条命行了吧。”
你们还不是对我没有信任,陈行简默默吐槽着,不过阿龙惜命,刚才那番话才让陈行简松开手。
孟福安不想跟这个人待着,被哥松开手他连忙挂在陈行简身上。
陈行简知道不能进去太迟,鹰会生气,现在还不是惹毛他的时候,他耐心哄着孟福安,将他从身上扯下来交给阿龙,转身进了暗屋。
黑暗的环境下,只有点点星火,鹰似乎很喜欢在黑暗中说事情。
陈行简进去先是捂住鼻子,里面很大一股尼古丁味道,闻着怪呛人的,等适应了才说:“老大。”
“坐。”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个影子朝他身旁的空位指了指。
陈行简走了过去,坐下之后看向鹰的位置,适应了黑暗,也看得清人的脸。
“最近我们想往中国那边走走。”
听到这话,陈行简心头一惊,他愕然看向鹰,他还是没有放弃中国这块肥肉。
一年前,他们想往中国进货,陈行简冒死将消息传递给警方,货被人拦截,人也死了大半,也就先歇下这个念头。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他们又开始动起中国的歪念头。
鹰继续说着:“你也知道,中国人多,只要这些东西流入中国,需求大于供求,我们的钱才会越来越多。”
陈行简垂眼应着。
鹰将烟杆放下,他吸着空气中残留的尼古丁味,最好缓缓说:“所以我叫你来,是因为你是中国人,中国人肯定很了解自己的国家,所以帮我去边境走走,看看哪条路能通向中国,还能躲避警方。”
门外的孟福安,看见哥走后,他一个人蹲在地上,无聊的数着地上的蚂蚁。
阿龙翻了个白眼,数都数不明白还在那数,100过后明明是101,还又来一个1是什么意思,他侧着身不去看着傻子。
屋后院出现几个小孩,身子藏在背篓下,背篓里装满了毒花,压弯他们的脊背,如果不是看到脚,还以为背篓自己会走。
有一个小孩上坡时没踩稳,摔了一跤,背篓也掉在地上,他迅速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那,其他小孩也没敢动,直愣愣看着他。
阿龙走过去喊了一句:“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捡起来。”
吼得太大声,数蚂蚁的孟福安抬头看着那边。
小孩反应过来,将背篓捡起来,好在掉出来的毒花不多,他捡了几分钟就重新背上背篓跟上大队伍。
阿龙恶狠狠看着他们,一点小事都干不好,留着也是白吃饭。
他转身就想走,却看见应该在数蚂蚁的孟福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脚边,捡起地上的花好奇看着。
阿龙不知道为什么心一抖,来不及反应直接上手就往孟福安手上重重拍一掌,孟福安吃痛松了手,花也重新掉在了地上。
阿龙迅速捡起来,要是让陈行简知道孟福安接触这玩意,不得杀了他。
他看着手里的毒花,难怪刚才那个小孩一直看他脚边,还以为是不敢看他,原来是怕他不敢去捡落在他脚边的花。
阿龙看着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孟福安,他正吹着自己被打红了的手,因为不在哥面前,不敢哭出来,眼底一片红。
阿龙蹲下来,孟福安这家伙移了一步,阿龙也移过去。
“啧。”阿龙烦躁想着,这小子要是顶着一副委屈样等着陈行简出来,那他还得挨一顿打。
他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递到孟福安面前,孟福安没接。
阿龙不耐烦抖着巧克力,声音低了一个度:“拿着。”
巧克力举在手里许久,阿龙的手都举麻了,他皱着眉头想要收回手,这傻子还不领情,他不吃我吃,这巧克力还挺贵的。
但孟福安先快他一步抢了过来握在手里。
这傻子接过巧克力,一看就是哄好了,阿龙就没在管他,视线转到那片毒花面前,被握在手里的毒花转着转着能蛊惑人心。
现在正是毒花收货的好季节,阿龙愉悦看着这幅美景,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烦,他撇过头去。
看见这傻子拿着巧克力摸过来摸过去,阿龙还以为他是打不开,鄙视了一番,离开他哥连东西都打不开。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心:“拿来。”
孟福安将巧克力藏在怀里,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他。
好笑,这是他给他的巧克力,怎么搞得好像他是要抢人东西一样。
阿龙没有哄小孩的意思,直接开口:“拿来,我把你打开。”
孟福安蹲着转身不去看他:“不要,我要等哥出来一起吃。”
沙沙的声音还在继续,阿龙忍无可忍说:“既然要等你哥出来吃,就别乱摸。”
孟福安这才没有摸着巧克力的包装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