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一清

3、循环

　　“嘀嘀嘀。嘀嘀嘀。”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罗言揉了揉眉心，他感到脑袋隐隐作痛，按掉闹铃后他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有陌生来电。他怀疑那是睡迷糊了又做了一场梦。
　　但梦见的是徐缓的死讯，这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的阴影。
　　罗言想到这急忙坐起，拿起手机打给徐缓，还是无人接听。他思索了会，拨出了徐缓妈妈的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徐妈妈惊喜的声音：“罗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罗言有点紧张地问道：“妈，徐缓回家了吗？”
　　徐妈妈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呀。”
　　罗言接着问了句：“那她有打过电话回来吗？”
　　徐妈妈语带埋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回电话给我们。”
　　两个人就此沉默了下来，徐妈妈叹了口气：“既然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罗言慢慢关掉手机。
　　环顾四周，房间里早就没有徐缓的生活痕迹了，原先这里还是新婚夫妇的房间，充满着两人的物品，但自从他们开始分房睡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独身男子的卧室。
　　来到徐缓的卧室，里面空荡荡的，就像没人在这住着。虽然罗言很少来这个房间，但之前这里也不像现在这样，他皱着眉打开衣柜，空的。再打开卫生间，里面也没有任何个人物品。
　　站在客厅，罗言拿着协议书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他才放下协议书后去了公司。
　　在办公室罗言想要进入工作状态，却始终有一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向手机，但这段时间既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
　　最后他强迫自己陷入了工作，等他处理完部分工作时，正在发呆，吕会急匆匆地敲门进来，着急地对罗言说道：“罗律，我要去一趟我女儿学校，文件我晚点给你。”
　　罗言下意识问道：“昨天的事情还没解决？”
　　吕会惊讶道：“昨天什么事情？”
　　罗言微微皱着眉头：“昨天你不是去你女儿的学校处理事情吗？”
　　吕会不解道：“没有啊。”
　　罗言还想问，但看到吕会焦急的神情，就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吧。”
　　吕会点了点头就急匆匆离开了。
　　吕会离开后，罗言有些心神不宁，看了眼时间，5月1日。
　　在办公室强行坐了会，他还是没法继续工作，站起来走了几圈，静不下心的他干脆回家了。在门口站了很久，开门后意料之内，没人在家。
　　过了会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今天打出去的几十个电话，突然站起来翻起了柜子。柜子里的生活用品摆放得井井有条，徐缓有轻微的强迫症，所有东西都需要放在该放的地方，两人刚刚住在一起时还磨合了一段时间。
　　徐缓卧室里的抽屉放着几张瑜伽馆健身房之类的名片，不知道徐缓什么时候扔在里面的。徐缓并没有运动的习惯，应该是她在路边接到了别人的推销又不好意思拒绝。
　　把名片顺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发现除了没有徐缓的个人物品，其他东西却叠放得整整齐齐，并不像是匆匆离开的。
　　罗言坐在床上，影子落在墙面形成一大片阴影，他顺势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投影，闻着熟悉的洗衣液的香气，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不知何时睡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
　　罗言摸索着接起电话，半眯着眼只看见一片沉重的黑暗，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严肃又带着沉重：“您好，罗言先生，您的妻子徐缓女士今日在车祸中不幸身亡，请节哀。请您明日到.....”
　　罗言瞬间清醒了，但还没来得及听清后面的话，意识就不受控地涣散了。黑暗里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着：00：00，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也突然陷入黑暗。

　　“嘀嘀嘀！嘀嘀嘀！”
　　在头疼中的罗言被闹铃吵醒，他迷茫了一瞬后马上清醒了过来，猛地坐了起来，看见自己穿着睡衣在主卧的床上，看了眼手机，没有陌生来电，但手机显示的日期是5月1日。
　　罗言愣愣地看了眼日期，又看了眼周围，掀开被子大步走出卧室，客厅和之前一样，他急匆匆地走进徐缓卧室，这里还是昨天空旷的样子，他又走出来到餐桌前，离婚协议还在桌上。
　　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还是真的在重复这一天，罗言觉得非常荒谬。如果是这一天在循环，那电话又是什么情况？是恶作剧还是真实的？
　　一阵难言的烦躁和不安袭击了罗言，他拿出手机打给徐缓，手甚至有一些不稳，他死死按住太阳穴，那里的剧烈跳动让他的思考变得断断续续。
　　还是没有人接，罗言握着电话，手上青筋直冒，“徐缓你在搞什么！”他低声怒吼着，深呼吸了几口气，换上衣服开车去徐缓公司找她。
　　徐缓的公司要比他公司稍远一点，路上还时不时堵车，到她公司时，罗言已经维持不住自己平时的温和模样，冷冰冰的神情里夹杂着薄薄的愤怒，他明知徐缓不可能做这种恶作剧的事情，但他此刻却希望这一切都是徐缓为了报复在捉弄他，这样他可以质问她，也不必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在他的脑海里乱窜。
　　这还是罗言第一次来徐缓的公司，找到前台后，他收敛了下表情问道：“你好，我找一下采购部的徐缓。”
　　前台抬头看了眼罗言，本来不耐的神色收了起来，温柔地说道：“稍等。”看了眼电脑后她说道：“不好意思，采购部没有名字是徐缓的员工。”顿了下又说道：“你不如打她电话问问，也许是说错了部门。”
　　罗言神情疑惑：“她是你们集团采购部的，已经在这工作几年了，怎么会错？”
　　前台为难道：“我已经查过了，采购部确实没有徐缓，”看了眼罗言后，详细问了是哪两个字后，又查了一遍，说道：“确实没有，不止采购部，我们集团都没有名字是徐缓的员工。”
　　这时一个本来过来拿快递的女生突然停在那，转头奇怪地看了眼罗言，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还以为是哪个供应商，疑惑问道：“请问你找徐缓有什么事情？”随后说道：“她已经离职一年多了，有事找采购的话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