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贞实录》温实初

3、如果本身就是坏种呢

　　【我回来了。】
　　【好捏，我还有一节课。】
　　【对了，你要和我一起看电影么？】
　　【我们不在一起，怎么一起看？】我不解的问道。
　　【我们买一个时间的票啊，一起去看。】
　　【想看什么？】
　　【低俗小说吧，最近它重映了。】
　　【好，那我去订票。】
　　我们一起订了影院的最后一场电影，座位也是同一个座位，不吃晚饭就去看电影，不是仁者所为，于是我选择出门吃饭，顺便等她。
　　电影散场了，我逆着人群，钻进了放映厅，静坐着等待电影开始，我轻轻靠在椅背，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到了吗？”
　　“到了啊，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当然，好像这样看也挺有趣的，就来咯。”
　　“我这边关灯了，这样我就可以把内衣带解开了。”
　　“胸怀坦荡了是么？”我打趣道。
　　“像我们这样的，就应该这样，舒舒服服的。”
　　电影开始了，我们静静的看着屏幕，可能也是我理解不够，看的时候有些地方不太理解。在这154分钟里，我一边看着，一边偷听她轻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冷气吹的体表很凉，可是内在的感官却已经开始沸腾。电影落幕，电话那端也传来了声音。
　　“你是睡着了嘛？怎么一直不讲话。”
　　“我…有的地方没太看懂，在认真看。”
　　“那打分锐评一下叭？”
　　“假如两个人都能闭嘴安静一会儿，享受片刻沉默的话，那就是真正特别的人。我比较喜欢这里。”虽然情节看的很乱，但台词还是很入脑。
　　“我很喜欢这种大量无意义对话的。”
　　“说者无心，却能解读很多。”我补充道。
　　“我很喜欢这部电影。”听着她的语气，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我第一次在这种看不见摸不到的关系中，冲昏了头脑，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刚才观影时的沉默是享受的。
　　“你抽烟嘛？”她小声地问道。
　　“我不抽啊，小时候偷捡烟抽被打过就没碰过烟。”
　　“那你今晚要不要再试试，找一下童年。”
　　“好啊，一会我去买一包。”
　　“记得买细的。”
　　“好，我朋友都管细烟叫女人烟。”我笑着说。
　　“性别固化，可是她很漂亮。”
　　好不容易才买到了她推荐的烟。
　　“要给我个教学么，老师？”
　　“什么教学。”
　　“难道还能是抽我的教学么。”
　　“叼在嘴里，边点燃边吸。”
　　我捏碎了爆珠，咔嚓一声，火苗像条蛇一样钻出，缠绕在细烟上，我轻轻的吸了一口，一股清凉沁入口腔，烟头处也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好抽么。”
　　“还好。”
　　“第一次抽，少抽点。”
　　边抽边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我家附近是有一条小河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河边，我拂了拂路边的石阶坐下。
　　“你猜我到哪里了？”
　　“家吗？”
　　“没有，在河边坐一会儿。”
　　“其实河边也会有很多故事，我也喜欢在河边。”
　　“那你会坠入爱河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可能不会吧，我比较喜欢心碎。”
　　好像我们都是破碎的人，我渴望她能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脸颊，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仰视她，感受她高高在上的存在，让我舔舐她的手心，留下我的口水。
　　让我站起，一个巴掌落下，手落在她的脖子上，用力掐着，再啃咬她冰凉的唇，渗出的血，彻底唤醒我内在的野性，看着她祈求和兴奋的眼神。我的动作越来越粗糙，身上很快就会出现红痕。
　　我大胆地向她表达我的想法，好像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把这些脏话说的如此安心。
　　“那你要和我一样，做个坏孩子嘛？”
　　“如果我本身就是坏种呢？”
　　“反正我对这些接受度很高。”
　　“真的？”
　　“大不了大家一起发烂变质。”
　　我已等不及和她玩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游戏，越是湿漉漉越是映着光，我好像已经染上了对她的情欲。
　　“再深一点…”我哄着说道。
　　“会痛的，不…要。”
　　她的声音又开始沙哑颤抖，指甲划过床单抓起一片褶皱，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直摆弄着睡袍的带子，缠着缠着越勒越紧，我们的身上总会有不断浮现的淤青，痴恋疼痛，不止是□□，思想上好像也是如此，我不知道这正不正确，能不能和人说，可这一切都让我们上瘾，仿佛被人套上了苦修带，倒刺钩进肉里，难以自拔。
　　每晚我们都会进行这样的独特的仪式，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彼此虔诚的信徒。仪式结束，我们又互相坦白，吐露内心的废料，我们相信废墟也是可以开出花的，至于什么花，我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