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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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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状似梨膏糖的东西,但是相比起梨膏糖而言,色泽漆黑,味道也并不浓烈,反而只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古怪味道。
“这应该是我自己做的。”宋迎补充了一句,像是生怕陆绾宁不相信一般,“我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本能告诉我,这东西应该是这样做的,然而,如今我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它很神奇,也很厉害。”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东西,才让陆绾宁确定,面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师兄宋迎了。
因为这失败的梨膏糖,也只有她的师兄宋迎才会做成如此模样。
但是宋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记忆为何丢失?脸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桩桩件件就像是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陆绾宁有些担忧,宋迎现在算是赵雅娴的人,今晚若是他没有完成赵雅娴给他的任务,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宋迎摇了摇头,“我本也没打算对你做那样的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总觉得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陆绾宁心中“咯噔”一下,她攥紧了手心,压下即将翻涌上来的压抑情绪,“若是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你?”黑暗中,宋迎疑惑地看向陆绾宁的方向,即便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宋迎能想象得到她现在那副笃定的样子。
自己与她似乎很熟悉,是一种由内散发出来的熟稔,让他忍不住想要相信。
但是......
“你区区一个世子府的姨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帮我?”宋迎苦笑,私心里他不想连累陆绾宁。
可反过来想,这件事情谁又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可以帮你躲过赵雅娴的搜捕,甚至我可以教你真正的制作这种糖,让它发挥它本来的药效。”
陆绾宁拿过宋迎放在桌上的梨膏糖,“你这糖的制作步骤固然没有错,但是细节非常不到位,以至于漏了很多关键的要素,比如火候、时间的把控,药量的比重等等,这些都是制作中最应该注意的点,但是你并没有注意,也就造成了你的糖只是一颗平平无奇,或许吃上去还特别奇怪的糖。”
“你怎会知道?”宋迎诧异,旋即懊恼地垂下了脑袋,眼眸微闭,双拳紧握,“虽然如今我的记忆不全,但是我隐约能够感受到我对这样东西有不一样的感情,具体的我也说不明白,若是你真的会,能教我,我愿意诚心诚意拜你为师。”
他说着,站起身来,冲着陆绾宁拱了拱手,生怕陆绾宁看不到一样,他走上前几步,又要拱手作揖,但被陆绾宁及时制止了。
毕竟,她并不想折寿。
诚然,她在梨膏糖的制作和创新上面天赋异禀,但是要她做他师兄的师父,她还真的承受不起。
“我们可以相互探讨,不瞒宋公子,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容貌很像,性格很像,连对梨膏糖制作的手法都颇为相似。”陆绾宁摸了摸鼻子,连连后退几步,她慌乱又欣喜的复杂神色隐藏在黑暗之中。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高兴得快要疯了。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总算有一个相熟的人了,那种找到同类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是吗?”宋迎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了陆绾宁。
毕竟光是陆绾宁能教他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为之心动了。
他太想学了,可是,他好像不记得有人真正的教过他。
......
与宋迎商定好后,宋迎便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光明正大,全因玉兰那句“等到完事直接走人就行了”,还真是给他提供了便利。
而此刻的陆绾宁,几乎是躺上床榻便睡着了。
今天一天,她着实有些累了,方才的亢奋过去后,困意也随之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梦中,她又看到了尚书爹那张哭唧唧的脸,愁容不减,甚至几日不见,愈加浓厚,“孩儿啊,咱们府上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没有。”陆绾宁摆了摆手,“皇上都已经由明转暗了,看来尚书府被血洗的案子没有这么快有结果,你就安心等着吧,若是哪日我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她说完后,顿了顿,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漏掉了一般,但是细细回想,又似乎没有,模模糊糊地听着尚书爹好一顿唠叨。
想离开,却找不到离开的路。
直到小竹将她推醒。
“姨娘,大事不好了,有小厮说昨儿晚上见到有男人来了咱们的院子里,过了许久才出来的,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世子妃那边去了,恐怕不好收场。”小竹急得快哭了,她今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主屋前,还没等到她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噩耗就传来了。
赵雅娴让丫鬟过来,要带走陆绾宁。
往日里和小竹有几分浅薄交情的丫鬟,偷偷和小竹道:“世子妃震怒,毕竟姨娘夜会外男,这若是传出去,世子府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被连累臭了。”
这个道理,小竹明白,陆绾宁自然再清楚不过。
但是,证据呢?空口白话一通说,就想要让她坐实罪名?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除了那个小厮,可有别人看见了?那个外男真的进了我的屋子?”陆绾宁慢条斯理地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一个人的话不可信,两个人的话也许也不可信,想要推翻他们的言论,我们在这件事上得足够坦然,就算真的发生了,那也是......没有发生。”
为此,陆绾宁不得不庆幸,昨晚幸亏没有真的喝下那杯酒,昨晚幸亏遇上的是她那懵懵懂懂的师兄。
就像是,老天爷也在帮她一样。
......
雅娴院中,赵雅娴难得的待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陆绾宁,她笑了,“七姨娘,昨晚的事情,你可得和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陆绾宁这才发现,雅娴院中站了好些人,沈鹤竹的姨娘们几乎都在场。
萧怜也在。
不过此刻的她缩在了三姨娘的后面,对上陆绾宁的视线,她几乎是立刻低下了头。
“妾身不知道该解释什么。”陆绾宁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妾身今日起身后,便听小竹说,昨儿有外男闯入了妾身的院子,但是......妾身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来人,将那小厮带过来,与七姨娘对峙。”赵雅娴挥手,吩咐了一声,随即便看向自己的指甲,轻轻吹了吹,语气慵懒带着随意,但看上去,比昨日的状态甚至是比之前陆绾宁见过她的状态都要好上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开了副神药。
很快,小厮便被人带到了雅娴院,他在看到陆绾宁的时候,惶恐地跪了下来,“七姨娘,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告状的,实在是小的觉得您昨晚的所作所为有伤风化,为了世子府,为了世子,小的就算是死,也必须这么做。”
他说得正义凛然,似乎事实的确如此。
姨娘们看看小厮,又看看陆绾宁,皆是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其实众人心里都知道,今天的这出戏就是冲着压垮陆绾宁去的,就像是笃定了陆绾宁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陆绾宁急切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却听她声音冷静又平缓地问了句:“昨日世子妃罚了我禁闭,并且派了不少人手在院子周围看管,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那么请问,若是真的有外男闯入,为何那些看管的侍卫不阻拦?不和世子妃禀告情况?还等到了第二天才由你一个小厮来告状?”
陆绾宁冷笑,头一次展露了气势,“你不觉得你的话漏洞百出吗?”
昨日,宋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又嚣张地走出去,外面所有人都和瞎了一样,不用想也知道是授了谁的意。
而如今,陆绾宁就是要将这些不能讲出来的阴谋放在明面上,她要让赵雅娴的人,即便知道真相也没办法开口。
“小的......”小厮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跪趴在地上的身子俯得更低。
他被陆绾宁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想要起身看向赵雅娴,但如今在一群人面前,他不敢将这么明显的信号做出来。
因为,他怕死。
“继续说呀。”赵雅娴坐直了身子,上身微微前倾,看着瑟缩着身子的小厮,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既然是你告的密,那么就得将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才好,就比如,你是何时看到有外男进去的,又是何时看到他出来的,而他们在院子里面又做了些什么?”
小厮茫然。
方才的谎话已经让他够费劲了,他区区一个小厮,并没有什么“大智慧”去思考该怎么将这个慌说得更漂亮一些。
“这......”他缩了缩脑袋,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笃定,反而弱了下来,“小的只是看到有个男人进去了,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是吗?”陆绾宁轻笑,微勾的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她直直地对上赵雅娴冷然的眸子,不躲不避,一字一顿地问:“世子妃,您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