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
-
既然觉得熟悉，那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线索不管。戚颖把手里的饼往袋子里一放，交给宁三，谨慎地绕着池塘走了一圈，翻找着记忆中的相同场景。
宁三就看着她一圈一圈地绕着走，看过了池塘边的湖石布置，还上手拨弄了一下那些莲花。
不多时，戚颖一拍手，兴奋道：“我想起来了！”
宁三跟过去，道：“可是在某处看到过的奇门阵法？”
世上奇人异士，不是寻常人不知道就不存在的，这些人往往能用一些奇诡手段，造出世人眼中的神迹。
戚颖道：“也没有那么神奇，大致还是机关术的，三叔，你当初放水检查时没有动这些莲花吧？”
宁三道：“我带着人检查过，但没动它们的位置。现在就叫人来放水吧，好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机关。”
鱼离了水不能活，在前一次就随水一起被放了出去，这些莲花原本就用大缸栽种，排布在池塘中，所以还没有枯萎。
这些大缸宁三也都上手检查过，都只是普通的土缸，但重新把水放走，站在戚颖选定的这个位置看去，就能看出它们被人为的排列成了一个令人十分熟悉的图案。
宁三恍然道：“我竟然没有发现，这是北斗七星啊。”
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北斗七星少一颗星辰的模样。在很多时候，这种拥有特殊意义的图案往往就和机关密室有关。
戚颖道：“不错，正是北斗七星。池塘里的莲花缸是机关的一环，本身却没有动任何手脚，但缺少了它们，我们想要找到那个密室就要费大力气了。”
再找不到，孔宿也不是不会让人掘地三尺，现在找到了指路标，宁三只稍稍对了下方向，就在那颗缺少的星位上找到了机关。
藏匿机关的是池塘边凉亭浸在水下的一块青砖，而密室就在凉亭之下，房间不大，除了一箱子书册并无其他。
宁三阻止了戚颖打开那些册子看里面的内容，老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东西最好只有孔宿过目，戚颖并不抗拒他的一些教导，说别看就没看，和宁三一起小心地把东西搬了出去，直接搬到了孔宿的房内。
明摆着是大麻烦的东西，孔宿没有犹豫地照单全收，他看这些东西看了一夜。隔天一大早出门，孔宿连发数道指令，迅速安排好了中都的一切大小事务，并着令宁三和萧霄留下，统领这一部分留在中都的麒麟卫兵士。
他自己则带着戚颖和一队人马，现在马上返回京城。
这些年孔宿做事虽然雷厉风行，但这一次却不太一样，就连宁三都有些担忧，私下拦住孔宿，问：“虽然荆平还没结束手上的事情，但你竟然这样急着要回京城，那些东西很棘手？”
孔宿道：“是啊，足以要命。”
看样子是真的摸到了那个幕后之人的重要线索了。
宁三又问：“那你自己回去不就好了，可你点名要带上戚颖，是有什么打算？”
“两个原因。”关于这个考虑，孔宿没什么不能说的，说了，宁三也能放心。“一来，你和萧霄毕竟相处时间长一些，配合更为默契，一旦中都有变，你们在这里也能让我放心，但戚颖留下的用处不大，不如我带走当个人手。”
宁三听了，刚想说也别总把小姑娘当牛马使唤，他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做惯了事情的，有时候都适应不了，他竟然还点名要小姑娘跟去。
而且这样一来，萧霄竟然还被“发配”中都，落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可能要对麒麟卫将来的后继有些想法。
但孔宿接着说：“二来，我曾答应了要带她找到幕后之人，现在把她放在中都，怕是不肯呢。”
“……倒也是。”宁三叹息，还是拦着孔宿不让他走，“还有第三？”
孔宿反问：“何来第三？”
宁三道：“你我相识多年，我自然知道你，明面上能说出两个理由，心中就还有更多。别的我不问，你自有你的考量，但总能和我说出第三个理由吧。”
他坚持，孔宿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之前陛下说要见一见戚颖，我一直没有带她去，现在应该到了时候了。”
这个“时候”，究竟指得是戚颖在麒麟卫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可以去谋个赏，还是有什么关键的事情即将发生，她该在祈安帝那里留个印象，宁三默契地没再深问，放孔宿走了。
这边，萧霄正在帮戚颖收拾行囊。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把衣服收好一放，就能马上动身，因此也不需要有人来帮忙，萧霄只不过是心中不舍，才想着抓紧时间过来陪陪。
“等你们把中都的事情收了尾，不是很快就能在京城再见了，这说的我好像要出远门，并且很久不会回来一样，哪就这样舍不得我呀？”
如果这样，等将来事情结束了，戚颖离开京城，她不得哭成个泪人？
萧霄故作沧桑之态，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没把戚颖逗笑，倒是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戚颖就说：“这样才对，方才那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
话说不了太多，行囊收拾好了，所有人都集合完毕，孔宿头也不回地带着队伍离开了中都。
等中都的官吏们得知了消息，群马疾驰而过的烟尘都早已经落地，还来不及高兴孔宿总算是走了，留下的宁三却也是个手腕强硬的，拉着他们说案子还没完。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下值回家后都在心里痛骂麒麟卫这帮劳碌命。
孔宿带人一路东行回京，行程极赶，但行至中途，在一个深夜里，他又喊来戚颖乔装改扮一番，与扮作他们的两人互换，自此与麒麟卫兵士分做两路。
两路都是回京，但两路人马都慢了下来，用正常赶路的速度往京城走。
孔宿带着戚颖扮作是一对在外行商的兄妹，远远地坠在麒麟卫队伍的后面，隔了大概一日的距离。
前半段路程，戚颖都沉默的很，还以为要一直这样，用堪比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京城，但孔宿要她改换身份，她也不问为什么，直到与大部队完全分开，在晚上入住驿馆时，她才用茶水在桌上写字询问。
“倒也不必这般谨慎。”孔宿失笑，“而且你用水写字，也不能保证水迹干了以后就完全不会被人看出来，这种举动反而可疑。”
戚颖扯着袖子在桌上胡乱擦了一通，还贴着桌子看了看，确认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不见，才放心问出她的疑惑：“你是想暗中潜回京城，莫非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但也不对啊，孔宿是多引人注目的一个人，幕后主使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和他有关的消息，若是发现他乔装打扮潜回京城，反倒要更加心生警惕了吧。
孔宿道：“那人是谁，我还不知。我也不是要带你潜回京城，入京之前我们就会和他们汇合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去另一处地方查探一番，麒麟卫的身份太过惹眼，因此才有现在的打扮。”
但更多的，孔宿没有说。如此又走了好几天，一路都风平浪静，戚颖想象中的类似劫道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在中都找到的东西，我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纵使知道麒麟卫回京可能是在护送某些证据，但这个时候，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是在这时候动了麒麟卫的人，留下的痕迹就太多了，被顺藤摸瓜找出真身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有动静。
就这样一路走到离京城最近的一处山脉，麒麟卫的人已经过去了，只剩下孔宿和戚颖两人。到了这里他们也不需要再伪装成行商的样子，因为孔宿根本不打算再去接触陌生人，之前那样做只是为了和麒麟卫区别开罢了。
老天赏脸，落下了一场大雨，戚颖在孔宿的指挥下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只简单披着一件薄薄的蓑衣，跟在他的身后。
直觉告诉她马上触及到一个大秘密，因此戚颖心跳如鼓，只能靠着回想当时死里逃生的经历来压制自己的兴奋。
一路无言。
这里的山峰不高，但山脉绵延出去，占地十分可观，最深处至今也少有人能够平安抵达，而外面的人都说山中有虎狼，居住在此地便要防范猛兽，因此人户稀少。除了几户独来独往的猎户，也唯有一个几十户的村落坐落在山脚处。
山脉的外延，有一部分的山林在皇家林场的范围内，但那里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也十分遥远。
戚颖从未来过，辨不清除方向，只能跟在孔宿身后，等孔宿说停，她停下，看到远处的村落。
大雨遮掩住了他们的行踪，虽然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毕竟是习武之人，目力耳力较之普通人要强过太多，因此他们能做到在对方尚且察觉不到的距离，将村中的情形看个大概。
这一看，戚颖就觉得不对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