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化雪追风去》青云悦悦

57、计划开茶楼

　　秦招娣本是随口一说，可是却和姜雪樱一样，也很快的被自己这句话提醒了。
　　是啊，若是开酒楼，那就需要有好的酒菜，这就必须要请一个大厨子。可这大厨子一来是工钱要给的足够多，二来是大厨子毕竟是请来的，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万一酒楼生意刚有起色大厨子就撂挑子不干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若是开茶楼，那茶楼的特色就是茶水点心，顶多是花些心思在大厅备些桌椅讲台，请上说书先生来说上一段儿，便是唱曲的也是可以 。
　　而这茶水点心，点心就无需去外头请人来做了，自己就能做好。唯一需要的就是茶水。
　　可这茶水说来也不算十分复杂。寻常百姓泡上一杯茶、一把瓜子就足够消磨时光了，而就算是贵客来了，也不过是好茶叶，顶多再学些点茶的手艺也就足够了。
　　姜雪樱说：“开茶楼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咱们的茶楼里头就要以点心作为特色，这点心就得好好琢磨。”
　　“点心得是精致的，和现在铺子里一样，也得有便宜，足够坐在一楼大厅的百姓吃得起的。”秦招娣想想自己曾经做过事的酒楼：“咱们也做二层，一层就是大厅，桌椅紧凑些，热闹又便宜，二楼设雅间，方便那些不愿与男子挤在一处的女子们来玩儿，就算是有些谈事的，在二楼也是方便。”
　　姜雪樱总是在家中，不曾见识过这么多酒楼，可是上次去如意赌坊，她也有了个大概得印象。
　　庐泽县里的房屋建筑大多是一层，少数是二层。要是想开酒楼或者是高端一些的食肆，都是开二层楼。一层作为大众食客，就在大堂里吃喝，热闹非凡，二层则是要多些银子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那接下来的问题就需要一件一件解决了。
　　首先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茶楼的选址，选择赁哪里的房子，可是这桩事急不得，还是要慢慢相看。当初选卢记面点的铺子是因为已经有了熟客，所以即便地方偏一些也没关系，可是这茶楼就必须得是人多热闹的好地段才行。自然这样的好地段租金也是要更贵的。
　　第二桩事就是茶水点心。点心的事就交给了秦招娣，由她琢磨出精致的点心来，再教给姜雪樱和外婆怎么做。茶水则是要选一个好茶师，两个人一起亲自去学。
　　至于这学茶水，姜雪樱对着秦招娣说：“咱们开茶楼就需要人手，旺儿也叫他进城来一起吧。咱们学茶水的时候叫上旺儿和文兴一起。到时候忙起来了，咱们两个就是做点心还忙不过来呢。叫他们两个都学会了，也是好事。”
　　秦招娣如今留在城里自然也是希望弟弟也进城来的，一听这话就觉得很是赞同：“没错儿，咱们开茶楼应当自己人都学会这些本事。”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去告诉外婆，问外婆的意见：“我没意见，我觉得你们想的很周到！”
　　做好了决定，接下来就是找茶师。这桩事姜雪樱亲自去找了一趟金三爷。
　　金三爷这段日子既赚了糕点的抽成，那些赢了就走的人也变少了，赌坊生意大好，金三爷十分高兴，再见到姜雪樱来的时候就很是客气。
　　“姜掌柜又来啦？这段日子可好？”
　　姜雪樱坐下来，面前金三爷已经倒上了一杯茶，姜雪樱便缓缓开口：“金三爷喝茶的功夫不一般，今日来倒是有一事相求。”
　　金三爷抬起眼皮：“何事？说来听听？”
　　“我也想学学那喝茶，不知道金三爷可有好的茶师引荐？”
　　金三爷大笑：“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样的小事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这是小事。城东有个老茶师，曾经可是在京城茶楼里做事的茶师。那可是专门为皇亲国戚泡茶的，只是年纪大了以后回到庐泽来养老，我与他是老相识，这点小忙他一定会帮的。”
　　姜雪樱也听了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们的铺子还忙，每天只有晚间才能去，而且我们有四个人一起去学。”
　　金三爷闻言挑眉一看，忍不住称赞：“我就知道姜掌柜并非池中之物，金某在这里祝你一切顺利！”
　　姜雪樱心满意足的走了，一个心腹跟在金三爷身后，看着金三爷对着姜雪樱远去的背影微笑就问：“金爷，您是不是看上那小丫头了？那小丫头倒是长得也真不错！”
　　金三爷回过身：“是长得不错，做事也有魄力，我看往后在这庐泽，她也会是个人物的。”
　　“那爷既然有意，要不小的去打听打听她的消息？”
　　“打听什么消息？”
　　“当然是婚配否了。”
　　金三爷摆摆手：“你懂什么，还是那圆眼圆脸的才旺夫来财呢！”
　　第三天的时候，那每日午后来取糕点的伙计就交给了姜雪樱一封信。
　　姜雪樱打开看时，里头是茶师的住址以及茶师的喜好。
　　于是当晚，姜雪樱就和秦招娣一起去拜访了茶师。
　　商议了学习的时间以后，就告诉了旺儿。
　　旺儿还颇有些舍不得他的那些田和牛，恋恋不舍的交给了村里旁的人打理送菜，也带了一个小包袱来和文兴住在了一起。
　　老茶师技艺高深，姜雪樱从前只知道将茶叶泡水就是喝茶，在老茶师这儿才知道茶分绿、红、黑、白，就连喝的方式也有冷泡、热泡。不同时节采摘的茶也是不一样的，甚至于连喝茶时候端杯也有讲究。
　　四人之中唯有文兴，连连得老茶师青睐。老茶师十分看好文兴，对着文兴大加赞赏，一对着另外三人则是皱眉叹气。
　　“泡茶注水乃是心境。心中平静之人茶汤清亮回甘，心中不静之人茶汤苦涩。”旺儿听了直吐舌头，秦招娣则是小声嘀咕：“我才不信呢。不都是山泉水泡的，还能有什么区别？”
　　老茶师见他们不信，就命旺儿和文兴一起泡茶。
　　两杯茶汤摆在面前，皆是微有烟气升起，颜色瞧着也是一样。
　　姜雪樱看一眼那茶盒、那茶壶。两个人都是从同一个茶盒里取出的茶叶，又是先后用一个茶壶注水，能有什么不同呢？
　　姜雪樱狐疑地端起杯来喝一口：第一口是文兴的，果然是微有甘甜；第二口是旺儿的，果然是微有苦涩。
　　姜雪樱大惊，秦招娣也赶忙来试，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旺儿不信：“一定是文兴哥先倒水，到了我这儿水温变低了，重新来试。”
　　这一次，两个人换了次序，连茶具也交换了，可是依然和方才一样。
　　这下旺儿才心服口服。
　　老茶师捻着胡子：“这位小友颇有悟性，老夫要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大家都很高兴，旺儿推搡着文兴跪下磕头，姜雪樱和秦招娣将自己的荷包里头的银子倒在一个里头献给老茶师作为拜师礼。
　　老茶师连连摆手：“这谢师礼不必了。老夫一辈子喜茶爱茶，总是想要寻个得意子弟，想不到到老了，才在庐泽遇上。这是老夫之幸。”
　　文兴毕恭毕敬地磕头，姜雪樱递过一杯茶在文兴手上：“老先生看不上我们这点拜师礼，可是这拜师茶总要喝一口的。”
　　老茶师接过茶喝一口，笑吟吟地看着文兴。
　　姜雪樱也很高兴，秦招娣笑眯眯地说：“这下好了，咱们茶楼的茶师也有了。万事俱备！”
　　倒是旺儿有些丧气：“我还是只能送菜了。”
　　老茶师故意板起脸：“你这小皮猴儿，虽然茶艺没天赋，可是泡给普通人的茶艺你已经足够了。若是老夫连你都调教不出来，岂不是坏了老夫名声？”
　　秦招娣偷偷笑着对着旺儿比了一个“1”的手势，旺儿知道姐姐的意思是他是一楼大厅茶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倒也是，文兴哥总是不一般的。晚上回去我不明白的，他还教我一遍呢。我很佩服他，一遍就把老师说的话都背下来了！”
　　大家都笑起来。老茶师笑过，又似有隐喻地说：“可惜有天赋之人也是有所失之人。徒儿你曾有所失，如今又有所得，得失之间不过是一颗心的平衡。你若执着于往昔，是好事却又是坏事。可惜为师终究不曾亲历，不能替你做这个决定。只盼你一切都好了。”
　　文兴眼眸微闪，可惜老茶师说完以后就合上双目，倒是看起来很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秦家姐弟不甚明白这一大串话的深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姜雪樱倒是体会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看来文兴不只是一个乞丐那么简单，他有他的故事。姜雪樱又很快释然：人生如此，自己不也是有故事的吗？她只知道现在的文兴，是家人。
　　文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磕头，老茶师又睁开眼说：“老夫所教授你们都已学会了，回去日日练习不可荒废，至于老夫之徒，往后每隔三日来一次就是了。”
　　这一次四个人一起向着老茶师行礼，谢过了老茶师这些日子以来的教导，才一起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