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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月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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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五的月亮很圆,冷光洒在地面上,哪怕没有火烛灯笼,亦能依稀瞧见身旁人的模样。
何麦不停地围绕着赵武打转,仰着头去瞧男人的神色,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后退着。
路途已经过了一半,但是赵武依旧一言不发,牵着马目不斜视的向前,何麦自知理亏,按耐不住先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嘛。”
一但开了口,便继而源源不断的说道:“而且我走之前也是跟你说过的呀,更何况你来之前我还跟他打了一架,我没落下风。那若是我还跟你说,我过些天想要沿途南下,你是让我去还是不让我去呢?你不让也是没有办法的哦,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是大人了,我有自保能力的...啊,你干嘛呢,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话呀!”
或许不耐烦她的喋喋不休,赵武将她转正过身,拦腰抱起,放到了白马的背上,而自己却不上马,牵着马在月光下走着。
他今日喝了些酒,走起来却不摇晃,何麦想骑马到他的前方看看他的脸色,白马却依顺的被赵武牵着,不理会她的驱使。
何麦心一横,将两手撑在马鞍之上,打算翻身滚落下马。
赵武本在前方,却犹若身后长了一双眼睛一般,在何麦动作不到一半的时候便飞身过去接她。
这一下可叫何麦的计谋得逞,赵武半搂着何麦,眼神中的害怕一分不少的落在了何麦的眼中。
何麦看着这双眼睛,心中一颤,竟在紧要关头神飞天外,心道:“原来将军也会害怕的吗?”
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在赵武的嘴角落下一吻,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时却是红了耳廓,何麦推托的想道:“一定是沾上了赵武身上的酒气,见酒才红了脸。”
轻轻一吻之后,何麦本想就此逃离,可身后赵武扣着的手掌忽然发力,摁着何麦向上,正对着又吻了回去。
何麦睁大眼睛看着赵武的动作,只见男人呆憨,接吻时竟不去换气,全凭借自身肺活量吻了许久以后,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喘着气。
听着喘气声,她又不自主的走神:“赵武一直理解,他只是害怕我出事”的念头在脑海中循环,一直到喘息声变得缓了一些以后,她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拍了拍赵武的头道:“抓紧时间回去吧,我送你个道歉的礼物如何?”
赵武道:“我只是害怕你出事,不是生气,也不是你的错。”
何麦现在已经无暇听他的任何话了,紧张的情绪充盈着脑海,重复的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夜幕早已降临,将军府门外只留有一些守卫,玉米提着灯笼坐在台阶之上等候。
一回到院中,何麦便催促这赵武快些去洗漱,而自己拉着玉米站在房间门口。
平日里向来言行无忌的何麦今日显得吞吞吐吐,“你一会...能不能帮我烧点热水?”
玉米奇怪道:“公主可是要沐浴更衣,那我现在叫嬷嬷们准备一番?”
“哎呀,不是。”何麦略微有些尴尬,顿了一会才又道:“总之你们烧着就行了,我应该是有用。”
不等玉米再次询问,急忙将人推出屋外,‘啪’的一声关上,“放着烧,弄完就快些回去睡觉吧。”
等着何麦回到床边的时候,赵武已经脱掉了外袍躺在了外侧,何麦将屋中的所有火烛熄灭了干净,只留手中的一只视路,等到摸到床沿时,也顺道将其吹灭,屋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能依稀借着月光看清一些轮廓。
赵武道:“怎么不留一盏火烛?”
何麦不去回答,跨过赵武的身子爬向床的内侧,钻进被窝以后,赵武便将她在外头冻的冰冷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明明下定决心的时候十分羞涩,事到临头却忽然只留有好奇,何麦嘿笑一声道:“你不想知道我说要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吗?”
赵武专心捂着怀中的手,对何麦口中的‘道歉礼物’反应平平,随口一问:“什么礼物?”
“诶,”何麦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搂过脖颈,凑头上去一边亲一边道:“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我们都大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夫妻之实呢!”
她的语气七分好奇三分羞涩,说出的话跳脱的在赵武的脸颊旁掀起气流,害的赵武倏然红了脸。
何麦放开赵武的脖颈,手开始不安分的在身上动来动去,赵武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最终忍不下去了一般又将她的手隆起扣在怀中。
感受到被窝中的氛围愈来愈热,何麦便又凑过去亲他,不过没能得逞,赵武忽然转换了姿势,翻身压在了何麦的身上。
他一眼不发,用另一只手撑起一定的空间,月光下的眼睛变得幽深,见他低头将要落吻,何麦还欲调笑几句,却冷不防抬脚碰到了某处的硬挺,一下心中的好奇又被羞涩战胜,往被子中缩了缩。
可是床上的空间毕竟过于狭小,她也没存心想要躲避,还是叫赵武的吻落到了唇上,她含糊的嘱咐了一声:“你...记得换气。”便闭上眼去享受。
这一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何麦一直等着他接下去的动作,却发现这人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接吻。
此时心中情欲已满,见此心中顿时生出些许不满,在赵武唇角轻轻咬了一下,等到人舌头退出以后,怒道:“你行不行啊?!”
赵武被咬的出了血,却丝毫不在意,正要走神去思考何麦话中“行不行”的意思,却被何麦推了一把,推回了原先的位置。
若是按照正常来讲,哪怕他此时毫无防备心理,也不应该就这样被何麦推得翻了一个身,不过他脑海中走神,又想看她接下来的动作,便顺着力道躺了回去。
只见何麦嘿嘿笑了几声,方才的嗔怒已经无影无踪,喜盈盈道:“你不行我来。”便翻身跨坐了上去。
——
翌日大早,何麦跪坐在凳子旁的地上,一手垫着下巴,趴在凳子上书写昨日中道崩殂的想法。
浑身酸痛以至于站着与坐着皆不舒服,便干脆拿了一个软一些的垫子跪在地上。
昨夜玉米烧的水到底是派上了用场,赵武尝了甜头,便来来回回要了许多次,一直到四周万籁俱寂,何麦带着哭腔喊着:“不来!我不来了!”才终于罢休,打温水回来帮着擦拭干净身子。
此人倒是丝毫不疲倦,一大早便春风得意的出了门,留着何麦在床上兀自挣扎了许久,才决心从床上爬起身来。
想着约莫得写许久,于是提前出门跟玉米说道:“我想写东西,除了家里人以外,若是有人找我,都先说我在忙便好。”
而后又从厨房中拿了两个馒头,关上了房门。
将脑海中的相关内容事无巨细写了一遍以后,屋外的太阳竟然已经偏西了。
书写时内心毫无想法,此时放下笔才感觉腹中饥饿无比,而早上拿进来的两个馒头,只被自己吃了一小口。
她将剩下的馒头吃完,站起身拍了拍手,合上被风吹干了的书籍,打开了房门打算去厨房转转。
却还未踏出一步,便听见季谢花在跟玉米询问:“你家公主还在闭关吗?一会出来了跟她说一声,前院有个人要来和她赔礼道歉。”
何麦听闻,心道:“我还想着要怎么开口跟杨俊要点水稻,没想到今日先一步送上门来。”
不等季谢花走远,急忙追了出去道:“可是杨俊过来?”
季谢花“哟”了一声,道:“出关了呀,杨俊说要找你道歉,你昨天在杨府发生了什么事?”
何麦知道此时若是说出,便还要解释许久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心中着急,便没回答,拉过季谢花的手奔向前院,边跑边道:“找个空闲时候再跟你说。”
先前季谢花已经去询问过玉米一次,此时杨俊已经在前院坐了半个时辰有余,他的眉宇之间略显烦躁,只能借着不断喝水来掩饰。
见着何麦拉着季谢花进门,才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昨夜事虽不关杨府中人的事,但是毕竟发生在杨府,若是公主想要怪罪,便也足够麻烦,于是今日下午,自己便赶来将军府赔礼。
先前的板栗之交在此等大事面前微不足道,于是他朝着何麦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公主昨夜受惊了,杨家特意选了些无价的宝贝来送予公主压惊,公主切要收下。”
何麦惊讶他突然变得如此客气,满脸疑惑地看了他好久以后,才开口道:“那些宝贝我倒是没什么用处。”无视掉季谢花疯狂眨眼的动作,何麦继续道:“不如这样吧,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好了,一是你将昨日你叔父送你的水稻分一小部分给我,第二是,我需要一些钱,但不是现在,我以后需要的时候会跟你说,你放心是借,我会还给你的。”
杨俊装的严肃的眼神顿时有些呆滞,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就这些?”
何麦道:“我知道要别人的生日礼物很过分,但是我真的有用,你叔父送你的是福报不是种子,你就分我一些吧。”
她只道昨夜事情却是不是杨俊的过错,此时说出要求竟然略带心虚,季谢花瞧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是封建社会啊!”
杨俊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迷茫的抬头看着他的季姨,季谢花却嫌弃的踹了他几脚道:“去去去,滚回家去,把我儿媳要的东西送过来,看见你就烦。”
事情不花费一分一毫的就这样完成,杨俊哪能不乐意,或是终于感受到何麦性格与她公主身份的违和,他又压制不住心中的活跃,留下一句“你可不许反悔啊”便急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