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欲壑难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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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也走出教室，打铃，主任走进教室，精准无误。
每天固定时间老师都会查岗查班，如果看到丛也刚刚接近自我毁灭的自证，肯定又会领一个停学休息关怀。
她刚来京成，自然不能领。
出来一路，血也滴了一路，肩膀的制服被浸出一朵红花，人群也自然而然散开。
不错的是清高形象彻底崩盘了，也意味着终于不用再装了。她自己不但爽了，也把围观的人看爽了，狠角色人设深入人心。
“Alice”删除了帖子，只是事情发展之迅速，她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无数两人清算的视频、照片冲进论坛，又在一瞬间被全部封控，有人猜测是学校后台进行了操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丛也离开那间教室后没去吃饭，先去了医务室处理伤口，又辗转去了实验楼的空教室。
下午的活动她不想去凑热闹了。
等她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临近放学了，一口气冒出了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温早的。微信上也发了不少信息，大多都是看到了别人传的视频，关心她的伤有没有问题。
没心情回，巨大的疲惫和疼痛席卷全身，她趴在桌上整理着思路。
女班长叫周蔓蔓，平时作风很低调，丛也对她没什么特殊的印象。要非说有，就是有几次放学她在后门等段弈响把车开过来，碰到她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等车。
其实不奇怪，但在京成就很奇怪。
能承担得起这的学费的绝对不是普通家庭，放学门口也都是豪车候着。偶尔一两次公交叫体验生活，连坐一个月可能是真要坐。
恰巧那路公交丛也还熟，之前她回家就会坐那趟。
想到这她又搜索了Alice的账号，周蔓蔓在上面发的动态都是些碎碎的吃喝玩乐。但很古早的一条下面有许伊白的评论。
两人认识。
耳钉事件许伊白恰巧在京成，但又美美隐身。很可能不是丛也没看见，而是她为了避嫌根本就不在场。当然，没有证据，这些都只能是猜测。
丛也边刷边想，边觉得有意思。喷涌而出的信息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消声灭迹才会让她心痒难耐地猜测。
另一边，段弈响和朋友的外出活动没推，在一处类似天然氧吧的森林里，他带了许伊白和几个朋友，打算露营玩一个晚上。
段弈响诓了家里说要去外地为朋友庆生才请了假，都因为丛也，现在又不得不回到起点。
许伊白脸上是挥不去的兴奋，她挽着段弈响的胳膊轻声问他：“响，开车这么久累不累啊？”
段弈响似笑非笑：“不累。”
她立刻喜上眉梢，好像段弈响说的不是俩字，是结婚誓言。有了他这句话许伊白终于能放开手走去不远处其他朋友那里。
“许伊白。”他突然喊住她。
她笑盈盈地转头，树荫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在身上，发丝也蒙了一层柔光。她浸在蜜里，甜得发齁。
段弈响双手插进口袋，配合她似的笑起来：“你和周蔓蔓熟吗？”
一片云移动到头顶的位置，蓝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灰蓝，继而转为暗沉的铅灰。
她表情僵在脸上，闪过一丝看不懂的错愕，立刻又转晴：“一般般，怎么啦？”
“没事，”他扬扬头，“快去吧。”
…
丛也回酒店后开始备战月考，练习册一页一页地写。最近啦啦队训练落了不少功课，现在得慢慢补回来。
好消息是，过完这周她不用发愁住的地方了。
京成热场的视频一发出去，丛也的点击量就高的吓人，赵姐那边给她安排了新合作，想让她趁着热度多捞点。这样马上就能拿到定金出去找房住了。
坏消息是，她生病了，最近连轴转有点疲惫过度，耳朵又添了新伤。一测体温，三十八度六，头像裂开一样疼，浑身都在发烫。
不过后续啦啦队的正式场她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月考，她得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心里才有底。
相比之下段弈响状态稳定，甚至有点意气风发。他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五，这回很有可能再次拔得头筹。
她虽然反叛但不是不学无术的人，或者说她完全知道学点东西带给她的好处。
段弈响那种人的世界，她挤破脑袋才勉强并行。他平时流里流气，也会在打完球后的角落，倚着墙，看马尔克斯的书。
会在你说话时认真看着你，尊重你的任何想法，让你渐渐流入他的磁场。
他的社交圈很简单，多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从小认识的朋友，和他在一个阶层，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抛去利害关系不谈，臭味相投的，有一个，叫付竞泽。
遇见丛也之前段弈响每天只会玩车，付竞泽则是很少有空窗期。响为了让他陪自己去看赛马，头一天把他骗去海钓，第二天没赶回去给女朋友过生日，搅黄了。
付竞泽刚学会抽烟，怕被家里发现，连烟带盒塞进了段弈响书包。段母大怒，扣了他半个月生活费，老实了。
付竞泽体脂率长期稳定在15，因此，段弈响也没过线过。它们之间的攀比无关嫉妒，纯是折磨。
这次段弈响约朋友出来玩，车行的车都被剧组租走了，所以他盯上了付竞泽的车。又不想让他去搅局，只能先骗他出来再借他的车。
付竞泽最看不起段弈响为了别的妞要死要活的样。
但还没来得及问，车和钥匙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一阵尾气之后，是背着包，屹立在风里的他。
丛也倒是没见过他本尊，但是莫名很有兴趣。
有次是清晨，和段弈响在公寓窝着。段弈响拿着手柄打switch游戏，丛也正在沙发上捣鼓自己的作业，场面一派祥和。
他电话响了，打游戏腾不开手，所以是丛也接的。对面恰好是付竞泽，他人在机场要飞英国，控诉段弈响为什么不去给他送行。
丛也愣住了，但感觉应该说点什么，最后说了：“他打游戏呢。”
死一样的沉默了几秒，电话被挂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短信。
【快用他手机给我转一万，我支付宝叫西华陈冠希】
西华是接轨常青藤的国际学校。
也就是说这人不但爱玩还高知。
她不反感他，且还觉得他很有趣，他和段弈响一样没有架子，对他们俩的关系也没多问。
…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四面环树的营地扎起白色的帐篷。段弈响做着固定帐篷的收尾工作，最后一锤落在地钉上的时候付竞泽打来了电话。
“到了吗？”那边是边嚼东西边说话的声音。
看来他几乎把他被放了鸽子的事消化干净了。
“早到了，车回头停你家。”
“谁问你这个了，”他擦了擦嘴，“怎么样啊，还冷战呢？”
他问的是丛也。
段弈响正烦呢，没好气地说：“你猜的累不累，挂了。”
“哎哎哎！说说啊，请你吃饭。”
“你知道是谁吗，就让我说。”
“不是丛也还能是谁，”他说的理所当然，“就你们俩是一丘之貉。”
“貉跑了。”
付竞泽没有太惊讶，只是讪讪地飘出一句：“真跑假跑啊。”
段弈响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后开腔：“今天在教室都见血了，你说呢？她那么精能猜不到背后是谁吗，我白天又没向着她，不知道多恨我呢。”
“害，你自己掂量吧，姑娘伤到一定地步你变性成女的人家都不要你。”
“……”段弈响深吸了口气，随后挂断了电话。
哪壶不开他狂提哪壶。
看了眼身后的白色帐篷，许伊白坐在旁边的户外露营椅上，举着手机和身边的朋友拍照。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好了，一群人张罗着玩游戏。
她冲段弈响挥挥手招呼他过去，男人不紧不慢朝那个方向走。
“响，我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你也来嘛。”她声音说不上的娇嗔，拽着他袖子恳求。
“好啊。”段弈响一说同意，所有人瞬间围紧了一个圈，都兴致勃勃。
游戏简单到直白，转盘指到谁就由他的下家提问，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回答不了和做不到都要接受对方制定的惩罚。
“开始喽！”其中一个人转动桌上的转盘。
指针飞速在盘上旋转模糊成一圈虚影，所有人屏息凝神特别安静，只有旋转发出的“唰唰”的声音。
随时间推移，指针速度逐渐变慢，最终停在了一个方向。
箭头指着段弈响的脸。
桌上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在起哄，因为他的下家正是在一旁落座的许伊白。游戏刚开始就聚焦在了大家感兴趣的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响子好倒霉啊，上来就被转到。”
凑热闹的人嘴上说着倒霉，但脸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许伊白本人也笑得正欢。
段弈响觉得没劲，想套他话还要煞费苦心玩这种游戏，如果是丛也想知道什么绝对会勾着他脖子单刀直入地问。
许伊白想了想，在所有人等待的目光下说：“你现在脑海里想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这回所有人都没发话，但都在期待他说出“许伊白”这几个字的甜蜜。
可惜，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丛也把腿搭在他身上身上打游戏的样子。
她只穿了简单的居家吊带，怎么就他妈那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