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法尔歌，你知道你的那位前辈……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虽然没抱什么期望，但诸伏景光还是试探性问道。
不出他所料的，被点到名的精灵暂时将脸从碗里挪出来，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不知道欸。我没有问过他。”
还真是丝毫不意外呢。诸伏景光无奈地笑笑。
“景光你是想见见其他的精灵吗？”法尔歌好奇地问。
“啊……那倒也不是。”诸伏景光莫名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怎么总有一种被自家养的猫当面质问你是不是想去外面找别的猫的错觉？虽然法尔歌的语气其实很正常，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就是稍微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帮你解决的在人类世界生活要用到的身份信息的问题。”诸伏景光一脸诚恳地解释。
在精灵面前真诚才是永恒的必杀技！反过来也一样。
可惜就算他直接这么问了，法尔歌也依旧没法给他答案。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都是前辈帮忙处理的，我只要乖乖等着就好了……对不起啊，景光。”法尔歌甚至还为此感到内疚，觉得自己没能给到他想要的答案，原本神采奕奕的桃花眼都可怜巴巴地垂了下去。
等下次去见前辈的时候问一下好了！
诸伏景光看着对面突然就蔫下去的精灵，甚至连那头金发都没那么灿烂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这只垂头丧气的精灵，“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道歉啊。话说这些东西随便告诉人类真的没关系吗？啊，虽然说是我自己先问的……但是法尔歌，哪怕是对我和安室，也不需要什么都说的。”
精灵对他们——尤其是对他的坦诚度简直高到了一个令人惶恐的程度。但不可否认，诸伏景光的内心对此隐隐抱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但为了精灵自己的安全着想，该教的还是得教！
“涉及到你们自身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的。”诸伏景光耐心地说。
法尔歌歪了歪头，“可是景光你想知道不是吗？”
诸伏景光坦率承认，“对，我想知道。可这并不代表你必须要告诉我。毕竟是事关你们族群的秘密，你可以直接拒绝回答。我并不会、也没资格有什么意见。”
“……”
法尔歌呆了一下，不自觉陷入沉思。
这个……也算秘密？
好吧，就算不算是秘密他现在也不清楚。那就当是秘密好了！
法尔歌又蔫了下去。
看着对面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那头本就暗淡的金发突然就变得更暗淡了，诸伏景光喉头一哽。
是他话说得太重了吗？还是戳中精灵的什么伤心事了？
但是他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唤了声“法尔歌”，将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快吃饭吧。”黑发蓝眼的救命恩人柔声哄劝道。“菜要凉了。”
法尔歌乖乖点点头，将脸重新埋回了碗里。
……
“你没问他那个前辈叫什么名字？”听完幼驯染的复述，安室透问他。
“问了，但是他说他不知道那位前辈在人类世界叫什么名字。”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只知道作为精灵的名字也没用吧。”
安室透露出一对半月眼，“是说，那个人算是他在人类世界的接引人了吧？而且之前至少相处了也有一个月，结果居然连对方现在的名字都不关心吗？难道他们平时在外面也直接喊的精灵的名字吗！”
那专门起个在人类世界使用的假名还有什么意义啊！！！
“所以‘法尔歌’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他立刻联想到精灵本身，忍不住好奇道。
“是他的本名。”诸伏景光说。“嗯……其实起个在人类世界使用的名字似乎并不是必需的。”
因为前辈问过我要不要起一个新的名字，我嫌麻烦就拒绝了。法尔歌当时如是说道。
安室透：“……总感觉他们精灵也真的是很随意啊。”
所以原来换名字只是个人兴趣吗？！！
诸伏景光无奈笑笑。
“而且这样一来，他好像没有姓氏啊？”安室透忽然想起什么。“‘法尔歌’只能作为名吧？”
……对哦。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一直喊“法尔歌”喊习惯了，而且最开始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直接说自己叫法尔歌，并没有提到姓氏，所以他们居然一直都没有关注过他姓氏的问题。
话说精灵会有姓氏的吗？总感觉在童话故事里也确实只有一个名字呢。
“有啊！只不过我们不常用到姓氏。”
当他们去问的时候，法尔歌特别真诚地回答。
“喊姓会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的错觉。”精灵如此说道。
两个日本人：“……”
好新鲜的说法。
“所以你姓什么？”安室透暗戳戳问。
“尤弥尔。”法尔歌很爽快地回答他。
“——我叫法尔歌·尤弥尔。”
巨人的祖先啊……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
在北欧神话里，奥丁杀死了巨人，精灵从巨人的尸体上诞生。而那个被杀死的巨人，就叫尤弥尔。*
还真是从神话传说里走出来的精灵呢。安室透心想。
下午，安室透本来打算去超市采购补充一些店里快用完的面粉鸡蛋，结果在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之后，他带着歉意看向吧台里的店长。
“抱歉店长，我突然有急事，可以请个假吗？”安室透双手合十贴在额前，一副十分迫切的样子。
大和信介当然清楚对方是什么事，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刚从后厨里端菜出来的法尔歌看着男人从自己面前匆匆走过，摘下围裙就要离开，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透，可以稍等一下吗？”法尔歌忽然礼貌地叫住对方。
“？”
大和信介和安室透同时朝人望去。法尔歌先将手上的餐点送到对应的客人桌上，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安室透跟前，微微凑近他再次吸了吸鼻子。
这个样子好像哈罗。安室透心想。
小狗一开始接触陌生人类的时候也是靠嗅觉辨认的。
“有什么事吗，法尔歌？”见对方半天不出声，只是低头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安室透耐着性子问道。
同时克制住了跟着闻闻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怪味的冲动。
法尔歌“唔”一声，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法尔歌？”诸伏景光也走了过来。
他知道幼驯染肯定是因为组织那边的任务才需要马上离开，这种时候自然是不宜耽误的。但法尔歌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不会在看得出对方明显时间紧迫的情况下突然搞恶作剧。
……等一下。上一次见到他这么嗅东西的时候，最后好像……孵出了一只小鸡崽？
诸伏景光瞬间背后一悚。
总不能是他的幼驯染身上也有什么生命的气息吧？！男人也会怀孕的吗！！不对，他的幼驯染可是百分百纯血统的人类！！！
诸伏景光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法尔歌？”见对方依然没出声，安室透有些急切地又喊了一声，同时朝不远处的幼驯染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赶紧把人哄走。
好在没僵持太久，法尔歌先动了。他忽然举起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安室透的右肩。
“Break a leg.”法尔歌轻声对他说。
安室透一愣。
“祝你好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知道了什么？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去探究这些问题。安室透最后深深看了眼法尔歌，低低地道了声谢便越过他匆匆离开咖啡厅。
“法尔歌？你刚刚有对安室说什么吗？”诸伏景光走上前询问。那两个人刚才贴得近，他离得有点远，只看到法尔歌的嘴唇似乎翕动了一下。
法尔歌摇摇头，“没什么。”
显然是不愿多提。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温声说一会儿的采购可能需要他们两个去了。法尔歌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说，是自己教的他并不需要对自己有问必回，有些时候也要学着拒绝。但……
诸伏景光无声地叹了口气。
精灵真是一个认真的好学生。
但他现在却因为自己教出来的好学生的拒绝而感到有一点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