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初中前》树杞

13、第 13 章

　　鬼使神差地，两人对上了视线。

　　万颜友好地朝她笑一下，后走到教室靠墙，离她尽可能远。开玩笑，虽然被罚站了，但她可没有跟霸凌姐寒暄聊天的意图。

　　江闪耀却有，她见到万颜后精神一振，也不困了，跟来墙角。

　　“哟，大学霸也会被老师罚站啊？”

　　她流里流气，胳膊肘碰了碰万颜，声音也大，一点没有小声行事的打算，又眉开眼笑，仿若寻到无穷尽的乐子。

　　动作倒轻，完全够不上‘欺负’。

　　万颜无辜状瞧她，不答，又眺向前边空着许多的座位。

　　文老师还在站着检查学生桌面，听到动静，转头向后吼道：“后边的给我都安静点，你们自己不想上课就算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我草，”江闪耀被呛，怒气值up，张口就是一剂国骂。

　　万颜这时才小声道：“没办法，学生总是要听老师的话。”

　　江闪耀不由嗤笑，一下来了兴致，学着她的小声，“你不是很厉害吗？可我听说，你上课跟我一样也不听。那军训你也逃，这罚站你也有，挺不错啊。要不要打游戏机？”

　　万颜：……

　　她是不听，但她也没不学啊。还有，霸凌姐对游戏机是什么执念？

　　万颜再次拒绝冷漠邀请，“不了，我要学习。”

　　“啧，”江闪耀当即收回嬉皮笑脸，“咋的，你是不是看不起学渣啊？”语气很冲，好像在得到肯定后，她会立马暴起打过来。

　　万颜并不怕她，冷静反问：“那你呢？讨厌成绩比你好的同学？或者，讨厌你口中的学霸？”

　　那恐怕班上大多数人她都看不顺。

　　而且，叶莹的考试成绩很好吗？应当不如陈如婷吧？江闪耀前一世怎么没去惹班长，而是欺负到叶莹头上，不过是本性恶劣，又柿子挑软的捏。

　　江闪耀刚张口，教室前边却突然爆发激烈的声响，吸引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你给我起来！站起来！我让你到后边罚站，”

　　文老师展现出极致的愤怒，双手正在使劲拽着哪个学生，身体弯腰弓着，用尽力气，像在拔萝卜。

　　“别碰我，我说你能不能别碰我？”

　　与文老师对抗的是个男生，音量并不输于她，声音带着青春变声期的嘶哑。正是老熟人，郑义同学。

　　“起来。”
　　“我就不起来，你能怎么的？”
　　“你既然不想听课，又不学习，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草你妈的！我影响你上课了？凭什么就不能坐着？”
　　“你说什么？你有没有素质？是不是个学生？还是你有妈生没妈养？”
　　“你他妈才没妈！”

　　郑义先骂人妈，倒不允许对方问候回来。

　　矛盾在两人的恶语中愈演愈烈：

　　当是时，郑义被文老师拽烦了，又满腔怒火，干脆站起身；
　　而文老师不察，还使着原来力气，整个人往后倒下；
　　很危险，好在桌子多，桌间距小，才没让后脑勺着地，而是被桌子拦住；
　　但尖锐的桌角撞到了文老师的腰部，疼痛袭击，叫她失去理智；
　　于是，文老师直接上手，反身挥了郑义一巴掌；
　　这厢郑义同学也不甘示弱，直接拽住她那头乌黑漂亮的头发。

　　万颜：“……”

　　平行的时空，同样的教室。

　　换了芯的万颜，从原来的座位上，换在教室后边，不同的角度，重新在外围观二人的冲突，竟把这场师生厮打的每个环节，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有其他同学拆散二人。以副班长关文瑞为代表的男生抓住郑义，班长带的那群男同学则拉住文老师。

　　其实早在文老师摔倒前，两个班长就在沟通了，也有些同学目瞪口呆后小声朝他们喊别打了别骂了，可当事人太沉浸其中，意外也来得太快。

　　简直是一场闹剧。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又迅速终结。

　　万颜忽然又想起，以前她不愿主动跟班上同学来往的缘故，除了戴敏，也是她们班上实在乌烟瘴气，没有学习氛围，刺头又多。她的潜意识告诉她，逃避不失为正确选项。

　　眼前已来到尾声，文老师摸着她珍贵的秀发，单手推开搀扶着她的学生，嗓门很尖锐。

　　“好啊，这个年头，学生都敢打老师了！你们这种破学生，破班级，我可教不了！我回头还要找你们班主任要个说法！”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

　　随后，教室里宛如爆/炸了，尚且十来岁的学生们，无一面对突发的事故能完全淡然，班长陈如婷走到讲台撂下“大家先安静自习”后离开教室，应是去找班主任了。

　　万颜心中叹气，这就是那些什么画画用具不必买的理由，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事，让涵儿也别买了，因为以后她们不再有美术课。

　　“没事吧？涵儿，刚吓坏了？”万颜都没站累，回到座位，看万涵儿脸色惨白，还以为是刚才看戏看得。

　　不想，万涵儿却是在害怕她，“颜颜，你——你刚才怎么猜到的？”约莫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她看了下窗外，阳光明媚，回头快速抓住万颜的手，摸了摸，体温是热的，才继续轻捏，问她，“疼不疼？”

　　“……”

　　得，刚顾着安慰万涵儿，现在她的人设能从学霸升级成为神婆。

　　万颜笑道：“不疼。”

　　万涵儿害怕得小声乱叫，抱住她，然后意识到不对，转而松开，又无处可跑。

　　“你捏那么轻，怎么会疼？”万颜无奈提醒。

　　万涵儿看着她：“那、那……”

　　万颜灵光一闪，反问她：“也许你是否听过东方奇门遁甲和易经，西方女巫塔罗牌？”

　　“什么什么？”
　　“就是玄学。”
　　“玄学是什么？”
　　“好吧，差不多是直觉，不可言说的秘密。”
　　“哦，那颜颜，你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没有！”

　　万涵儿听她这么确定，立马恢复平常，其单纯之程度叫万颜心生罪恶感，但也只能搪塞过去，以后在这方面，更得多注意。

　　好好的美术课，没老师在坐镇，教室内毫无秩序可言。

　　不过万颜适应环境快，别人吵，她就念出声背书，万涵儿跟她一起，学得则是英语。

　　这节课的时间在感官上尤其长，许久不见陈如婷回来，班主任吕老师也没有上楼，倒是隔壁班的授课老师忍受不了，几次过来提醒她们降低分贝。

　　万颜差不多在这时收到纸条，就一行字，字张牙舞爪的，各有各的心思，写着：“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万涵儿好奇，眼中布灵布灵，八卦戏谑道：“颜颜，难道是情书？才开学不久诶，难为男同学这么有眼光。”

　　不愧是她同桌。

　　万颜满头黑线，小纸条什么情书，且这一看就是江闪耀传来的。

　　“你看吧。”

　　“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万涵儿接过，低头看，疑惑。

　　万颜淡言：“不用管，谁知道是什么。倒是你，居然想早恋？”

　　万涵儿一本正经反驳，“我不是，我没有，我肯定不早恋。”

　　“那就行，”万颜挑眉，放心了。

　　早恋本就容易出事，在她们班早恋，完全是踩在雷区上蹦迪。

　　两人又继续相互调侃。

　　万颜没有注意到，她的前桌，戴敏同学猫着耳朵听她们对话，好几分钟，没得到需要的信息，便拿出一张便利贴，写了一排字，传走。

　　那传的方向，正是左对角线。

　　若发现，万颜一眼能猜出另一方，可不就是她时常注意的霸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