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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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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对,笑~想着面前是一堆金矿,等下等下笑过了,金矿变小了,收一收,好——!”
一连咔了十几张温束白才喊停,然后低头查看刚刚拍好的照片。模特那里迅速就有人走上去补妆擦汗扇风,陆童把水递过来,话也没客气:“昨晚,够激烈的啊。”
“嗯?”
她看得差不多了,随手把相机放在一边然后拧开瓶盖,对上陆童挑眉戏谑的样子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顺着目光注意到自己的肩膀。
夏天不好的无非是是那几点,其中穿的太少挡不住吻痕的算一大点。
温束白扯了扯领子,表情波澜不惊:“嗯呢,大战三百回合,床都塌了。”
陆童听到这话,一个没绷住,笑道:“真的假的,体力这么好?”
“真的,新床过两天就送来了。”
这倒也不能说温束白撒谎,床确实是有点想坏了,最近总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吵的她不胜其烦,感觉很是毁气氛。不过又一想到今早上的画面,她也没忍住笑,只能仰头喝水假装无事发生。
步入夏天后天就亮的早了,昨晚比较着急,连窗帘都没拉好。结果就是今天一大清早,她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惹醒的,不过很快,视线里的一切被一片白皙的□□挡住,这一下子可就让她不困了,睁开一只眼去看,甚至伸着手就要去摸。
“嗯?还想再来一次?”
不如往常清润的嗓音里带着哑,他道。
这一声可把温束白的瞌睡虫给吓退一半,她瞪着眼睛理智回笼,看看半坐的男人又看看自己邪恶的手放在的位置,立马跟被烫到一样缩回。在对方开口前先发制人,捂着自己的小被子就往后缩,“啊——!你!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卓淮森也很快反应过来,不过他的表情依旧变化不大,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水轻抿了一口,润完嗓子后才配合道:“你说呢?”
视线从逆着光的带着肿的唇角往下滑,喉结旁边、锁骨上、肩颈处甚至是再往下的胸肌上,无不意外的全是星星点点的吻痕和牙印,但她最难忽视的是那双手。
端着杯子的手上有两处牙印特别深,都是在手指两侧,还有一处是在手背往上那块微微突出的骨头附近,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做成什么样了自己居然下嘴这么狠。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这双手?”
看着她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呆呆盯着自己手的模样,卓淮森道,嘴角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那今晚用手?”
…
“想什么呢着迷成这样?”
一个响指把温束白的思绪拉回,她恍然,有点尬尴的扣扣脸侧,视线落在别处:“没事没事。”
“我说,你们婚纱照打算什么时候拍啊?还是说已经拍好了?备婚怎么样了?”
提到这些事她就头疼,再怎么省婚纱照肯定是跑不了的,可她自己就是摄影师,深知一套下来要多费功夫,配加上前面的准备工作…但不巧的是她最近又很忙。之前的那个摄影比赛,主办方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消息,前段时间就给她发了邮件,说近期有个比赛,想要邀请她去参加。
她查了一下内容,这个还是国际性的,比之前那个不知道要高了多少等级,而主办方的意思是由她作为代表去参加这场比赛,赢了不仅是自己的光更是整个商庭的荣耀。她想要参加,但这么一来,就肯定有一方是不能顾及的了。
备婚的东西还好说,可以教给家里长辈,何唯或者赵乾清,再不济远在他乡的卓颖也能帮忙参谋参谋,但婚纱照这个真替不了…
“要开始了吧?走了走了。”
她生硬的转移话题,没等陆童说话就转头跑了。不过陆童看她这样也就猜了个大概,叹气摆头,还没无奈两分钟,旁边惊声尖叫的声音立马将她视线抓去,等到看过去时瞳孔猛地一缩,“——温束白!!”
…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卓淮森今天很心不在焉。乐章表演起来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表情,可一旦停下,对方就立马变回了走神的样子,视线落在某一处,眉心微皱。
他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且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算不上好。
可一天过去,手机上也没传来半点消息,唯一的一条还是来自超市的会员即将过期提醒。
“要去逛超”手指在打到这个字时兀地停住,他想起今天早上温束白说今晚可能要聚餐,会晚点回来让他给自己留门的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时周身的低落感肉眼可见。
今天天闷,再过两天要下雨。卓淮森手指划着天气预报看未来十五天的情况,一边随手开了门,里面并不如想象中的漆黑,甚至在他踏进门时还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回来啦?”
眼底的惊愕还没褪下,唇角就自主的勾起一点,然后在看清来者模样时那双漂亮的眉毛又瞬间拧在一起,连脚步都变快了,带上门就直奔沙发上的温束白去,问:“额头怎么了?”
“啊…出了点意外,受了个小伤而已。”
她心虚地垂眼,下意识偏头过去,手指上卷着一缕头发。但下一秒,下巴被扶正后脸颊两边贴上男人宽大的手掌,卓淮森眼里的担心不加掩饰,视线落在额角处蒙着纱布的地方,轻声问:“什么意外?摔伤了吗?严不严重?”
“不严重,已经看过医生了。”
“医生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那些话术嘛,什么忌辛辣油腻刺激的食物,多吃清淡,伤口不要沾水。”
“还有呢?”
哪怕已经躲着这人的视线了,但温束白还是觉得很难忽视,僵持了几分钟后,她败下阵来,认命而不屈的瘪着嘴,小声道:“…过两天去拆线。”
“怎么回事?怎么会磕的这么严重?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卓淮森第一反应是心疼,紧接着是后悔,为什么在感觉有事要发生时没有给她发消息确认,再之后就是伤心跟生气,他是她的爱人,是已经确认心意登记在薄、国家认可的夫妻,可她受伤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也没大事,就是拍摄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一跤而已。我想着你最近不是忙嘛,那么多事,打算等你有空再说的,结果忙着忙着就忘了。”
卓淮森被带着看了眼还放在沙发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目光收回,他抿抿唇,道:“还有哪里受伤了吗?手臂?还是膝盖?”
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就像上次那样,但她不想说卓淮森也不会强求,只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陪她演戏。他在等,一直在等温束白会亲口告诉他,跟他吐槽或者埋怨,但他一直没等到。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关系不够亲密或者说有点尴尬,但过了这么久,他自认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生疏了。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不止一次,卓淮森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走进她的世界住下了,但现在…
“手上磕了一点,没事的,只是小擦伤而已。摄影就是这样,危险与惊艳共存,这没办法避免的,小伤小痛什么的过两天就好了。”
温束白说的没错,她之前也确实就是这么过来的。但卓淮森并不这么认为,他抓着人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是腿。步入夏天的原因,两人的睡衣早就换成了短袖短裤,温束白还常常觉得多穿个裤子很麻烦而直接套裙子,今天也不例外。
细长而并不瘦弱的腿被他掌着捏住,从脚踝到大腿,反过来倒过去。这还不够,他手还在继续往上。
“欸欸干什么!哪有你这么检查的!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哦!”
她打的哈哈并没有活跃到气氛更没有让男人就此放下心,反而被对方一个眼神看得缄声,讪讪收回挡着的手。
检查继续,裙子被剥下,卓淮森一寸一寸皮肤的看、找,目光自然是没有错过那些还残存的红痕和隐隐起来的鸡皮疙瘩。这样不带情.欲的检查还是第一次,温束白很不习惯这么被人盯着身体认真看的感觉,她闷声嘀咕:“好了吧,我都被你看.光了。”
“剩下的也脱掉。”
“??卓淮森!”
“脱掉。”
不顾她的失声尖叫,他毫无情绪的又重复了一次。温束白觉得有点冷了,明明天那么热空气那么干燥她却冒了细密一层冷汗,手心攒了又攒,明明眼前这个人模样是很熟悉的,但莫名让她生出一些不敢直视的恐惧感,连呼吸都带着半噎了。
说不明白是被吓到了还是被他这么冷淡的态度震到了,手指半天也没有反应,脑子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十二处。如果你管长四到五厘米宽三四厘米的伤口叫做擦伤的话,那我想我有必要检查到底。”
“我摔怎么可能擦伤到胸啊!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温束白声音已经发颤了,她想起来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有过的了。那还是在她留学的那段时候,雨夜、车祸、争吵,发生的事像梳下来又被揉成团的头发一样理不清头,当她被枪管抵着脑门警告时,身体感官也是像现在这样紧绷而恐惧。
她咬着牙,两手带着内衣一翻,长发跟着动作垂落在后背,一扫一扫的还有点痒。顺势将就要掉下来的眼泪抹掉,温束白压下不稳的声线,故作镇定开口:“你满意了?”
通红的眼眶紧盯着他,她整个人都在忍不住地抖。卓淮森表情终于松动一点,他伸手扯过放在一边的毯子准备给她盖好,另一手要去给她擦眼泪,却在接近时被抗拒的躲过。
“…抱歉,是我太执拗了,我只是担心你。”
“嗯。”
温束白起身,披着毛毯就走进房间,连衣服也没要就关上了门。
她手忙脚乱的爬上床缩在角落里,用毛毯紧紧裹住自己,但那股冷意却始终没有散,死死的萦绕在自己周围,就好像是雾。又轻又薄,却让她怎么也看不清方向。
眼泪又要掉出来,她没手去擦干脆就把脑袋埋在了毛毯上,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鼻尖。是卓淮森的味道,清润而舒心,但现在却让她不由自主抖得更厉害。
最终,她受不了的丢下被子,赤着脚直冲厕所,胃部痉挛而带来的恶心感久久难散,但她呕了两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整个人冷汗淋漓,呼吸不稳,虚脱的瘫在地上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