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无忧荼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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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方济失控差点要了江芏的命，虽然现在身上带着堕神环，可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失控，所以她完全不排斥周挽青的做法，那是为了确保江芏安全，这世界上，她是最不想看到江芏出事的。
元芩冷静下来也不再说什么，江芏这两年的情况她也略有耳闻，其实将心比心，元芩若是有江芏的经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得更好。“以前是我心气小，不容人，可我先认识的娘娘，也是娘娘一手带着我们克服各种难关，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威胁到娘娘的地位，我自然会先入为主抱有成见，我对我之前对你的偏见道歉。”元芩诚恳地举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那以后吃豆腐脑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留碗甜口的？”江芏摸了摸非渊，心想要是元芩敢拒绝，就让非渊给她两下子，誓于香菜不两立。
元芩不知道江芏的小心思，只当是江芏不好意思回应她的道歉，拍这胸脯向江芏保证：“以后但凡有香菜的都交给我，我帮你吃掉它！”然后潇洒转身，走出了结界。
江芏手一拍非渊，差点就起了暗杀元芩的心。周挽青看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反复提醒江芏该注意的地方，也走出了结界。
方济看着江芏一边对元芩龇牙咧嘴一边对周挽青讨好撒娇，欣慰地笑了：“看来青翰把你照顾得挺好，小性子都出来了。”以前的江芏，总是习惯用沉默去面对一切，打碎了牙也只会往肚子咽，现在都敢当街打架了。
江芏隔着结界对周挽青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好让周挽青可以安心，转头看到方济那揶揄的笑脸，急忙解释道：“这不是找了个金主嘛。”
方济倒是觉得是周挽青给自己找了个祖宗，一想到这方济就想到自己先前做得事情，笑容瞬间暗淡了下来。“之前……是我做错了。”
就算把周挽青支开，江芏也不知道开这个话头，但现在既然方济先说出来了，江芏也不必再费心思找话说了。“那些事其实也不怪你，换个人次次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全盘崩塌，早疯完球了，你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
方济额间的堕神印并没有消失，听到江芏的话回想到一些画面，难免情绪不稳。江芏明白这种心情，握着方济的手转移话题：“小汤圆怎么样了？”
方济没想到江芏会问其他的事情，顿了顿，才回答道：“小汤圆因为我们的事情灵体受损，还在酆京养着，出不了远门。”
“应昭玄呢？”
方济怔了怔，没反应过来江芏要问什么。
“他能接受小汤圆？”江芏将一杯花茶推到方济面前，缓和方济的情绪。
“他……本来就是我以小汤圆爸爸为原型虚设出来的，理所当然能接受。”方济忽然想到什么，拿起茶杯不安地端着。
“小汤圆的爸爸，你后来有回去看过他吗？”江芏转手为自己也倒了杯茶，花茶香烟袅袅，伴着阵阵浪花声，让人心旷神怡。
“我……没资格。”方济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绪。
“为什么不去见一下？”江芏笑着看着方济的眼睛，“或许他能让你对待问题有不一样的看法。”
“什么意思？”方济警惕地看了江芏一眼。
“学习一下如何从至痛之中抽身继续生活。”江芏问过小鲸鱼，小汤圆的爸爸并未在引魂名册中，那代表着他依然好好地在现世生活着。
“他是他，我是我。”方济烦躁地抽走自己的手，她已经可以预感到江芏要说什么了。
江芏理解方济内心的排斥，可这一步终究都是要走的。“去看看吧，去看看除我之外，她还在乎的人和事，小汤圆也应该很想念他，将他们从你心里尘封的角落放出来，不要再因为我而忽略他们，我这边不是还有王爷嘛。”
方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挽青，不知为何总有股莫名的火在往上窜。
“你的生活里不能全是我，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不是吗？我保证，这段时间我不会消失的，只是不再接受你的照顾。”江芏再次握紧方济的手，迫使方济看向她：“需要你的人有很多，你可以尝试将心思从我身上移开，不都说当局者迷吗，万一你能找到救我的办法呢？”
方济半垂着眼睛沉思了一会，说道：“这是周挽青的意思？”
江芏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事，是我的主意，我只想让彼此都活得轻松些。当然了，逢年过节我想吃小龙虾的时候，你别嫌我来烦你就是了。”
方济听到小龙虾，稍稍松容：“照你的意思，咱两这是要搞一场柏拉图？”
看方济缓和过来，江芏欢快地点了点头：“挑战一下？”
方济明白，即使现在她不肯放手，周挽青也不会让她再接近江芏，何况之前她伤害了江芏是事实，对于江芏而言，现在的她才是最大的威胁。想来天道是真的够狠，居然想让她亲手了结江芏这个过不去的劫。
让她远离江芏，缓冲一段时间，摆正自己的神位并寻求破局之法，确实是现阶段最好的方式，方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接受了江芏的提议。临走前，方济还是希望江芏能定时与她联系，她可以尝试着从束缚江芏的执念里走出来，但不能完全不管江芏。
江芏知道这事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等方济适应。送走方济之后，江芏再次扑向周挽青，这下，她终于可以真真正正地跟周挽青商量生辰怎么过了。
暂缓了方济的顾虑，江芏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始自己的旅行计划，现世里不能实现的环游世界的梦想，在这里她想要跟周挽青一起完成。
在她生辰当天，她便和周挽青在南洋的一座小岛上，吹了蜡烛。生日蛋糕是周挽青亲手做的，缀满江芏喜欢吃的水果，江芏开心地将奶油抹到周挽青脸上，边吃周挽青豆腐边许愿世界和平。
“许愿要诚心些，不然实现不了。”周挽青任由江芏胡闹，只要不磕碰伤到，江芏要做什么他完全支持。
“谁说我不诚心了，我可诚心了。”江芏抱着周挽青，看向对面的星辰大海，心里默念着自己的生日愿望，并再三重复自己心有多诚，希望那无所不能的天道，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潮涨潮落，日月轮换，江芏拉着周挽青从南到北，搭上帆船跟迁徙的海豚打了招呼，乘上热气球观看了一场大漠落日，甚至坐上了雪橇体验了一把驰骋雪山的刺激。
晚上，窗外鹅毛大雪噗噗落下，江芏被周挽青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躺在床上，屋里的火炉烧得旺旺的。周挽青从屋外捧来药碗，江芏立即皱起眉头。
“乖，今天最后一服药，喝完我给你烤羊肉串？”周挽青好声好气地哄着。江芏的身体越来越差，一不小心就会发病，高烧基本是家常便饭，头疼的是稍微破损点皮肉，江芏就会流血不止，很难恢复。
“大晚上的给我烤羊肉串，你不怕我半夜胃又疼？”江芏虽然排斥喝药，但为了周挽青能稍微安心，她还是会喝的。
“所以你只能吃一串。”周挽青接过江芏喝完的药碗，奖励性地亲了亲江芏的鼻尖，出门准备江芏专供夜宵。
江芏眼睛转了转，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周挽青在厨房里翻转着肉串，旁边的小灶了还煨了栗子粥，可以帮助江芏养养胃。
大雪夜里的厨房碎银遍地，燃烧的灶底时不时传来木枝断裂的声音，江芏踩着软绵绵的皮裘鞋，猫着身子悄悄地挨近灶台，等到周挽青将羊肉串再次翻了个面，江芏噌地探出个头，哑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出声：“这位小帅哥，大晚上的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可是会被老妖婆吃掉的哦。”
江芏顶着一脑袋的雪花，连眉毛上都沾了不少，看着像是刚从哪个雪堆里钻出来的。
周挽青见状赶紧拉着江芏进来，拍掉头上脸上的雪花。“一会我就给你捧进去，外面凉，别调皮。”
“我刚才扮得像不像一个老婆婆？”江芏就着周挽青的手抖掉头上的雪，笑嘻嘻地哄着周挽青：“没关系的，就一小会，当做物理降温啦。”
周挽青没有回答江芏的问题，将自己的帽子手套全给江芏戴上，转身收拾好食盒，一手拎起食盒一手抱着江芏往房间走。
两人的脚印在夜色里渐渐延长，食盒的香味悄无声息地绕着两人转圈圈。
准备开春的时候，江芏和周挽青已经开始往南回游，北方的海边，风里总夹着凌冽的温度，周挽青应江芏的要求找了个能看到海的房子住下，江芏心满意足地在窗边欣赏大雪纷飞的沿海风光，吃着刚出炉的烤红薯，惬意得很。
窗边铺了厚厚的一层银狐皮毯，江芏在那上面蹭了又蹭，昏昏欲睡。周挽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芏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缩在窗边，半梦半醒地舍不得到嘴的美食。
“困了就去床上睡，晚上我给你做奶茶。”江芏因为持续的低烧终日昏昏沉沉、食欲不振，周挽青费尽心思地哄着江芏吃东西。
一听到奶茶，江芏就不困了，睁开眼睛，占满糖浆的双手毫不避忌的拉起周挽青的手，放射星星眼。周挽青简直是她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