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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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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开始前夕,班上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兴奋的睡不着,有的放松下来睡得像只累狗。
那天早上大概五点多,学校里就陆陆续续有点动静了,有些女生宿舍已经大出动开始化妆,有些男生趁着这几天宿管管的松大早上跑上球场打球... ...
这两天,大家能放开做的事情多了很多。
许桉和周南巷被老师安排了点小任务。前天晚上许桉被班主任找去办公室的时候,周南巷刚好在办公室找物理老师分析小测卷,班主任就直接安排他俩一起负责第二天一早的班级营地的布置任务了。
许桉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早起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对于随性的周南巷来说,这个就显得困难一些。
两人前一天约好第二天一早六点十分在508宿舍门口一起出发。
许桉起床洗漱,完事后手表显示为六点零八。他从宿舍柜子里拿了一些独立包装的蛋糕还有两支牛奶,装进袋子里。
他走到隔壁宿舍门口,扶着护栏看外面的天等某人。天有些蒙,远处的边角可以看见淡淡的黄白。看起来今天应该是多云,应当是开运动会的好天气。
六点十五,508宿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起来应该是整个宿舍都睡的很彻底。
许桉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打开了508的门,里面很暗,透着一点阳台的晨光,可以看见下面有一个走动的人影,除了这个人其他估计都还在床上。许桉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哪位,但绝对不是周南巷。
他走进去把门合上。
那个人有点懵,杵在那盯着许桉,过了片刻,他用气声说了句:“你谁?有事?”
许桉靠近了些,小声答道:“许桉,来找周南巷。”
那个人凑近看了一下,确实没错。他指了指靠近阳台的一铺床,“那个,上铺。”
许桉凑近扯了扯被角,试图叫醒他。
床上那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鼾声一下重了几分。
刚刚走动的人影说了声:“你这样叫不醒他的,他那可是铁打的睡眠,大亮灯都晃不醒的那种。”
许桉凑近了一些,想找一下床上的那个人头在哪边。
周南巷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自己整个人裹被子里,所以现在在许桉看来,就是一坨被子裹在床上。
许桉床头床尾看了几遍,才在床的一头看到头发。
他把被子扯开了一点,看到了周南巷熟睡的侧脸。
床不算很高,许桉又恰巧比较高一些,恰巧可以看到上铺的人。
他凑过去,柔声说了句:“该起了。”
床上的人没动静。
许桉叹了口气,寻思着自己再叫一会儿,实在不行就自己去了。
他拿手晃了晃床上的人,声音还是很轻,“起床了。”
床上的人有点意识了,但很明显这意识还不完全属于他自己。他翻了个身,糯糯回了句:“嗯。”
声音很拖沓,带着绵长的未褪去的睡意。
刚洗漱完从阳台走进的那个人看不下去了,轻笑了一声:“班长,别这么温柔,叫他得暴力一点。”
然后他就上前,一手握着洗漱的水杯,另外一只手直接一把将某人的被子扯下大半。
周南巷那一瞬间是彻底清醒了点,但疑惑和怒气值也是一下子飙升。刚从睡梦中醒来不太习惯,周南巷脑子都还没回来,只知道有个人把他的被子扯了。
周南巷探起身,往床侧一望,眼睛还半眯着,眉头紧锁,“靠,谁啊?”
他很懵,坐起来身,腿盘坐着愣了半秒。
扯被子的好心舍友指了指旁边,“班长找你。”然后他就溜了。
周南巷往旁边瞥了一眼,隔着阳台照进来微弱的光他能识出眼前这人是许桉。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他,自己的烦意就消散了七八分。
看到这那张脸就生不起气。
大概是因为许桉日常比较关照他,又或许是因为许桉这个人的性格本身就温和,所以周南巷对他真没过脾气。
但,他串宿舍来找我干嘛?
周南巷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跟他约着今天要干什么来着,“靠,现在几点了?”他一边惊呼了一声,一边叠着被子。
许桉温声答道:“六点二十,现在起还来得及。”
周南巷叠被子的动作倒是迅速,但叠的有点抽象,步骤都对,大体形状也对,但就是看起来有点别扭,皱巴巴,像是一坨直接丢在那似的。
他下床迅速刷了个牙,拿手接点水抹了把脸就准备走了,“抱歉,迟了,走吧。”
许桉倒是叫住了他,“柜门锁没锁?”
周南巷恍然大悟,“哦,对,忘了。”他从床垫下掏了一下钥匙,顺带摸出了一张卡。
他把卡先揣兜里,嘟囔了一句:“差点又忘拿卡。”
他过去把柜子锁上,示意许桉往外走。
两个人去体育馆取了帐篷往操场分配的位置走,支好帐篷,再去附近取一下胶凳搬回去。
整完这些已经六点五十多了,他俩不打算再回宿舍一趟了,就干脆坐在营地等广播通知其他人来就行。
刚搬完东西有点累,周南巷两脚支开坐着,左右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手指交叉轻握着,眼神空空望着前边零散的行人发呆。
许桉将椅子拉近了一点坐在他旁边,从袋子里掏出蛋糕和牛奶递过去,“多带了点,吃吗?”
周南巷回过神,往许桉的手看了看,“这么贴心?”
他伸手接了过去,笑着回了句:“谢谢同桌。”
他们在吃的时候,其他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哇塞,布置的这么好,多谢你俩了。”有男生来的时候不忘留句称赞和感恩。
周南巷笑着摆了摆手,口里还含着没完全吞完蛋糕,他含糊答了句:“不用,举手之劳。”
其他同学带来的物品也陆陆续续堆放在班级领地那儿,有几箱零食和饮品,有两箱表演用的道具,还有一块小黑板,用来写比赛的项目和时间。周围都在热热闹闹地布置着。
有个男生把一个班旗倚靠着帐篷的支脚,冲着周南巷喊了句,“周南巷,旗我给你放这了啊。”他刚说完旗子就往下滑了下去,眼看就要倒了。
周南巷下意识侧身伸手去捞,捞是捞住了,但身体不稳就向前滑,胶凳险些翻。许桉在旁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才没摔。
周南巷把旗子平放在零食堆旁边,随口道,“那都没有稳定的支点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那个男生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歉。
周南巷没有责怪的意思,回的语气轻快:“没事,下次注意点就好。”
继周南巷在舞蹈训练时被诊断为“无法拯救的手脚不协调”的人后,他就自主认领了开幕式旗手这个职位,只需要负责鼓动班旗,动作简单,左右划圈。
周南巷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职位,轻松而且还蛮帅。
开幕式很快就开始了,高一级先开始,按班级的顺序,每班限时三分钟,没过多久就能轮到高一(16)班。
出发前,大家拿好道具在跑道上待命。
江雪瑶又叮嘱了一句;“大家互相再对一下动作,一会儿暂不出错就是胜利!跑队列时拿出军训时的气势来,班主任已经在前场找了位置给咱们拍照了。”
随着一个个准备的班往前挪,很快就轮到他们上场了。广播里,主持介绍着:“下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十六班,看他们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力争上游的他们将会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在本次运动会上奋力奔跑,谱写青春乐章。”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表演的时候,不同观众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像校领导,看着特尖班这群孩子舞扇耍剑,舞蹈跟中华文化接轨,满脸微笑和欣慰;像一些聚众的男生,就是相□□价哪个女生漂亮,女生呢,就谈论哪个男生帅气。
有一个披着微卷的头发穿着小洋裙的女生探头看了看:“哎,你看到许桉了没,好清秀!成绩又好,长得也好看。”
旁边一个穿着淡蓝色晋制汉服的女生答道:“看到了看到了,站在后边耍剑的那个对吧。我去,刚刚那个挥剑那叫一个帅,啊啊啊妈呀,都不敢想他穿古装得有多帅。”
“那个舞旗的也好看啊,看起来有点野的样子,是谁啊。”
“好像是周南巷,之前没少看他跟许桉走一块,看起来两个人关系不错啊。”
旁边一个短发带着贝雷帽和圆框眼镜的女生凑上来:“我天,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另两个女生同时转头过来问道:“你想的哪样?”
短发女孩摆摆手尴尬笑了笑:“没事,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
有一个穿着班服的女生凑了上来,叉着腰:“我觉得薛子峰帅吧,痞痞的那种,你没看过他打球吧,我的天,绝了好吧。”
“薛子峰哪位?”
“那个第一排的c位就他。”
“哦。”
这时候有几位男生凑了上来,打头的一个寸头男生说道:“哎佳佳,你说,第一排左边数第一个女生还有中间那个女生哪个好看?”
旁边一个脸上脸上长着点青春痘的男生用手勾搭上打头的那个男生的肩,好奇地等着答案。
后边还有男生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有病?过来问女生干什么?”
旁边的男生拐了拐他的手,笑脸盈盈:“哎呀,我们这叫不同眼光看问题,看看女生是怎么看的嘛。”
穿小洋裙的女生瞥了打头的男生一眼,语气干脆:“干嘛?想追人家?我跟你说少打点这种主意,人家培优班的女生能理你?”
打头的寸头男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憨笑:“那可不一定,哎呀,这不是重点,你们觉得哪个好看?”
佳佳看了一眼:“都好看。”
打头的男生:“哎呀,哪个更?”说着,他还撩了撩手来表达这是个比较级。
佳佳:“风格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男生摆了摆手,几个人就散去了,留下点对话的余音。
“我去,你脑子抽了?”
“不是说打赌吗?看看女生觉得哪个更好看的。”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谁让你真去了。”
穿汉服的女生瞥了一眼离开的男生又转回来:“他不会真要去追人家吧,那我可不得不嘲笑他普信了啊。”
佳佳继续看着前边:“那倒应该不至于,他那憨憨的性格还不至于这样,但豆哥就说不准了。”
穿班服的女生叹了口气:“要我说,真的,学校处处是美女,帅哥嘛... ...占比堪忧,但咱这届的培优班真的浓度还挺高?”
带着贝雷帽的女生轻笑:“你看咱班那帮顾着疯吃疯睡疯玩的男生,整日看起来无头无脑的,不懂得收拾。难得一个帅的利落的,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佳佳捂嘴笑了笑:“确实,但你别说,你说高一十六班那几个帅哥,谈恋爱会是什么样?”
穿班服的女生说道:“不好说,男生应该都一个样。”
不远处,评委台前的跑道上,高一十六班的同学们在有序退场。旗手站在右后侧的队尾,他前边是班里个子最高的那位。
风大,晃悠着旗面就往前面那个人身上裹。
被裹着,许桉的视线被遮挡了大半。他一把抓着旗子往边扯,怎奈没扯住的那部分还在往脸上贴。他另外一只手抓住边角,完全将旗面控制住了。
一个旗子变成了两个人拿,一个握杆,一个执面。
走到转弯处后,周南巷伸手要去够旗面。许桉一开始还没什么,把旗子往后递。结果一回眸就对上后面那个人的笑。
许桉有点不解,道:“笑什么?”
周南巷绷了绷嘴:“你刚刚被裹住的时候,真的很像墨西哥卷。”
许桉看着笑着的他。
他笑起来有梨涡。
许桉好像有点拿他的笑点没办法,只吐出一句,“无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