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迪士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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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明月喜欢玲娜贝儿，樊明曦超爱钢铁侠；樊明月玩儿嘉年华，樊明曦探秘海妖复仇号。姐弟俩不但身高、容貌大相径庭，就连双胞胎间的心有灵犀也没有，若不是当年老爷子坚持做完亲子鉴定才肯认下孩子，就连樊正川都疑心是不是抱错了。
好在他们俩这趟不是独自出门，家里的阿姨都一起跟了过来，阿姨照顾樊明月，司机跟着樊明曦，明珠得以解放，找了个长椅坐下，理所当然地躲闲。
沈朝排队买了冰激凌，递给明珠后在她旁边坐下。
秋日的阳光灿烂而温暖，整个人都晒得懒洋洋地。
明珠打着太阳伞，舒服地靠着椅背，抿了口牛奶味儿的冰激凌，忽然张口道：“我十四岁之前，也是像他们这样无忧无虑。樊明镜很疼我，自小便偷偷地省了零用钱给我买好吃的，也常带我去欢乐谷，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切都变了。”
“樊总现在也很疼你。”沈朝不喜甜食，只买了瓶水，打开喝了两口放在了一边。
“不，你不知道。”明珠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你的眼中，他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但只有我清楚，他其实跟樊先生一模一样，傲慢自大，控制欲极强。”
“我在国外十余年，期间他韬光养晦，终于有了足够与樊先生抗衡的力量。”明珠没了胃口，“两年前，他接管昌源远航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荷兰带回了申市。花店是他给我开的，花圃是他给我建的，就连风悦园的房子都是他给我买了又装修好的。他让保镖整日里跟着我，还把宋容容放在我身边，我就跟老洋房里那只漂亮的亚马逊鹦鹉一样，不过是他的笼中鸟罢了。”
沈朝心觉樊明镜并不似明珠口中这么霸道，却又不敢说出口触她痛处，转移了话题：“我有个疑问，我一直以为，你与樊总名字中嵌的‘明’字，是来自于母亲。”
“是。”明珠苦笑，“爱时是印记，恨时便成了疮疤。明月和明曦都是现今秦女士的孩子，樊先生以‘明’字给他们取名，不过是为了恶心我妈妈。”
“兰因絮果，世间的爱情大抵如此。不过秦女士想必也是同样恶心，没能名正言顺成为樊太太不算，自己孩子的名字里还嵌着丈夫前妻的姓氏。”
有人嬉闹着从面前走过，沈朝等他们走远了，才接着问：“但你似乎并不讨厌他们。”
“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珠悠然望着远处，回答，“就像他们对我莫名的亲近，就像我无法把对他们母亲的厌恶转嫁给他们。更何况，他们自小跟随爷爷奶奶长大，严格管教之下，并未沾染那些陋习。”
手里的冰激凌化了，浓郁的白色奶油滑下来，流到她的指缝里。沈朝把早就攥在手心的纸巾递给她，看她默默的擦了手，用擦过手的纸巾包着没吃几口的冰激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樊先生是个成功的商人，且目光如炬。当年，他与我母亲离婚时留下了樊明镜，是因为樊明镜有能力帮他振兴昌源远航。后来他看好私人航天器的未来发展前景，违背承诺将我送出国去读书。那时樊明镜无力抵抗樊先生的父权，所做的只有偶尔出国看我，明月和明曦便死皮赖脸的跟着，对于异国他乡的我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沈朝以他缜密的律师的逻辑思维，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的叙述中隐去了很多信息。
送出国？被迫？既然霸道，为什么又默许了她放弃学业，去荷兰种花？
樊氏这样的家族，从不缺少高门秘辛，外界所知不过冰山一角。
“姐姐！”樊明月从远处朝她招手，头上戴着兔子耳朵，满是兴奋的小脸红扑扑地。
”姐姐。”樊明曦再次用他的电话手表拒绝了索要微信的漂亮姐姐，端着一张冰冷却仍显稚嫩的脸走到他们面前。
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
明珠收了伞，从椅子上站起来，抽出纸巾给他们擦汗，满脸心疼：“累了吧？晚上打算去哪儿吃饭？”
“现在就走吗？”樊明月有些不舍，贴在明珠的胳膊上摇晃着撒娇，眼睛像小鹿一样水灵灵地，“今天不能住下吗？我想看晚上的烟火表演。”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明珠笑眯眯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但你确定今晚不回家，樊明镜会轻易放过你们？”
“樊明镜”三个字从她的口中一出，樊明月和樊明曦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对他们来说，这位樊氏未来的当家人可是家里仅次于爸爸恐怖的存在。
樊明曦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姐姐，我们还是抓紧回程吧！不然路上就要堵了。”
“有喜欢的餐厅吗？”沈朝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我先规划一下路线。”
“我想去这里！”樊明月很快接受了现实，拿出手机打开收藏夹，兴致勃勃地说，“据说这里可以看到银滩最美的夜景！”
明珠凑过去一看，表情顿时变得尴尬。
“她想去哪里？”沈朝好奇。
“Le Jardin。”托樊明镜的福，明珠在那儿扮演过绯闻女主角，印象深刻。
“Le Jardin。”沈朝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也想起了那次的不愉快。
“或者我们可以在附近选一个，银滩的夜景在哪儿看都差不多。”他试着建议，并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Le Jardin需要提前预约。”
“我打电话试试看。”明珠的尴尬也不过是一瞬间，之后拿起手机，打给了店里。
意外地是，两个孩子足够幸运，竟然遇到了一桌因故退订的。
“位置可能稍微有点偏。”明珠说完“谢谢”，挂了电话，“但看江景应该没有问题。”
“太棒了。”樊明月欢呼，并不在乎位置的不理想，“我要吃他们家的红丝绒蛋糕。”
樊明曦看不得姐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哼一声，两手插兜把头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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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一行刚到达餐厅，经理便亲自出门迎接：“明珠小姐，欢迎光临。”
明珠与沈朝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又是谁动了手脚，也没点破，跟着经理进了贵宾包间。
“哇塞，姐姐，我们运气真的是太好了，居然补订到了这么棒的位置。”
巨大的落地窗正对银滩，站在窗前，纸醉金迷的银滩尽收眼底。樊明月开开心心地拿出手机来自拍，活泼可爱，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明珠照着打卡的标准点了网红套餐，还特地提前上了甜点。樊明月心心念念的红丝绒蛋糕一上桌，她便迫不及待地扔下手机前去品尝，结果大失所望。
“好不好吃？”明珠笑着问她。
“还没家里做的好吃。”但到底是爷爷奶奶身边长起来的，家教严、不娇惯，即便口味不合，还是勉强吃完了。
“还信网上的推荐吗？”明珠又问。
“信，为什么不信？”樊明月嘴硬，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以后我会辩证地去信，亲自尝试一下再评价好不好。”
“滑头，吃饭吧！”明珠笑着说。
舟车劳顿，又逛了一天的游乐园，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都有点撑不住了，即便家教良好，看起来也有些狼吞虎咽。
反倒是明珠和沈朝躲闲许久，并不太饿，吃得慢条斯理，时不时抬头聊一聊天。
这样的温馨并未持续多久，门便从外面被人推开了。四个人齐齐往门口望去，樊明镜走了进来。
樊明曦和樊明月对他的惧怕是刻在骨子里的，立刻放下手里的餐具站起，恭恭敬敬喊了声：“哥哥。”
沈朝算是外人，礼貌性地站起来打了声招呼：“樊总。”
唯有明珠下意识地蹙眉，对这不速之客并不欢迎：“你没班要加吗？这么晚来干什么？”
樊明镜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抬手一挥示意姐弟俩坐下，又跟沈朝点了下头，坐到了明珠的对面。
服务生很快准备好了他的餐具，又按照他的喜好上了餐。
刚刚还很友好的进餐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
两兄妹作为食物链的最底层，只能默默吃饭，最多抬眼交流一个眼神，又赶紧把头低回去。
这尊大佛一坐，明珠就预感到这顿饭不会吃得舒坦，果不其然，刚上完主菜，樊明镜就发难了。
“你们来申市不回家，跑去姐姐的店里做什么？”
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多了诘问的味道。
樊明曦尤其怕他，一句话吓得餐刀脱手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樊明镜眉头一皱，樊明曦立刻站起来鞠躬：“对不起，大哥。”高高帅帅的男孩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樊明镜，你够了。”明珠不满地转头瞪他，“一家人难得见面，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说罢，又安慰樊明曦道，“明曦，不用理他，坐下吃饭。”
樊明曦哪里敢坐，偷偷抬眼观察樊明镜的表情，这一刻才有了十三四岁小朋友的样子。
“姐姐说了，坐下吃饭。”樊明镜放下餐具，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可即便坐下，也完全没了吃饭的胃口。明珠不忍两个孩子受难，决定自我牺牲一下，转头低声问沈朝：“吃饱了吗？”
沈朝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你帮忙把两个孩子送回樊宅吧！”
沈朝的目光在两只鹌鹑身上扫过，也动了恻隐之心：“樊总，我先送他们回去，你们吃好后，麻烦送明珠回家。”说罢，抬头示意两个孩子抓紧起身。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站起来礼貌道别：“哥哥再见，姐姐再见。”说完，有条不紊地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包里，但那速度多少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门开了又合，房间里只剩了明珠和樊明镜。
“你今天是怎么了，没事吓唬两个孩子干什么？”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明珠很快意识到了他的反常。
“没什么。”樊明镜亦没有胃口，把餐具往桌上一放，沉默了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个名片，推到了明珠面前，“谦和的二公子，你安排个时间跟他见一面。”
明珠拿起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轻笑一声：“好。”
樊明镜无话，站起来疾走两圈，眉目间焦躁逾显，忽地“哐当”一下，掀翻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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