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高尔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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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在暗处站了许久的明珠再次推拒开陌生的搭讪，走到了沈朝的面前。
酒吧里嘈杂得可怕，隔着这段距离，她无法听清两人的谈话，但那俯首侧耳、比肩接踵的亲密却令她大为光火。
“你来得这么快？”沈朝抬腕看了眼时间，意外她今日的迅速。
“沈律师看来还不想走。”明珠对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嘲讽，瞥向他的眼神恹恹地。
“我并不喜欢这种环境。”沈朝察觉了她的不悦，站起来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一笑，“家里更舒服些。”
明珠挑了下眉，疑惑地抬眼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眼卡座沙发上的耿旻惠和助理，不知道他刻意营造出来的这种暧昧亲昵是演给谁看，但还是选择了配合。
小助理刚刚一直在蒙头打电话，这刻哭丧着脸爬起来，跟做错事儿的富贵一个模样：“沈律，我刚刚给附近四星以上的酒店都打了电话，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都订满了。”
“怎么，沈律今天想在外面开房？跟谁？”演戏总要全套，虽然不知道目标观众是谁。明珠愠怒，做派犹如一个打翻醋缸的女朋友。
“啊，是明珠小姐！”小助理这才发现来人是谁，他惊讶地张大嘴，手指头在两人间来回指了数遍，一拍手，恍然大悟，“嗨，你看看我，怎么反应这么迟钝。怪不得明小姐今天来律所找我们沈律，原来是……我先前还在想，尚云国际这么大的客户，沈律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原来沈朝为了她，放弃了焦氏这座金山。
他什么都没说过，明珠也就从来都不知晓。她看着他，眼中有了温柔的暖意，手心的触感忽然变得清晰，他宽大的手掌和炙热的温度传来，竟令她两颊生热，红了耳廓。
“耿小姐身份敏感，她如今又醉了，我打算找个环境和安全性都不错的酒店送她过去休息。”沈朝没提焦氏，低下声，给她解释找酒店的问题。
“去云裳吧！就在隔壁街。”明珠说。
“我打过电话了，云裳也住满了。而且，”小助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朝，“云裳是超五星，费用超了，不太好报销。”
“云裳跟昌源远航有合作，樊明镜应该预留了行政套房。”明珠冲小助理温和一笑，逗他，“我叫经理给你打折。”
樊明镜！这又是怎么个情况？小助理想到网上的传闻，默默盯着自家老大的头顶，心中激动又忐忑，不敢想象三人间的关系乱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沈朝在自家助理的眼中发现了他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微微一愣选择无视，不欲多做解释。
“你先去开车，在门口等我们。”沈朝拍了下明珠的肩膀，用下巴点了点沙发上倒着的耿旻惠，示意助理，“你扶着耿小姐，我们去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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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在路上给樊明镜打了个电话，四个人到达云裳后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他们沿着铺满摄像头的走廊抵达专用电梯上楼，在女管家把人安置妥当后才抽身离去。
处理完耿旻惠的事情，明珠与沈朝回家时已至午夜。她的睡眠向来不好，以至于第二天去店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还罕见地挂了黑眼圈。
“明珠姐。”
“明珠姐。”
“明珠姐……”
明珠努力给大家挤出抹微笑，眼看着小敏拿了束包装好的花上楼。
“我帮你拿上去吧！”她把花从小敏手里接过来，是一束夏日阳光，店里主推的爆款，被很多小情侣喜欢。
“这束花怎么了？”明珠一边往上走，一边翻来覆去地仔细翻看，“被退货了吗？”
“是顾客订了送给沈律师的。”小敏站在角落里，看着明珠的眼神格外小心翼翼。
明珠一下顿住，猛地回头：“沈律师不是回律所了吗？”
“他今天刚回来，听说是律所的工作忙完了。”小敏回答。
不是在忙上汇的非法集资案，还有耿旻惠的抚养权大战吗？明珠想着，忽然反应过来：“是谁送给沈律师的？”
“网红耿旻惠耿小姐。”
还真是她。明珠点头表示“知道了”，拿着径直去了沈朝的办公室。
才至二楼，浓郁的咖啡味儿就飘了过来。这是整个店里独属于沈朝的习惯，他甚至为了摆脱掉宋容容的劣质速溶咖啡，自费换了进口的咖啡机。
明珠在门前停住，敲响了玻璃门。
沈朝正在收拾东西，他换了一身运动衫和休闲裤，桌边倚放着高尔夫球杆。他听到敲门声转头，看到明珠手捧鲜花站在门外。
“要出门？”明珠走进来，把花递给沈朝，“你的花。”
“律协举办的交流活动。”沈朝把花接过来，顺手把卡片扔进垃圾桶里，解开包装把花插进了花瓶。
“你不问问是谁送的？”明珠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大约能猜出来。”沈朝回答。
“没关系？她在打的可是抚养权官司。”
“她是送我花，又不是跟我恋爱。我走了。”沈朝拿过球杆，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出门。
这么冷淡……明明昨天还跟她举止亲密，虽然只是为了做戏。明珠暗自腹诽，看在富贵的面子上，不打算跟他计较。
沈朝行至楼梯口，忽然停住脚步扭头：“明珠，耿旻惠送我花，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明珠转身，一脸费解地看着沈朝：“我为什么要在意？”
沈朝忽地一笑，转身下楼，只是这笑容透着股子寒气，让明珠默默打了个寒颤。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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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丽风清。入秋后，申市的天气陡然变得舒适起来。为了让快节奏高强度的律师们能偶尔放下工作放松一下身心，律协将一年一度的交流活动办在了高尔夫球场。
作为申市五大所之一的九盛，几个合伙人悉数到场。令人意外的是，担任昌源远航法务总监，近几年鲜少在律协活动上现身的李娴也参加了此次活动。
“李总，近几年已罕见您在庭上的风采。今日一见，神采依旧啊！”主办人迎上去与李娴握手，态度殷勤而热络。
“秦律的反杀案轰动社会，彰显正义，是我们青年律师们的榜样。”李娴和煦地笑着，熟练地与对方开启商业互捧模式。
不是所有的律师都爱运动，不少只是为了聊聊天喝喝茶。年轻人气盛，总想比个输赢，干脆分了几队直接比赛。
抽签结果出来，李娴跟周桐分在了一组。
“周律跟昌源远航还真是前世的孽缘。”九盛一位与周桐颇不对付的合伙人不由开着玩笑，有了那么点儿火上浇油的意思，被同所的律师拽了下袖子才讪讪住口。
李娴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身在架子上选了根趁手的球杆。她是知道周桐的，雷厉风行的做派与她如出一辙，再过两年，成绩势必超过曾经的自己。除却工作上的能力，她在感情上亦是不曾遮掩，她对沈朝的好感，但凡是个人都能察觉到。
“李律近几年一直担任昌源远航的法务总监，想来高尔夫技术见长。”周桐丝毫不理会同事的揶揄，站在李娴旁边一起选杆。
“周律辩护技术见长，但好像人缘不似从前好了。”李娴把杆抽出来，挥舞了两下试过手感，把抛过来的软钉子又给扔了回去。
“嫉妒是人的通性，更何况我还是个女人。李律从前遇到的冷箭想必比我还多。”面对来自同事的恶意，周桐却格外看得开，“倒是李律，为了樊明镜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放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值得吗？”
李娴不由一愣，侧头反问：“你以为我是因为樊明镜？”
“难道不是吗？”周桐自诩眼毒，“你当时在律界是何等地位，即便是前辈们见到你都不敢小觑，却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毅然决然退出律所，成为了昌源远航的法务总监。呵，法务总监？待在那个位置上不过是蹉跎时光罢了，你一年能碰几个案子？你为了樊明镜付出如斯，他却宁肯跟一个卖花姑娘在一起也不肯喜欢你。”
“卖花姑娘？”李娴眨了眨眼，目中精光乍现，好奇地问，“你说的是哪个卖花姑娘？”
“Miss Pearl的花艺总监明珠。”周桐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回答，“不过是懂一点哗众取宠的微末伎俩，却被网络捧成了花艺界炙手可热的新星，她有哪里比得上你？”
“樊明镜喜欢明珠？”李娴把球杆支在地上撑住手，好笑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怎么，樊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你都不知道？”其他律师都已经准备了七七八八，只等着她们过去便可开赛，周桐迎着不少瞟向她们的好奇目光，简短地说，“我与同事在Le Jardin吃饭，亲眼看到樊总与明小姐同桌，还当众令名模Moreen难堪。”
“周律，你名校出身，年纪轻轻就跻身五大所，知性漂亮，追求者众，又何苦非要吊死在沈律师这棵树上？”李娴看着她没有生气，唯有同情和可怜。她直视着周桐的眼睛，眼神柔和，谆谆劝解：“明珠确实喜欢沈律师，沈律师大约也是喜欢她的。他们之间没有别人插足的份儿，否则这么多年，你们不可能还只是同事关系。”
“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跟樊明镜不可能有什么。我也不是为了樊明镜去的昌源远航，樊氏基金会自小资助我完成学业，人应该懂得感恩。”李娴拍了拍她的肩膀，“人言可畏，这样算计别人不该是你这样的女律师该做的事。这次的事我只当没听到，但你引以为戒，不要再有下次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像明珠那么好说话。”
两个人的谈话终于引起了沈朝的注意，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两人身边，看着一脸苍白、满面狐疑的周桐十分意外，转头问李娴：“怎么了？”
“周律跟我探讨了一下球技。我告诉她，要心怀敬畏，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娴没有说实话，抬步朝众人走去。
沈朝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但隐约猜到可能是因为他。就周桐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被李娴狠狠教训了。“走吧！”沈朝没再说什么，跟在李娴后面走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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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都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匪浅。周桐的冷汗后知后觉滴下额头，心脏不受控制仿佛要跳出胸口。
她一贯骄傲惯了，以为明珠这样的角色轻松便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远处传来惊叫和欢呼，紧接着是热烈的掌声，李娴第一球就打出了小鸟球。
周桐全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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