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丑闻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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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陷在过去的美梦中整整一夜，睁开眼时，日头已挂正东。她长长伸了个懒腰，换了身舒适的衣服下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黄油香气，妈妈不在，只在餐厅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
『明珠，孙叔叔的画室今日开业，我去恭喜一下。冰箱里有刚做好的鲜花饼，你可拿去与同事分享。』
明珠把纸条放回原处，打开冰箱拿出几颗青菜，熟练的做了一碗青菜面，还在上面卧了一颗表面煎得焦脆的溏心蛋。
花圃里，张伯已经带着工人们开始工作了，栽种、修剪、施肥有条不紊，明珠很是放心，打完招呼便匆匆回了城。
鲜花饼足足装了两盒。明珠提着盒子从停车场出来，转过转角就看到花店门口围了满满一圈的人。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窃窃低语中仍是昨天下午她与唐婉的那场纷争。
她在交头接耳的围观人群中艰难地挤进去，见宋容容和罗想背对她站着，两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大门右侧的落地窗展厅上，巨大的玻璃被人砸得稀碎。
罗想右胳膊横在胸前，左胳膊垫在上面用手撑住下巴，看起来颇为苦恼。宋容容则两手叉腰，生生被气成了一个茶壶。
明珠走过去站在他们旁边，看到现场的破坏程度也是惊了一惊。
展厅里最近展出的是她的室内花园景观作品，作品以新锐油画画家江海的画作为灵感，将大胆的撞色与层次感十足的绿色相融合，受到了业内的广泛好评，小红书上收获了近百万点赞。如今，花草绿植丛中玻璃碎片遍布，还有巨大的碎块儿整片倾倒下去，砸折了数支花茎。
“报警吧！”宋容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不由恶向胆边生，“抓住那孙子，让他赔得下辈子都只能上街要饭。”
“有点困难。”罗想头疼得挠了挠眉毛，“我查了监控，那人穿了一身长袖，还戴了帽子、墨镜和口罩，全身上下都遮住了，摆明了就是躲摄像头。”
“咱们的没拍到说不定别处的就拍到了呢？”宋容容还是蠢蠢欲动，“报警吧，试一试总没坏处。”
“算了。”明珠看了一会儿这满地的狼藉，除了有些遗憾外没有什么多大的触动，“找人把室内花园景观全部撤掉，联系装修公司换玻璃。”说罢，向店内走去，“今天明穗女士烤了好吃的鲜花饼，你们都进来尝尝。”
拜这一场意外所赐，今日Miss Pearl的生意门可罗雀。气氛格外压抑，店员们拘谨地忙碌着，全无从前的轻松活泼。
遇到这样的事，正常人总归不可能当成全然无事发生。明珠也不勉强，笑着把鲜花饼分了分，列了张单子让他们准备好今天下午节目录制所需的花材、花器和工具，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间。
明珠要上的是申市电视台的一档老牌综艺，虽然热度不及很多网播热门综艺，但因为是上星节目，关注度也不低。
本期节目嘉宾是一位娱乐圈二线当红小生，为了配合他的时间，录制安排在了接近傍晚的时候。
准备时间充裕，午饭时间一过，明珠就让人把花材搬上了车。
宋容容犯了被害妄想症，顶着日头陪她站在店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人，看谁都像恐怖分子。
“让我跟你去吧！”她实在是不怎么放心，举着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天我一定做好背景板，不惹事、不捣乱、不骂街！”
店门口的玻璃渣都打扫干净了，展厅的位置现在洞开着，宛如一张血盆大口，呼呼向内吸着冷气。装修公司的工人正忙碌地从货车上往下卸材料，准备一会儿就组装围挡。
明珠失笑，拉了她的手往旁边让了让：“我是去上节目，又不是去打架。再说了，车上都塞满了花材，除了我和司机的位置，你能坐哪儿？”
“我可以自己开车去。”想想派出所的事情，宋容容一阵后怕，“昨天一不小心让你受了伤，今天再发生点儿什么，樊总分分钟生撕了我。”
明珠很是不解，好笑地挑着眉侧头看她：“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宋容容惭愧，两只手拘谨地交叉在身前，羞赧回答：“不瞒你说，我前些天看上了一辆跑车，但钱还在我爸手里。”
明珠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宋家靠着昌源远航在申市混得风生水起，宋家的小公主给昌源远航的霸总当内奸也合情合理。
只是最后，宋容容终究也没有挤上那辆商务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面前呼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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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距离Miss Pearl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到的时候，实习生已经在停车场等候了。
明珠礼貌地谢过他们，看他们把车上的花材和花器搬上小推车，运进了演播大厅。
明星嘉宾正在专属的VIP化妆间准备妆造，明珠只是个打酱油的工具人，便被安排在了公共化妆间。
素人嘉宾和节目主持人都在化妆镜前紧张忙碌，现场化妆师忙到飞起。明珠有身为工具人的自觉，只随便化了化，把重点放在了眼角伤口的遮盖上。还好她有点油画基础，很容易便把遮瑕的颜色调得与肤色相近。
为了工作时行动方便利落，今日的她穿了一条九分长的黑色小脚裤，搭配肉粉色酒杯底高跟鞋，将她原本就匀称的腿部线条拉得更加细长，脚踝处裸露的踝骨和微微突起在脚面的跖骨平添了几分性感。
她的上身是一件略带设计感的白色衬衣。袖口向上卷至臂弯处，露出左手腕上满绿的翡翠手镯和一条全不起眼的木质手环。
她将长发用一根檀木发簪盘在脑后，又随手折了枝蓝色的小飞燕插在了发间。
做好准备工作后，明珠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沈朝践行着他一贯的说话算话，唐婉的道歉信就在九盛律所的微博主页上挂着，虽然阅读量寥寥。
樊明镜也依旧维持着他呼风唤雨的霸总人设，网上关于她和唐婉的视频被删了个干干净净。
她正要给他打电话，现场统筹突然匆匆找到了她。
“明小姐，我很抱歉。”
明珠意外，疑惑地放下手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廊的安全通道里，挂着工作证的年轻小姑娘局促地靠墙站着，面对明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明小姐，我是绝对相信您没有破坏别人家庭的，但是导演有他的考量，万一到时候真的产生什么意外后果，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珠理解地点了点头。统筹小姐是Miss Pearl的忠实顾客，这次的合作也是她全力促成，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想必她也十分为难。
“我会联系司机尽快把花材等物品搬走，争取不影响节目的录制。”
“是这样的，明小姐。”统筹小姐窘迫地张了张嘴，半晌才为难地继续说道，“因为台本已经定了，我们现在联系有经验的花艺师补位也比较困难，能不能请您帮忙联系一下其他花艺师呢？”
陆陆续续有参与录制的观众入场，走廊上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衬得这个小小的角落格外寂静。
这种面对面的沉默使压力陡然剧增，刚参加工作还没多久的统筹小姐姐一个没忍住，红了眼眶。
明珠默默叹了口气，拿出了手机：“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给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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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演播大厅里座无虚席，LED平板灯把舞台照得亮如白昼。
罗想臭着一张脸站在镜头前面表演插花，那张自带异域风情的中德混血脸迅速俘获一众嘉宾和观众的芳心。
明珠戴着口罩坐在角落里扮演观众，确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后才悄然起身，循着安全出口的指示走了出去。
太阳西斜，又到了一天中的晚高峰。
商务车和司机都留给了罗想，明珠从电视台的大门出来，顺着台阶走下楼，准备去门口叫一辆出租车。
电视台外的小广场上，二三十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聚在一起，手里举着明星海报、条幅和灯牌，时不时地喊喊口号、拍拍照。
明珠不由驻足，生出难以名状的艳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无忧无虑的青春真美好啊……
她正欲招手拦车，一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后面还坠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辉昂。这车在申市并不算特别，但那个特殊数字的车牌却展现了车主人身份的独一无二。
明珠默默翻了个白眼，看着身穿黑色西服的司机下车，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恭恭敬敬拉开了车门。
少倾，一只黑色的手工皮鞋落在地上，劲瘦笔直的长腿率先迈出车门，手捧红玫瑰花束、衣着考究的高大男人从车内走出，如高高在上的神祇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辆车停在此处已十分扎眼，再加上车主人贵气逼人的身份和堪比小言剧情的画面，引得路人不断驻足围观，更是有不少小姑娘拿出手机，纷纷拍起了照片。
樊明镜，上市集团昌源远航的总裁，34岁，身高1米89，容貌俊朗，手腕强硬，是申市首屈一指的钻石单身汉。
“又是容容告诉你的？”明珠只用了短短数秒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表情有些无奈。
樊明镜不置可否：“上车，去吃晚饭。”他全然不顾周围的窃窃私语，把手里的花递给她，“我在银滩的餐厅订了位置。”
他生得很高，明珠又退了一步上了个台阶才堪堪拯救了自己即将断掉的脖子。
她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在无言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嫌弃地接过了那束红玫瑰：“哪儿买的？这么不新鲜。”
“时间仓促，秘书在楼下花店随便订的。我已经批评过她了。”樊明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峻，语气却是不常见的温柔。
明珠稍稍侧头躲开他的手，眼神转到别处，并不很想跟他去吃饭：“你订的哪家？银滩附近好像没什么私密性不错的餐厅，你能习惯？”
樊明镜顿了一顿：“Le Jardin。”
明珠不悦地抬起头，皱着眉看他，要求道：“换一家。”
Le Jardin是银滩著名的网红餐厅，是艺人、网红、名模的汇集地，常年有狗仔驻扎。
樊明镜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这是何必……”明珠无奈叹了口气。
“或者我也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让申市电视台在明天经历一波大的人事变动。”
樊明镜说得很含蓄，但明珠明白那将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明珠讨厌他那种“天凉王破”的杀伐决断，却还是在这威胁中败下阵来，由他扶着手亲自送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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