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东边朴火

22、第 22 章

　　方老爹停了一下，看儿子脸上思考了但是仍然是浆糊的状态，只能庖丁解牛般的把所有水面下的点儿都讲透。

　　“但是这也意味着，集团其他的业务板块要承担输血的资金压力。那么我们方氏集团是不是能做到？你怎么平衡其他业务部门的想法？公司虽然大股东是你老爸，但是也不是一言堂。第二，自动化业务虽然确实是未来的方向，但是具体什么时间能够现金流变正？至少沪联集团还在不断输血的路上？你能不能承担的了其他股东的压力？第三，我说过，元涟漪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礼貌文雅，但事实上却不是一个软弱的。软弱的人不可能在老顾和顾二的夹击下还干到今天的规模。手下人如果失控怎么办？会不会让其他的人有样学样？这些都是我们作为上位者要考虑的问题。”

　　“所以……”方孔雀尝试归纳总结，以证明自己的脑子还不是全新未拆封使用的。

　　“你的意思是把她搞过来弊大于利？”

　　“屁嘞！”父子俩个共享DNA，口头禅也不知道谁学谁。“老子给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听懂这个？”

　　“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嘛！年纪大了，火气不要这么旺……医生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喷火！控制……”

　　方孔雀摁下老爹举起要揍人的手。

　　事实证明，这么多年父子关系还没有破裂的原因，就是方孔雀作为一只合格的牙膏，关键时刻还是能给方老爹挤点内容出来，而不被放弃的。

　　“自动化业务肯定要投入的么，干什么不要投入呢！我虽然说不好，但是老爹你的行动我是看在眼里的，你既然已经开始投入，还在常院士哪里下了大功夫，自然就是奔着成去的。大佬出马，哪必须一个顶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元涟漪在沪联集团的经验，其实正是我们需要的，投入是没错，但是能不走弯路，不浪费肯定是有必要的，沪联集团的试错经验就可以为我们所用。这摊子要有个人盯着具体操作。元涟漪要拿出能让董事会满意的方案，这是她的价值体现。我们投入多少，能获得什么样的产出，具体数字和kpi设定出来，大家心里都有一笔账。”

　　方老爹眉毛一挑，这臭小子总算还没白生。也不说话，喝口茶，示意他继续说。

　　“至于平衡咱们集团内部的问题，这一方面就考验老爹的魄力啦，当然，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全天下，我老爹最棒！”

　　就说方孔雀的厚脸皮难得用在正地方，方老爹被儿子直白的彩虹屁夸的脸红，但是并没有不让说啊！

　　“其实老爹，我跟你说，我也想过的……”

　　方孔雀一脸讲悄悄话的样子，凑到方老爹耳边。明明豪华大别墅三十几个平方的大厅里没有第三个人，这幅样子不知道给谁看。

　　方老爹耳朵被吹的痒极了，冷脸破功，一把把调皮的小子摁住。“老实点说话。”

　　“以后你的位置肯定是我接手嘛！”

　　说完，方孔雀看看自己老爹，一脸小狗一样的乖巧。

　　“哼！”方老爹没好气。“不然还能有谁！”

　　“那当然！”方孔雀立马把尾巴翘起来。“除了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聪明伶俐，胸怀大波……”

　　“啊，不是！”方孔雀说出溜嘴，赶紧拉回来。

　　“总而言之，虽然我很好，我也知道跟着爹的老兄弟们这些年也占了山头，我想顺利接手可能没那么容易。好一点么，那个分红，不好一点……哼，搞不好被欺负的睡大街。”

　　方孔雀看方老爹没打断自己，赶紧顺溜着。

　　“所以，我要有个能压得住阵脚的业绩！老爹……”方孔雀肩膀拱了拱老爹。“这不也是老爹为我铺的路。”

　　方老爹一脸莫测高深。

　　“自动化业务肯定是未来方向，就看谁能占据龙头位置。我空降下去，做那些人的靠山可以，但是我看现在的几个管理人员，还是差了点，至少跟常院士这个项目看，我不懂技术，但是我能看懂他们有很多问题没说到点子上。一个项目咱们可以使巧劲儿，但这不是长远之计。”

　　“那你说说长远之计是什么？”

　　“元涟漪这人，我调察了。”方孔雀讲得话让方老爹倒是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第一，这人没有背景！第二，这人有点儿聪明。第三，这人还算有良心。你看，这年头，如果不是想老爹这种完成了原始积累的，那些打工仔想要再异军突起，基本上不可能。尤其自动化行业，模拟软件，开模，那些数字机床，那个不是几百甚至千万的投入。元涟漪她一个孤儿院出来的，要不是运气好难能到今天。她只能依靠资本大佬才能干这些事情。”

　　这话有点儿资本大佬儿子的意思了，方老爹也不展示内心的满意，只一张扑克脸。

　　“然后呢，雪中送炭才是投资么！老顾总当年把一介小投资经理的元涟漪提拔上来，所以元涟漪才给他卖命。现在这个时机，顾二既然做了坏蛋，那不是正好衬托我们！”

　　方孔雀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我今天下午也想了个计划，您听听。”

　　屁，方老爹内心吐槽，刚刚还说一年三百万还要加分红，大嘴一张，根本不过心。倒要看看你这会儿机智出来个什么计划。

　　“钱嘛，咱们不缺，大气，给得起……”

　　多么纨绔子弟的发言啊！方老爹默默蓄力，感觉这小子缺顿揍。

　　“但是，报酬越高，责任越大。第一，我们要给元涟漪控制投入成本。沪联集团一分的投入，我们要降低20%，至少！做不到，要有惩罚机制。”

　　嗯？方老爹蓄好的力慢慢松懈。

　　“第二，现金流要求。开源节流，开源才是根本方式。一个订单，我们可以给元涟漪5%的提成，但是第一年8000万起步，多赚多得，少得话，继续有惩罚机制。”

　　方老爹气平了。

　　“第三，人才团队建设。能够担事儿的高级管理人员，我们要尽快配上，也是对元涟漪的制衡和保护。这些人让元涟漪招，让元涟漪也共同分担他们的kpi，其中优秀的人才，未来我会逐步单拉出来，也许可以集团内部打擂台，良性竞争么！”

　　方老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担心了！

　　“臭小子！”

　　“怎么样，老爹，我是不是有你几分真传啊！”方孔雀臭屁的很。

　　“你倒是想的挺好，可你有把握说服对方嘛？你这条件可以说散发着屎一样味道的食物，人家吃不吃可不一定呢！”

　　“哎，老爹，这是什么比喻，文雅点，不要动不动就屎尿屁啊！虽然人类就是这么虚伪的生物，天天干的事非说不得。”

　　因为嘴坏后背挨了几巴掌的方孔雀翻了个大白眼表示不满。

　　“好嘛好嘛！在现代社会，元涟漪是个人才，但不是个天才，这就意味着她必然会需要资本的帮助，等价交换，也就要接受资本的剥削，这是出身决定的。如果她不平，那只能去怪自己投胎技术没有我好啦！安啦，这种人呢，我知道，精明是他们的保护色，他们会衡量利益得失的，如果不接受我带约束条件的橄榄枝，她还能怎么样呢！在这个行业，能扛得住顾二的压力去接纳她，还能让她有用武之地的，也就是我们方氏吧！”

　　这么犀利的话，真不像方孔雀这样的富二代能讲出来的。让方老爹都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啦，我也没把事情做绝，毕竟我这么一个看上去好糊弄的富二代一把手，不懂但是不瞎指挥，就凭这点，元涟漪这种intj肯定喜欢。哎，老古董，你知道啥叫intj不？”

　　“啥玩意？”莫名的，方老爹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今天翘尾巴的时候尤其多。有点儿骄傲自己儿子，又有点讨厌他这幅炫耀的样子。

　　“这种人呢，不想做一把手，但是想做控制一把手的二把手，哈佛的职业性格测试，很准的，是吧，你想想元涟漪的行事风格，难道不是吗？所以我这种看上去不思考的大脑最适合她那种脖子啦！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实在不行，开个2-3%的股份，等她干满5年，这么个胡萝卜吊在眼前，那个驴子不得得得得跑啊！哈哈哈！”

　　反派般叉腰大笑的方孔雀在方老爹眼里跟神经病没有区别，说笑就笑，说停也没有信号。

　　“我靠！网红么么妹妹的直播时间就要到了，今天这个榜一大哥的位置一定不能缺席！老爹……”

　　方孔雀溜得飞快，人都冲出门了，又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我有内线，告诉我元涟漪周末会去泰国找THreeB那个难搞的小老太太，我决定去泰国堵她，这事儿就要趁热打铁，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拜拜了，您哪！”

　　楼梯上飘过来越来越远的小曲儿：泰国芭提雅，热情东南亚，Lisa小芭比，哥哥我来啦！

　　方老爹被自己儿子一惊一乍搞的心跳也扑通扑通的，缓缓神儿，忽然拿出自己手机，翻看前两天收到的一条邀请函。

　　如果元涟漪或者方孔雀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这正是ThreeB集团在泰国的行业峰会的邀请函，而且包含了元涟漪一直想要见到的THreeB集团实际控制人Kathy女士唯一会露面出席的私人晚宴，也就是方孔雀嘴里的小老太太。

　　想了想，方老爹回复了中间人的邀请函：确认参加。

　　有种重新做了回调皮捣蛋男孩的感觉，方老爹突然对于这个周末有些期待了。

　　期待近距离围观自己那个蠢儿子和元涟漪斗法现场。如果再能英雄天降一般在元涟漪欺负自己蠢儿子的时候救场，顺便再积累一下嘲笑儿子的黑料。

　　嗯，日子这么过才叫有意思。

　　方家的父子俩今晚倒是能睡个好觉！

　　但同一片星空下，另一个谈到元涟漪的人，却有些孤枕难眠。

　　这个人就是顾烨霆。

　　此时，顾烨霆通过摄像头和网络，正在跟地球另外一端的人通话。

　　“Nars，我不认为这么做是理智的。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