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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飞来横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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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柳絮新枝吐绿,杏花枝头春意闹,一年最美的季节,苏筱丹怀孕了。
苏筱丹怀孕结果出来,覃枫还在美国出差,她想等胎儿三个月稳定稳定,再给他一个惊喜。
苏筱丹坚持锻炼身体,体质很好,没有像大多数孕妇那样呕吐、嗜睡现象,除了有些挑食,平时喜欢吃的,现在不喜欢吃,平时不喜欢吃的,现在很喜欢吃,没其它变化,她也就没有声张,照常上班。
护士长夏欣然最先发现苏筱丹怀孕的,她自己有孩子,在妇产科工作过,看的出来苏筱丹与往日不同。
在职工餐厅吃午饭,夏欣然问她:“苏医生,你怀孕几个月了?”
苏筱丹小声地说:“还差三周就三个月了,你千万别声张,我可不想被别人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
夏欣然又问:“你老公知道吗?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他出差了,我还没和他说,我想等他的生日那天,再给他一个惊喜。”
苏筱丹想着覃枫生日,得知他要做爸爸的消息,一定很开心。
覃枫生日头一天中午,才从美国赶回来。回来后顾不上倒时差,直接回公司开会,处理一些紧急文件。
覃枫忙完已是凌晨一点,怕影响苏筱丹休息,就睡在客房。
苏筱丹早上起来,他还在酣睡,没有吵醒他,把晚上过生日需要准备的东西,列个清单给钟点工阿姨,让她帮着采办,就上班去了。
苏筱丹上午有个手术,手术室出来,已近中午,她稍稍休息一下,到餐厅随便吃了几口饭,想着刚刚手术的患者,还有几个注意事项要再交代家属一下,匆匆赶去病房。
苏筱丹距离患者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病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苏筱丹一惊,赶紧过去,是刚刚手术患者的儿子,四十多岁,估计喝了酒,骂骂咧咧,小护士提醒他安静,被他劈头盖脸骂得直抹眼泪。
苏筱丹进去,夏欣然正让小护士离开,自己生气地对浑身散发酒气的中年男人说:“你父亲做手术的时候你去喝酒,喝了酒就来撒酒疯,你妈妈高血压,还一直坚持陪在手术室外,怎么你还有理了?你也是个父亲吧?将来你儿子学你的样,这样对你,你怎么想?”
“你管我怎么想?我的儿子有我管教,你瞎操什么心?”中年男子手指着夏欣然,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
他的妈妈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拽着儿子胳膊,怕他控制不住打护士长。
“你爸爸刚做完手术,还没苏醒,你就在这里大声嚷嚷,吵得其他病人也不能好好休息,你能不能小声点。”苏筱丹耐着性子对中年男子说。
“你就是那个主治医生吧?我还正准备找你呢!”见苏筱丹说话,他使劲甩开母亲的手,反过来冲着苏筱丹就喊,“是你让老爷子用进口支架的?你们黑心医生看我们家有点钱,就可劲忽悠两个老人,你咋不去抢银行呢?”
“你父亲快80岁了,他的血管病变时间较长,直径较小,考虑到老人家年岁大了,经不起再次手术,进口支架的使用年限,相对长一些,后期形成血栓和支架内狭窄的几率稍低一些。为了不让你父亲受二次罪,我们才建议用进口的。”苏筱丹知道遇到一个无赖,依旧耐心地解释,“这几天护士给你打无数个电话,你都不接,也不见人影,你父亲的病耽误不起,我们再三征得你父母同意,他们签字,我们才选择进口的。”
“哼!你也知道我爸爸七十多岁了,国产的足够了,你们就是想骗着着我们多花钱!他整天病歪歪的,还能活几年?非要选择使用年限长的?”中年男子继续咆哮着。
“你这个孽障!说的这是什么话!”听了儿子的话,他妈妈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老泪纵横。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中年男子一手捂着脸,一只手可劲推他妈妈,老妇人被推得踉跄着向后倒去,苏筱丹下意识赶紧护住老人,和老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老人140多斤的身体整个压在苏筱丹身上。
苏筱丹一阵剧痛袭来,感觉一股热辣辣的液体流了出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覃枫接到夏欣然电话,正带着人在郊区新建的生产车间巡查,听到苏筱丹小产的消息,大吃一惊,对乔震霆交代几句,驱车飞奔医院。
覃枫赶到医院,苏筱丹还在手术室,主任亲自给她做手术。
手术室外,夏欣然看到覃枫,就把苏筱丹怀孕、想给他惊喜、出事经过,细无巨细告诉了他。
覃枫听着,一直没有做声,听到肇事者无端辱骂他的妻子,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露,夏欣然吓得不停检讨:“对不起,覃先生,是我没有保护好苏医生,我明知道她怀孕,没想去喊保安,我没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
“夏护士长,这事不怪你,你不用道歉。”覃枫意识到自己压抑着的愤怒吓到她了,赶紧安慰她。
晚上,苏筱丹睁开眼,感觉浑身无力,想起身,手上打着点滴。
“筱丹,你醒了,快躺下,需要什么我来。”覃枫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听见动静,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制止她乱动。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苏筱丹脸色苍白,手冰冷得像冰块,眼睛急切盯着覃枫。
“筱丹,你先好好休息——”覃枫勉强冲她笑笑,抽出纸巾轻柔地替她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夏护士长都和我说了,老婆,你辛苦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与这个孩子无缘,你好好养身体,我们都还年轻,孩子很快会有的!”
苏筱丹不再说话,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
覃枫默不作声地搂着她。他知道,苏筱丹非常喜欢孩子,这是他们第一个爱情结晶,突然失去,她的痛需要宣泄,不然会憋出病来,尽管他也痛,也只能忍着。
苏筱丹出事,医院领导和很多同事才知道她怀孕三个多月了,纷纷谴责肇事者,肇事者确实被那天的情形吓坏了,医生护士见他横眉冷对,失去了嚣张气焰,花钱请了护工照顾父亲,直到父亲出院,再没敢在医院现身。
苏筱丹在医院出的事,住院期间,院长亲自带队到病房慰问她,抱歉的话说了一箩筐。
覃枫虽然给医院捐过医疗设备,他们集团也是医院的长期合作客户,苏筱丹总归还是医院的医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院长、副院长都亲自出面来道歉,也就不好说什么。
伤害苏筱丹的肇事者,没有再出现,但杀子之仇,覃枫记在了心里。只待时机,让他“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覃枫当天就派人把那个人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此人名张宝,本市老街区出名的无赖,父母老年得子,他又是独子,娇生惯养,学无所成,以前靠着父母微薄工资生活。
老区开发,他们家拆迁,还原三套房,成了包租夫。靠着房租,手里有几个钱,暴发户习气膨胀,整天无所事事,吃喝嫖赌,上不尊老,下不顾幼,认识他的人谈起他,无不摇头叹息。
张宝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被一群黑衣人蒙住头暴揍了一顿。
当时他醉得路都走不稳,被打的时候,喊也喊不出,跑也跑不动,最终被打折一条腿,断了一根手指。
报警后,警察发现出事地点在监控盲区,天黑还下着雨,据说,打他的人全部黑衣黑裤,还蒙着脸,根本看不清是谁。事后痕迹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他那天喝的烂醉,根本说不出个一二来。
他经常酗酒,酒后家暴妻儿,责骂父母,被举报,进了几次局子,办案人都知道他的劣迹,看他被惩罚反而解恨,谁还卖力为他办案?
最终,这次事件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张宝的妻子照顾他出院,提出了离婚,怕他带坏孩子,带着孩子搬到另一个城市,从此不相往来。
自那以后,张宝再不敢出去喝酒,晚上不迈出大门半步,瘸着腿,坐在自家阳台上晒太阳,对父母不再恶语相向。
他很清楚,自己造了孽,妻离子散,父母再被他气死,谁还会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