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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蜡烛有心还惜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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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枫在机场登机前,给苏筱丹发了一条短信,把苏筱丹父母去世的真相全部如实告诉了她。
覃枫留给苏筱丹的最后一句话是:“筱丹,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过去的,我们无力改变,未来,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筱丹当天下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才看到覃枫的信息。
回去的路上,雨雪纷飞,她没有打伞,任由雨雪打在身上,一路回想着覃枫的信息,一路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恨自己如此愚钝:覃枫火速飞来、每个夜晚对她克制的爱意、分别前给他讲的故事……都预示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她竟浑然不觉。
那一晚,苏筱丹心痛得无以言表,她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尽管很累,没有半分睡意。窗外风吹雨打,窗内,她泪水打湿了枕头。流了太多的眼泪,她的鼻子像塞了水泥,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凌晨四点,苏筱丹再也控制不住,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放声大哭起来。哭够了,她才慢慢止住哭声,站在卫生间窗前,泪眼朦胧望着窗外的零星灯火。
对面是一个小区,矗立着四座六层高的居民楼,偶尔有几家窗户透着光亮。不知道房屋的主人下夜班刚回家?还是早起的父母,给要上学的孩子准备早餐?
楼下马路边,树影婆娑,路灯在寂静的凌晨,泛着橘黄色的光,偶尔有孤独的车辆疾驰而过,是不是外出的游子,想尽快回到温暖的家?
“家?”想到家,苏筱丹禁不住泪如泉涌,“她的家在哪儿呢?小时候,她有个温暖的家,有慈爱的爸爸妈妈,他们的离去,她成了没家的孤儿;少年,被姑姑收养,她心里渐渐有了家的归属感,好景不长,她再一次经历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如今,她即将拥有自己的家,又被现实无情粉碎!”
“叮铃铃……”闹铃响起,该是起床上班的时间了,苏筱丹才猛然清醒过来,一夜无眠,今天还要上班,“自己遇到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病人”,这是她踏入职场起,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她打起精神洗漱,怕别人看见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又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煮了两个白煮蛋,泡了一大杯浓浓的咖啡,然后,去上班。
时间无声无息划过,一天、一周、一个月,苏筱丹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就拼命看书、写论文,实在睡不着,就到楼下空地跑步,一圈又一圈,直到晨曦微薄,才精疲力竭回到床上睡一会。
至此一别,苏筱丹再没有和覃枫联系。
西藏回来,覃枫每天都盼着苏筱丹的信息。他不知不觉养成一个习惯,哪怕只有片刻功夫,也要看一眼手机,希望看到苏筱丹发来的消息,又怕看到苏筱丹的信息,怕她说:“我们分手吧!永不相见!”
覃枫始终没有等来苏筱丹的消息,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又好像从未在他的世界出现过。
覃枫为情所困,并没有让自己沉沦。忘却痛苦的最好方法,是让自己忙碌起来。
他接过QK集团,经过自上而下全面打造,QK集团重新焕发新的青春活力,大踏步向着理想蓝图迈进。
他计划开拓自己的原料生产基地,实现产供销一条龙式产业链运营模式。经过多方考察论证,覃枫的原料基地一处选在云南,另一处是欧洲。
云南那边生产基地,他让乔震霆全权负责,云南是乔震霆的家乡,对那里的人脉、环境比较熟悉,运作起来得心应手。
他亲自带着凌海几个人,去欧洲寻找合作对象。
耗时两个月,覃枫带着凌海等人,与欧洲几个国家的意向方多次接触和洽谈,最终和D国一家企业谈成合作意向。
签完合同,他们顺道去其他国家,考察了蒸腾投资的几家企业运营状况,回到国内,已是春末夏初。
这天,覃枫正在办公室给几个销售老总开会,门“砰”地一声被撞开,紧接着,闯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后面跟着秘书周青,一脸惶恐地对覃枫说:“覃总,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她。”
覃枫向她摆摆手:“没事,你先出去吧”,然后对在座几位目瞪口呆的老总说,“新品发布策划案,你们几个根据我的建议,再开会研究研究,完善一下,最好做到万无一失。”几个老总应声而去。
众人走后,覃枫这才注目仔细打量着这个贸然闯入的女孩: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身高一米六三左右,垂肩短发,瓜子脸,皮肤散发着健康的红润,微翘的鼻尖,红润饱满的嘴唇,细长眉,单眼皮,眼睛大而圆,稚嫩得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女孩被覃枫看得有些不自然,他的气场让她局促不安起来,刚才的泼辣荡然无存,双手不停扭扯着衣服下摆,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你是——魏微?”好半天,覃枫才试探着问。
女孩一听,双眼一亮,露出惊喜,赶紧地小跑到覃枫办公桌对面,开心地说:“覃哥哥,你还认得我啊?”
“长这么大了,我刚还差点没认出你,我离开的时候,你大概才六七岁吧?”
覃枫说着,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矿泉水,走到她身边,拧开瓶盖,递给她:“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父母可还好?”
“我妈妈五年前就去世了,食道癌。妈妈去世后,爸爸身体不如从前了。现在退休在家,天天在家摆弄院子里的菜地,哪也不去。”
魏微,是覃枫在武校的武术老师魏向东的女儿,覃枫那时自称是孤儿,魏向东爱人也是武校老师,教高中语文,在校三年,魏向东夫妇对他格外关照,覃枫喊魏向东“师傅”,喊他爱人“师母”。
魏师傅当时家庭并不富裕,偶尔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让女儿小微喊他来家吃饭。
冬天,师母看到覃枫洗衣服,手冻得通红,还洗不干净,就让他把换洗的衣服拿家里,给他洗干净,晾干了,再送到他的宿舍。
师母看覃枫喜欢看书,还经常把家里的书借给他看。
覃枫学习、习武之余就帮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带小微玩耍,小微那时候刚上小学,见到他和跟屁虫一样“覃哥哥、覃哥哥”喊个不停。
覃枫离开武校后,他们逐渐失去联系。后来见到凌海,覃枫向他打听魏师傅一家,得知他们一家离开武校,调到离老家近的一所中学,但没有联系方式。
一年前,魏师傅看电视财经频道,电视正播放记者采访覃枫的画面,魏向东很快认出他来,替他高兴,忍不住和女儿回忆他小时在武校的情形。
小微看见电视上那个意气风发的总裁,曾经是爸爸的学生,就暗自有了打算,记在心里。
魏微本科毕业,读的是省内一所普通三本文秘专业。毕业后,大公司去不了,就应聘到离家不远的一家企业,做资料管理员,工作单调,工资又低,她有了辞职的打算。
得知覃枫在QK集团,查资料发现覃枫掌管着QK集团,给她谋一个高薪又轻松工作,还不是易如反掌?就瞒着父亲辞职,偷偷给父亲留了一张纸条,直接投奔覃枫来了。
听说魏微想在他这里找个工作,覃枫有些为难,QK集团和蒸腾公司行政岗位,最低也是研究生,她一个本科生又能干什么?总不能给她安排生产车间吧,魏师傅对他有恩,现在人家女儿来找工作,不能不讲一点情面。
覃枫喊来凌海,凌海一眼就认出了魏微,他也是看着魏微长大的,在武校待的时间比覃枫长,相互之间更熟悉。
见到小微,凌海还像小时候对她一样,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小微妹妹,成大姑娘啦,妹妹找哥泪花流,让我看看,哭了没有?”然后凑近她佯装替她擦眼泪,逗得魏微真的笑出了眼泪。
“凌总,让小微给你做秘书怎么样?上次你说你的秘书小云怀孕了,准备物色一个新的,让小微先跟着去学学,等她请产假,小微就可以出师了。”
凌海一愣,明白小微是来找工作的,覃枫不好安排,就顺手推给了他。
“没问题,小微,你就先留在我身边跟着小云秘书学习。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头三个月是实习期,期满考核合格才能转正,工作是工作,你不能依仗着我和覃总的关系,就不遵守公司规矩,工作上,我们还是要严格要求的,千万马虎不得!”凌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谢谢覃总!谢谢凌总!我一定努力学习,好好工作,绝不会给你们丢脸的!”魏微识时务地立刻改口,激动地对着覃枫和凌海连连鞠躬,连声致谢。
凌海喊来秘书小云,把魏微交给她,让她先带着魏微办理入职手续,小云答应后,就带着她离开了覃枫办公室。
她们离开后,覃枫对凌海说:“回头你找行政部,把她安排在隔壁楼职工宿舍,给她找个独立宿舍,魏师傅来看女儿的时候,住着方便些。”
凌海离开的时候,凌风又喊他:“回头你再和魏师傅讲一声小微入职的事,别让他担心,再给他寄一些我们自己生产的保健品,记我的账。”凌海领命离去。
魏微入职,跟在凌海秘书小云身边学习了三个月。她很聪明,也很机灵,交给她的工作都能及时高效完成。
知道自己学历低,她还利用晚上学习,想报考在职研究生。
三个月后,魏微工作考核合格,顺利转正,小云休产假,魏微顺理成章接替小云的工作。
魏师傅后来亲自来了趟江海,特意定了一家高档酒店请覃枫和凌海,感谢他们收留魏微。
一别经年,魏师傅已两鬓斑,没有往日的矍铄,席间,他们师徒交谈甚欢,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当然,最后覃枫并没有让魏师傅结账,偷偷把账结了。
凌海给魏微批了几天假,让司机带她陪魏师傅在江海著名景点玩了一个遍。临走前,覃枫还安排自己的助理带他到苏筱丹的医院,给他身体做了全身体检,除了高血压、腰颈椎病一些老人常见病,并无大碍。
知道女儿这边有覃枫和凌海照顾,魏师傅放心地独自踏上回乡的列车。
没想到,这一别,再见已是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