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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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余朔在群里借走了他们战队助理租的一辆车。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洗漱完，在酒店餐厅悠闲吃完早饭，又兜了个圈子跑去玩了好一会儿桌球。
起床时他给原澈发的消息，对方一直到将近十一点才有了回音。
余朔站在球桌旁，打开手机把听筒凑到耳边。
原澈发来的是语音，语气听上去急匆匆的：“我我我刚起床。”
“头不晕了，可以出去吃啊，正好让我请你一顿。”
“你在房间吗？我很快就好，马上过去找你。”这句话说得含糊，嘴里应该正含着牙刷。
余朔一边听，一边转身离开桌球室。
他耐心听完原澈的几条消息，走进电梯往楼上去。
“不急，我已经打电话预约过了。”
“我在你房门外，方便给我开个门吗？”
正说间，余朔站到了原澈房门外的走廊上。
不过片刻后，门内一阵骚动，门锁咔哒应声打开。
原澈慌慌张张地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站在门内，跟余朔打了照面后，给他让开了进房间的路。
余朔并不着急，端着一副很有边界感的样子站在门外，礼貌问：“可以进去吗？”
“可以可以，我……我洗把脸换个衣服，”原澈揪着睡衣衣角，尴尬得脚趾忍不住抓了抓拖鞋，“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直到得到原澈的同意，余朔才终于迈开脚步，走进了小主播的房间。
“睡衣挺好看。”他从原澈面前经过，嘴角微不可察地扬着。
原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三眼仔睡衣，一把抄起床上的短袖短裤，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
余朔在原澈的房间中站了会儿，拉开桌边的电竞椅坐了下来。
小主播的桌上还摆着他的外设，那把红黑渐变的键盘不免让人联想到些什么，尤其是他的esc键，还是一个百来块的电竞战队联名定制款键帽。
余朔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那镌刻在红色键帽上的Nice Day。
几分钟过去，原澈在卫生间一阵捣鼓，终于出来了。
淡蓝色的T恤，白色的运动短裤，穿得格外夏天，特别清爽。
而这些清新的色彩，又恰好与他橘色的卷发形成鲜明对比，冲击感一下扑面袭来。
“我、我OK了，出发吗？”
男生的目光从余朔手上一掠而过，意识到什么后，紧张地眨了眨眼。
余朔却是没说什么，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换个鞋。”原澈低着头，从余朔身边蹭过去，蹲下身拽出了放在桌子下的一双白色球鞋。
余朔点了点头：“我回去拿一下车钥匙，在走廊等你。”
再次在走廊见面，两人各自关好房门，一起进了电梯。
今天，原澈的脸上干干净净，平时爱戴的装饰都不见了。
余朔看了男生几次，终于还是在坐进汽车后，忍不住问：“你……”他的手指隔空比划了两下，最后大概是觉得不太礼貌，攥了攥拳重新搭在了方向盘上。
“嗯？”原澈喝了一口余朔送给他的橙汁，酸得脸一皱，哆嗦了一下拧上瓶盖：“怎么了？”
余朔看着前方的路，驶出地下车库：“你平时戴的那些……装饰，今天怎么都没了？”
原澈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倏尔一笑：“那些是假的，我……”
他停顿了一阵，最后给出这样的解释：“我觉得挺好看，但是怕疼不敢来真的。”
余朔看看他，不置可否地一点头，然后又问：“早上我给你发的那家餐厅，可以吗？”
原澈并不挑食，捧着手机刷那家广式餐厅的网友打卡返图：“我都可以，我请客吧，让我请你。”
余朔又一次看向他，调侃地笑了：“看来当主播赚得挺多。”
“？”
“余队你……”
原澈一阵抓耳挠腮，对着余朔的这番打趣，不知作何回答。
余朔适可而止地停下了这个话题，一指原澈手中亮着的手机提醒他：“坐车少看手机，小心头晕。”
“我不晕车的。”男生仍旧在看那家店的菜单，头都没抬越看越饿，嘴犟着回答余朔。
余朔不再说话了，只是尽量把车开得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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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广式茶餐厅是彭唱自己做的中城必吃攻略榜单top1，去年挑战赛的时候，他们一队一起吃过一次。
余朔觉得这家店味道不错不踩雷，而且菜式清淡健康，所以这才把原澈带了过来。
“你好，和你们确认一下菜单，一份菠萝油，一份流沙包，一份红米肠粉，一份虾饺皇，一份……”
原澈听一道菜就满意地点一次头，而坐在对面的余朔越听眉头越皱。
终于，他忍不住打断了服务员，问原澈：“点这么多？”
“嗯，”原澈一脸认真。“我都很想吃，吃不完可以打包，这些点心晚上回家热一热我还能再吃一顿。”
“南城中城来回跑一趟，我不想回家再忙来忙去自己煮面吃了，外卖好吃的也就那几家，不想点。”
余朔哑口无言，便也就同意了这份冗长的菜单。
服务员离开后，两人无声对坐在餐桌前，各自低头刷着手机。
期间，余朔抬头了数次，都没能和原澈对视上。
最后还是他率先挑起了话题。
“你是一个人住吗？”余朔握着桌上的茶杯，把手机关了推到一边。
原澈摘掉耳机，也从手机中的短视频抽离出来：“对，我一个人住。”
余朔点点头，内心纠结着某一个问题问出来会不会显得冒犯，终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那、家里人呢？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你应该……成年没多久吧？”
原澈闻言停顿住了，他湿润的嘴唇抿了抿，轻盈的长睫微微颤动。
少年伸手捻着耳廓，脸上不经意间浮过羞于提及的尴尬和窘迫。
片刻后，他只是敛着目光，简单把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十九了，我一个人住。”
余朔沉静的双眼直勾勾望向他，哑口许久之后，自然跳过了这个似乎不太令人愉快的话题。
饭后，原澈打包带走了一份流沙包。
最后的账单是他付的，余朔虽然嘴上在客套，实际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因为这样的话，他就有了下次再约小主播出门吃饭的理由了。
等回到酒店收拾完行李，两人便一道坐着高铁离开了中城。
回到南城，天阴沉沉的，大有要下瓢泼大雨之势。
余朔背着自己的外设包站在高铁站的出站口，手机架在嘴边：“我就站在出站口，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正说完，人流涌出处，在众多深色脑袋中，余朔一眼就看见了那头亮眼的橘。
紧接着，被推来挤去的男生踮起脚，拼命伸长手挥了挥。
余朔嘴角微笑，向原澈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这头发，真好找。”
两人见面，余朔领着原澈向停车场走。
原澈推着他的小行李箱，抓了抓在风中凌乱的卷发：“是吧，辨识度很高的。”
迎面而来的大风吹得他不禁闭眼：“这天看上去要下雨啊。”
“嗯，大概是阵雨，”余朔亦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黑云，“地址发我，我送你回去。”
原澈不再似之前那般拧巴，向余朔说了声谢谢，便把公寓的地址告诉了他。
在停车场绕了几个圈后，他们停在一辆吉普前。
原澈看着通身黑色的大越野，好似一下被它的外观击中了心，痴痴“哇塞”了一声。
余朔瞧着他，忍俊不禁：“怎么了？”
原澈摇摇头，视线回笼：“好帅的车。”
余朔把两人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室拉开车门，炫耀之意藏都懒得藏一下：“我的车。”
原澈痴痴的目光终于从汽车挪到余朔的脸上，许久，他拉开车门爬进副驾，又是一声“哇塞”。
令人向往的车，令人心动的人。
原澈坐在余朔的车内，一路上都莫名有些脸红心跳。
汽车在愈发阴沉的天空下疾驰过新城区，最终在南城城南老城区的窄路上越驶越慢，仿佛渐渐融入进了老城区慢节奏的生活中。
七拐八绕后，余朔在一处绿意葱葱的小区外停下了车。
这里的环境和基础设施都不错，虽不似新城区那般繁华，但却是旧城这片儿最有烟火味儿的地段。
余朔熄火下车，站在一棵年迈的大槐树下，抬头看向小区的门头。
忽然之间，一些久远的记忆从脑海里的某些角落渐渐拼凑齐整。
他把视线挪开，看看四周的那些小店，最终回过头望向了马路对面。
原澈住的小区对面，是另一家花苑。
视线穿过大门向里延伸，余朔远远地就眺望到了一条种满榉树的大道。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走进大门向右拐会有一条挂满紫藤萝的湖畔连廊，穿过去，会有几栋单独的别墅。
曾经，初期的ND基地就坐落在那里，四个少年经历了教练组的大洗牌，从那小小的别墅重新出发，夺冠拿奖，直到最后搬进了现在新城区宛如一个小公园的新基地。
原澈从后备箱里拎出行李箱和外设包，探出头看向余朔时，发现了他似乎正在沉思的背影。
“你在看什么？”原澈推着行李箱，走到余朔身旁。
两人并肩站在路牙上，一齐望着对面的住宅区。
“那边是ND以前的基地。”余朔抬起手，指着马路对面的某一处：“大概是四五年前，很久没来了。”
原澈没说话，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好像他早已经知道曾今的ND就在这里一般。
片刻之后，余朔收拾起了内心怀旧空吟的矫情和感慨，重新看向原澈：“东西都拿好了？”
原澈对着他点点头，扭扭捏捏了半晌才生怯地问：“那个……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余朔见原澈主动，那一瞬间心里别提有多想答应了。
但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该死边界感，还是将蠢蠢欲动的步子一把拽住。
他指了一指天，摇摇头面色和缓地拒绝：“快下雨了，我还要开回基地，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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