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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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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脉裂开，胸窍受损！”
手指收于胸前，纪诗凝睁开眼。
思索了一会，她朝纪念槐说：“先带阿礼去灵松那边养养吧。”
纪念槐马上跑过去将人扶起，要拉着走。
江礼却顿在原地，她面露迟疑的看向祁水云。
“去吧，药谷里很安全，你放心。”祁水云知道江礼在担心她的安全，目光落在纪念槐亲昵扶着江礼的手上，又淡淡移开视线。
“嗯，那我先过去了。”能借着药谷的灵气恢复是不可多得的好事，在这里有护山大阵拦着，也不用担心祁水云的安危，江礼站稳就松开纪念槐的手，两人朝门外走去。
......
“阿礼，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路上，纪念槐轻笑着开口。
“还行，就是外面气息驳杂，没有药谷呆着舒服。”看着小时候的玩伴，江礼也想多说两句。
“这些年你都不回来看看我......”
“我在这上面会影响其他的灵参生长，这次迫不得已才上来的，阿念......”
“唉，我说这些做什么，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一个人太无聊了。”纪念槐声音缓了下去，常年呆在山上，她也想去外面看看，可惜......
药谷是末法时代仅存的几个蕴含灵气的地方之一，这里之所以还有灵气存在，是因为整个护山大阵将灵气牢牢的锁在里面，可就算是现在锁住的灵气，也堪堪供山上的灵物生长罢了。
护山大阵的维持，全靠每一任谷主与大阵血脉相连，用自身作为灵气交换载体供养大阵运行，所以，一旦成为谷主，终身不能离开药谷。
谷主只能由拥有纪氏血脉的女子担任，因为纪氏女子都是天生的木灵体，放在修仙大能频出的时代，就是极品单木灵根，十分受灵物喜爱，在木灵气充裕的药谷，修炼起来简直如鱼得水。
现在却不敢这般了，为了维护这片净土，谷主也不敢吸收太多灵气修炼，到达金丹期后便不再修炼，只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维护药谷平衡就行，当生命到达上限，就散尽修为，把一身灵气归还药谷，周而复始。
灵参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入药后可以延长修行者百年性命，生死人肉白骨，一经现世，足以引起疯抢。
每一任药谷都会通过药谷里的大阵召唤一株灵参与自己签订契约，辅助自己修炼，但是修为越低，召唤灵参付出的代价越大。
二十年前，纪诗槐，现任谷主的姐姐，与祁水云的父亲结婚后，把自己的灵力散尽，成为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药谷血脉的身份被周家得知，周家以纪诗槐的血液打开药谷大阵，那时候老谷主刚消散于世间，现任谷主修为不足以抵挡天阶修士，眼睁睁看着周家人用姐姐的全部血液祭祀于大阵，也没召唤出灵参。
纪诗槐血液流干，周家人又把主意打到祁水云身上，幸好祁巍赶来才救下祁水云。
把周家暂时逼出药谷后，没想到大阵就召唤出江礼，一个已经修成人形的灵参。
药谷已经几千年没有灵参修炼成精了。
祁水云已经在阵中流失半身血液，只能和江礼结成契约才可以保命。
纪诗凝帮两人把剩下的流程走完，这才堪堪让她活下来。
历来只有每任谷主可以契约灵参，因为维持和灵参的契约需要消耗大量灵气，药谷负担不起，祁巍不想自己的女儿永远困在药谷，也为了报杀妻之仇，联合自己的势力，将周家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部消灭，灵参的秘密再度掩埋，药谷重回平静。
召唤出来的江礼因为时机问题，五“情”缺失，如同一具提现木偶不能修炼，不能修炼的灵参一旦暴露就是众人疯抢的对象，一个周家可以应付，五个、十个呢？
最终，谷主同祁巍约定，以祁水云“九岁”之前的记忆为引，植入江礼心窍，等江礼生出常人的情感，通俗事后，送入太初门修炼，作为交换，今后若祁水云有难，江礼必须全力帮忙。
离开药谷时，江礼化成人形才六岁，出了药谷没有灵气只能强迫自己修武。
现在回来，到处都是灵气，江礼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终于到了目的地，看着自己曾经扎根的地方，她同纪念槐道了声谢，迫不及待的钻进土里。
灵松下，一株半人高的翠绿灵参随风摇动，吊在分叉上的红绳隐隐泛着光华。
纪念槐也不走，就躺在旁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
配药房内，纪诗凝给祁水云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
“谷主，她怎么样？”祁水云抿了抿唇，端起茶水却没喝。
“别紧张，放在旁人身上算严重，她不一样，在这里埋在土里呆上半年就行。”看出她的紧张，纪诗凝轻声安抚。
闻言，祁水云松了口气，拿起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若是这样，得把她留在山上了，她垂下眼，下个月的南区武盟大会，自己必须到场。
“那就好，多谢谷主愿意帮忙。”
“还这么客气呢，你该叫我一声小姨。”纪诗凝看着她的脸，目光露出些复杂。
这些年每次想起姐姐在自己面前......那股锥心之痛无法言说。
每年姐姐的忌日，只能派药谷的灵鹤过去，透过灵鹤的眼睛看看她，为她扫一扫灰砖上的落叶。
小姨？听见这两个字，祁水云的眼睛露出些许迷茫，应该和母亲很像吧。
她抬眼看去，纪氏一脉相承的凤眼清澈明亮，温柔的声音，即使二十年没见，也这般妥帖的安抚。
“小姨。”她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两个字。
“好孩子！”纪诗凝似喜似悲，说出的话也稍稍变了腔调。
“看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有些激动了。”她转过头眨了几下眼，将那股湿意勉强收了回去。
“来了就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吧，阿念和我在山上也见不到什么人。”转回来，她爱怜的说道。
生出些不舍，祁水云还是道：“我下个月还得下去处理点事情。”
“是你父亲的事情吗？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纪诗凝意识到什么，语气有些担忧。
“对，我已经做了安排，拜托小姨帮我找一下江礼中的东西的来源。”
“你放心，我已经有点头绪了，待会就去查，”纪诗凝忽然想起什么来：“你这么急着下去，江礼的伤好不了那么快的。”
“嗯，她不和我下去，就留在这边养伤吧。”祁水云计划着，到时候去太初门那边再申请些人过来。
“你得问她愿不愿意啊，我看她挺关心你的，而且，”纪诗凝想到什么，扫了眼祁水云脖颈间那个牙印：“要想江礼恢复快些也不是不行，你的血也可以。”
听到可以用自己的血，祁水云的眼神暗了暗，一股酸胀感涌上心头，江礼已经咬过她一口，肯定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憋着没有说。
看祁水云没有说话，纪诗凝以为她有什么顾虑：“没事，也可以让念儿帮忙，效果都差不多。”
莫名的，祁水云不想让江礼用别人的血，哪怕这个人是她的表妹，而且，药谷灵气充裕，江礼一进来就恢复了精气神，看得出来很喜欢这里，暗害父亲那些人已经有了头绪，自己下山后不需要再隐藏什么，江礼也许更愿意留在药谷。
“我先去问问她吧，我不能帮她做决定，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嗯，你去吧，别太着急，我先去查一查那些东西。”纪诗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谷主给她手上的红绳注入一股灵气，红绳上的小铜钱缓缓漂浮在空中，把祁水云往某个方向带。
跟着铜钱的指引，祁水云来到那颗灵松下。
古朴苍劲的灵松在树下打出一片阴影，阳光从间隙洒下斑驳，轻轻浮动的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是自己鲜少体会的轻松，祁水云顿了顿，一时间没有走上前。
忽然，树下挂着红绳的灵参叶片抖了抖，旁边的少女也睁开眼睛。
“表姐？你来啦。”少女从地上站起，弹去身上的落叶。
“嗯，来看看你们。”祁水云走上前，在那株灵参前停下。
这就是江礼的本体吗？她手指微微蜷缩，忍住想抚摸叶片的冲动。
“母亲叫我过去，你们先聊。”脑中想起纪诗凝的声音，纪念槐伸了伸懒腰，运起灵气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祁水云在纪念槐的位置坐下来，看着江礼翠绿的叶子和上面摇曳的红绳，犹豫着开口：“江礼，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灵参的叶子应和似的抖动一下，祁水云感觉到手上的红绳微微发烫。
轻笑一声，她的唇角勾起，坐在旁边打量，这就是江礼之前生长的地方吗？呆着确实挺舒服的，这才是灵物喜欢的地方吧。
许久，她收回视线，抿了抿干燥的唇：“你想留在这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