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苏雨

7、第 7 章

　　闷油瓶离开后，我就开始等待的过程。
　　等待是最让人愤怒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他娘的会发现自己完全力不从心，听天由命。
　　我从焦虑等到冷静，从冷静等到麻木，从麻木等到脑子一片空白。每天就盯着那个洞口看。
　　胖子一开始还会安慰我说，以小哥的身手，他说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说不定咱们睡一觉醒来就看到他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八天，九天，十天。终于到了我们快弹尽粮绝的时候了。
　　胖子说，小吴啊，咱们要不先回去，多带点装备多带点人多带点食物再来过？我没有回话，还是出神地望着洞口。其实我的眼神一片涣散，根本没有焦点。
　　胖子叹了口气，他知道我的执拗脾气，估计我是死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我不想去计算我们的干粮还能维持几天。我也不想去思考万一闷油瓶一直不出来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一个人离开了。我让胖子回去，不必在这里陪我等死。胖子说，胖爷我脂肪厚，还能顶几天。
　　又过了几天，某天我又失魂落魄地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和胖子中间，竟然多了一个人。我一阵恍惚，擦擦眼睛，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
　　我靠近他，发现那人正是闷油瓶。他明显瘦了一圈，缩在那里躺着。我好像感觉他并没有睡着。
　　突然，闷油瓶睁开眼睛，竟然笑了一下，那笑容无比虚无缥缈。他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我往他面前一带，我一下子躺倒在地上，他俯下身来吻我。
　　“天真，你傻站着干什么，小哥回来了啊。”胖子的声音把我从幻境中惊醒，原来我只是太想念他而出现了幻觉。闷油瓶还是躺在那里。我马上把他拉起来，大叫道：“你个浑蛋，你他娘的上哪儿去了？”
　　随即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目光呆滞，浑身颤抖，像是中了邪一样。我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他，他在我的怀里，抖动似乎减轻了。
　　可是他仿佛听不见我们说话，仿佛没有了知觉，连眼珠子也不会转动了。我看得心疼得要命。这样子的闷油瓶，是我无法想象的，是什么经历害他变成了这幅摸样。我甚至想，我愿意和他对调也比我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要好受得多。

　　胖子说，我们回去吧。已经弹尽粮绝了。小哥这个样子，要尽快看医生。
　　虽然文锦还没出来，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三个人，比来时要顺利得多地出了这个鬼地方。
　　出了沙漠，在格尔木的医院里，闷油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和治疗，呆了两个礼拜，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有了一些正常的反应。只是受刺激过渡，出现严重的失忆现象，几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当然也不认识我和胖子了，我感到一阵心酸。在医院里，还意外的见到了潘子。看到潘子平安，大家都很高兴。
　　我们各自返程，在机场要和胖子潘子分别。潘子要回长沙。胖子说要先回北京一趟，过段时间去杭州看我，还问我，准备拿小哥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我当然得养着他。我们就此别过，我带着闷油瓶回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