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苏雨

11、第 11 章

　　躺在客厅沙发上，听时钟摇摆的声音。
　　我觉得老天爷太爱跟我开玩笑了。
　　当初心无旁骛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被偷吻。
　　后来两情相悦了却又鬼使神差地突然失忆。
　　而现在，他娘的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只怪自己不好，没有早点跟闷油瓶说明。但这不都因为觉得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想他太焦虑，而且搜集资料不需要花时间吗？
　　心里面这样想着，头就觉得一阵阵的痛。
　　最后所有想法都汇总成一个念头，那就是：
　　他娘的！死闷油瓶子！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一声不响地消失掉！！！

　　后来就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昏睡过去。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都是零碎的片段，混乱不堪。唯一记得的就是青铜门前闷油瓶混在阴兵队伍里意味深长笑着的脸，以及那一声再见。梦里面我心跳得很快，有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心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感觉相当真实，就像这并不是梦境而是我又回到了青铜门前一样。我大叫着醒来，发现满脸都是汗水。

　　这其实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愿意陪闷油瓶去寻找他的过去，但我并不愿意看着他一次次重复之前的过程，就好像一个圈，永远只能回到起点，到不了终点。要帮闷油瓶找回过去的记忆，就必须有更多的线索。可是这对于失忆的闷油瓶来说，又是不可能去做的，他只会按照那一点点零星的记忆去寻找，也不知道他想起来多少了。想到之前在那些地方看到的一个个标记，突然一阵心痛。

　　死闷油瓶子，我只是舍不得你再去重复这样的过程啊。

　　可是日子照样要过，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只能顶着。老妈给我相亲的积极性似乎越来越高，慢慢的我从之前的无感升华到抗拒，我心说我的魂都被勾走了还能让我怎么办，虽然我并不想承认。

　　时间是最好的毒药，也是最好的解药。我就在这慢慢的岁月流逝中似乎忘了我其实是在等待着什么。
　　胖子偶尔会来看我，跟我抬抬杠，喝喝酒，也几乎没提过闷油瓶的事情，只是有时候喝醉酒了会偶尔叹息，说你们俩都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呢？我问他我们怎么样了，他就装醉不说下去了。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我心说时间真跟小白马在细小的缝隙前跑过一样，他娘的太快了。

　　那天还没走进店里，就听到胖子的大嗓门响起来：“小天真，胖爷我又大老远来看你了，想我不？”我其实看到胖子挺高兴的，但还是表现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来，胖子也不计较，拉我就去馆子里喝酒。

　　酒过半巡，胖子又开始鬼话连篇起来。说着说着，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到：“小吴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小哥刚走的时候，我就托道上的人盯着他，一有消息就告诉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他下地的消息，大概两年前吧，就什么消息都没了。道上的人都说哑巴张好像消失了。”我没说话，继续喝酒。胖子接着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陨洞那里，你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是个人都能被你们腻歪死。”我心说难道你不是人吗？胖子继续说到：“那时候我就想，到我们非走不可的时候，我就把你敲晕了带走。不过这次，不用敲晕你，哥哥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看我一直没答话，胖子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他说：“小吴，我知道你还在等小哥。”
　　“啊？”我有点莫名的转过头去看他。
　　“哎，小吴，你怎么了？”胖子突然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怎么了？”我很诧异，胖子的表情就像他在这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杭州的艳阳高照的午后突然看到个粽子一样。
　　突然我感觉到有水滴落到我手上，刚想骂娘的是谁把水倒翻了就一下子意识到，这水是从我脸上落下来的，而且还越落越多。我赶紧抬起手往脸上一抹，心说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我他娘的是泪腺太发达还是酒喝得太多。
　　胖子看我这样子，干咳了两声继续说到：“小吴啊，我们跟小哥不一样，我们都是平常人，平常人就得活的像个平常人，你看胖爷我也收心养性准备成个家了。……”

　　然后胖子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的思绪已经飘到那些离我很远又似乎近在眼前的岁月中。原来这个职业失踪人员，也有不会再失踪的一天，因为他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原来任何事情都没有必然，闷油瓶消失必然会再出现，吴邪失去闷油瓶必然会活不下去。所有的过往像老电影一样放映，这只是一出没有悬念的无聊电影。

　　“呵~”我突然笑了一下。胖子一惊，问我干嘛一惊一乍的。
　　我说：“小哥他一直说要找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希望他能成功。”说完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

　　离开饭店，被夜晚的凉风吹了一下，人也清醒了不少。
　　胖子在一边感慨着说：“用一秒来相爱，用一世来忘记。”
　　我说：“操，你文艺起来我还真不习惯，这种娘们的东西不要用在老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