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乙女游戏禁止笨蛋入内》木兔葵

17、一只好有钱的及川

　　仙台市新干线的车站，电车已经抵达了终点站，缓缓停下。
　　绿发少女从电车上跳下来，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走。

　　她不会真的要跟及川彻去东京吧，总觉得好突然啊。

　　及川彻原本走在她前面，走出去两步才发现栗田沙耶并没有乖乖跟上来，于是又走了回来。

　　看着面前的少年无声地挑着眉看她，栗田沙耶最后抗议了一下，“及川彻，我们回去行吗？”
　　及川彻眼角弯弯地拒绝：“不、行——”
　　然后握着绿发少女的指尖牵着她往车站里走。

　　栗田沙耶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是你自己跟着我翻墙跑出来的嘛，”及川彻偏过头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开始歪曲事实，“善良的我只能勉为其难满足你啊。”

　　“你在说什么啊……”栗田沙耶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明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像是生怕少女走丢，及川彻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人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之间穿梭，很快就走到了新干线的售票处。

　　隔着柜台，栗子发色的少年从背包里拿出钱包，对着售票员小姐露出招牌的笑容，“你好，我需要去东京的车票。”
　　“好的，请问需要几张车票？”

　　看了一眼栗田沙耶，及川彻顿了一秒说：“两张。”

　　柜台里的售票员敲着键盘查询车次，又抬头问他要搭几点的车。

　　“最近的一班车就可以，谢谢您。”
　　“……”

　　栗田沙耶看着售票员递过来的两张新干线的车票，差不多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及川彻拿好车票，把钱包塞进背包，看着栗田沙耶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手欠，忽然伸出爪子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在后者没来得及生气之前就收回了手。

　　把其中一张车票递给她，及川彻没安好心故意问：“没带钱？”
　　栗田沙耶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手机也被没收了？”少年嘴角的弧度更大。
　　栗田沙耶又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都是他害的，面前的少年忽然恶劣地再次捏上了她的脸。

　　“又没钱又没手机，那你可要跟紧一点了。”及川彻抬着下巴理直气壮，“要是在去东京的路上，或者在东京那种地方走丢了的话——”

　　及川彻故意拉长声音，果不其然看到面前的少女一下子变紧张。
　　他原本要说的“我才不会管你”这种话，在说出口之前下意识改成了：“总之不要乱跑也不要离我太远，知不知道？”

　　栗田沙耶伸手把捏着自己脸的少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眉头皱了皱：“那我明明可以不去的啊——”

　　低头把背包的拉链拉好背上，及川彻又很自然地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指尖。
　　“说晚了，我都已经买好车票了。”
　　“而且要是你跑回去告密怎么办？”

　　“我才不会……吧？”栗田沙耶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一起往站台的方向走去，栗子发色的少年心情很好，“一起去东京的话，我就勉强相信你咯。”
　　“因为这样就变成了‘共犯’……”

　　栗田沙耶沉默着被他牵着走，纠结了半天终于妥协。
　　“回去以后，”绿发少女认真说着，“一定一定要把落下的功课补完！”
　　“绝对绝对不可以挂科！”

　　她也是吃过学习成绩差的苦的！

　　抓着她手指尖的少年匪夷所思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请问他们现在这种状况，功课什么的是重点吗？！
　　……

　　新干线的列车速度很快，但是栗田沙耶只在刚上车的时候好奇了几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墙的时候有吓到，坐在舒适座位上的绿发少女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列车前方，东京的霓虹已经隐约可见。

　　及川彻双手搭着少女的肩膀前前后后晃了她好久，栗田沙耶才从深度睡眠中迷迷糊糊醒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某个人幽怨的目光里写满对她的谴责。

　　揉着被压麻的肩膀，及川彻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的神经都要被栗田沙耶压断掉了。

　　刚醒来的栗田沙耶还很关心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新干线的座位很舒适，她休息得明明很好嘛。

　　及川彻瞪了她两眼，但是后者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只好放弃对她的控诉。

　　“真是能睡……要下车了啊！”
　　站起来背上背包，及川彻还不忘凶巴巴回头提醒栗田沙耶。
　　“下车人很多，别跟丢了听见没！”

　　栗田沙耶疑惑，真是的……这个人是有起床气吗？
　　但是刚睡醒的绿发少女脾气却越发柔软，只是伸手下意识抓住了及川彻的衣袖。

　　她确实害怕……被一个人留在东京什么的。

　　自从栗田沙耶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对她来说其实并非真实的世界以后——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好，甚至已经没办法再去习惯过去那种一个人的生活了。

　　她也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生活。
　　所以不想走丢。

　　感觉到袖口被小心翼翼的触碰，及川彻愣了愣，扭头看到了那双有些不开心的灰蓝色眼睛。

　　“……我是开玩笑的。”
　　不会丢的，及川彻下意识还想这么说。

　　内心叹了口气，他反握住少女的手。

　　一个小时后，东京的涉谷区。
　　及川彻打开许久没来过的公寓，相当熟悉地按亮室内的灯。

　　虽然很久没有人住，但看得出来公寓里有定时清扫的痕迹。

　　栗田沙耶站在门外，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总觉得在东京涉谷这种区域、这么宽敞的公寓、这么漂亮的装潢——她一脚踩进去就会被收走好几百万租金……

　　及川彻站在门后一脸无语看着她。
　　“不进来你今晚睡外面好了。”他假装要关门。

　　栗田沙耶连忙扒住了门。

　　“这里也是你家吗？”走进公寓的栗田沙耶显得有些拘束，讲话很小声。

　　“嗯，”及川彻随意把背包放在门口的岛台上，有些好笑地说，“干嘛讲话这么小声。”
　　“这里又没别的人。”

　　栗田沙耶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有些羡慕地开始在公寓里好奇地到处看。

　　及川彻没有约束她，拿出电脑走向客厅坐到了沙发上，一边查询明天东京体育馆某场比赛的资讯，一边试着发了一封邮件。

　　而他的耳边时不时传来少女柔软的声音。

　　“好漂亮的油画啊……”
　　“这些鱼是有人在喂吗？”

　　感觉到这间公寓里另一个人的存在，及川彻的心情忍不住放松下来，时不时给出回应。
　　……

　　东京的宅急便很便利，栗田沙耶坐到公寓餐桌上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的是看起来及川同学非常有钱，孩子有吃有住能够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

　　而担心的则是——
　　“那个，及川同学……”
　　栗田沙耶忍住饥饿的感觉，犹豫半天还是决定问出口。

　　她为难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精致的甜点和香味四溢的牛肉饭。
　　这些食物的价格一定很贵，是她在东京的时候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的。
　　她真的可以……就这么接受吗？

　　及川彻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询问地看向栗田沙耶，心里有些不确定。

　　他是在东京很受欢迎的甜品店和餐厅订的蛋糕和主食，栗田应该不会不喜欢才对。
　　毕竟她自己做的便当那么难吃，应该挑食不了一点。
　　……除非是故意做那么难吃的东西送给他的。

　　“怎么了？”及川彻暂时合上了电脑，走到餐桌边在她身旁坐下。

　　栗田沙耶手里捏着小巧的银色甜品勺，看着面前的草莓蛋糕纠结地问：“这个一定很贵吧？”
　　“如果吃掉的话，我应该付你钱才行。”

　　不可以随便让别人这么破费的。

　　“哈？”及川彻有些反应不过来面前的少女到底想说什么。

　　而栗田沙耶越看漂亮的草莓蛋糕整个人就越沮丧：“但是我现在没有钱可以付给你，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还——”

　　及川彻终于听懂了。

　　“……笨蛋啊你。”栗子发色的少年忍不住打断她，无奈地伸手抢过少女手里的甜品勺。

　　栗田沙耶忽然被骂，沮丧又委屈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来，下一秒，一口甜甜的草莓蛋糕被面前的少年塞进了嘴里。

　　“！！”绿发少女的眼神一秒就变了。

　　沾着新鲜草莓果酱的奶油和柔软的戚风蛋糕混杂在一起——
　　是、是幸福的味道！！

　　栗田沙耶感动得泪眼汪汪，用和小狗彻很相似的眼神看向及川彻。

　　“我才不吃这种甜到腻的东西啊。”及川彻偏过头避开她这种眼神，把银色的勺子塞回了栗田沙耶的手里，小声嘀咕，“不就是给你的吗……”

　　面前的女孩子忽然被他带到了东京也没有怎么生气，及川彻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行为也很莫名其妙。

　　结果他好不容易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负罪感想要弥补栗田沙耶，她居然只在乎他付掉的钱！
　　那他这么大个人算什么！

　　真是一点都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啊……笨死了！

　　他的身边，及川彻在心里暗骂的那个笨蛋很珍惜地吃掉了第一口小蛋糕，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及川同学不喜欢吃甜吗？我记得你爱喝草莓牛奶诶——”

　　“你才爱喝草莓牛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喝草——”及川彻下意识反驳，忽然想起来第二次见到栗田沙耶的时候在便利店发生的事。

　　他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在绿发少女疑惑的目光下，及川彻心虚但理直气壮，“吃你的蛋糕！”
　　又把牛肉饭也搬过来用力放到了栗田沙耶面前，“吃你的饭！”

　　栗子发色的少年回到沙发上重新打开了电脑忙自己的事。

　　留下栗田沙耶根本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口味为什么短时间里变化会这么大。
　　及川同学真的好难懂啊。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刷到及川同学的好感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