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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哭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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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茵双手交叠抱于胸前,完全不见刚才卑微的模样,对着周蕴不可一世道:“真的是你?我刚还以为是我看走眼了。”
周蕴往她身后看了眼,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不见了。
“怎么,躲在这想看我笑话?”
“你想多了。”说着周蕴就想绕过她离开。可陆文茵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一个移步挡在了周蕴面前。
“你来这干什么?”陆文茵咄咄逼人。
周蕴语气冷漠道:“与你无关。”
陆文茵是个急脾气,本来对周蕴就没好感,还被这么冷待,她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我大哥和你结婚了,你就真拿自己当陆总太太了。我可告诉你,我大伯母绝不会认你做她的儿媳的,你一步也别想踏进陆家的门。”
本以为这么说定能戳痛周蕴的心,却见她冷笑说:“求之不得。不过不是陆家不让我进门,是我不想踏进陆家的门。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包括你。”
“你!”陆文茵被气到无法言语,眼睁睁看着周蕴离去,只得怨恨得在原地跺脚。
夏萌休假回来了,她这次是和男朋友一起回老家,见了双方父母,顺便把日子定下来了。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回来后却明显感觉到夏萌心事更重了。
今天,花店新送来一批花,周蕴和夏萌对坐着将花材进行修剪处理。从前一向话多的夏萌此时却不发一言,明显的心不在焉,只是像机械般没有感情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趁着午后花店人少,周蕴关心问道:“怎么啦?最近总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心事?”
夏萌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婚前焦虑症吧。”
“你是有什么顾虑?”周蕴也猜到了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总听人说男人擅长伪装,结婚后就会暴露本性,和谈恋爱完全不一个样。既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我还结婚干嘛呢,谈一辈子恋爱不好吗?”
周蕴淡笑道:“你还担心这个呀,你和小汪恋爱这么久了,最艰难的时候都一起走过来了,他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夏萌嘟囔说。
周蕴发自内心道:“反正我觉得爱人可以,但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要是婚后生活不如意了,或者你觉得曾经爱过的人变了,那就赶紧抽身,开启下一段新的人生。你不需要因为惧怕婚姻而提前焦虑未来,但也不要缺乏重新开始的勇气。既来之,则安之。”
一番话瞬间将夏萌的焦虑打得烟消云散了,她豁然开朗道:“蕴姐,你说得对!不就结个婚嘛,有什么好焦虑的。要是他敢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大不了我就踹了他,重新找一个,又不是非他不可了!”
周蕴轻笑出声,“这番话要是让小汪听到了,指不定要找哪个地方偷偷哭去呢。”
“真搞不懂我想这么多干嘛,还费我脑细胞。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这下不得更笨了。”
“想通了就好,等你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那就先谢过蕴姐啦!”
夏萌的心事解决了,周蕴开心之余不免想到自己可笑的婚姻。刚才说得这套理论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并不适用。她以牺牲婚姻来换取对陆家的反击,是她自愿。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然不能全身而退。陆谦也不是她想踹就能踹的,他的霸道强势一如既往,不允许事情的发生脱离他的掌控。
陆谦出差不在的这段时日,周蕴一个人自在多了,回到家也不用提起精神应付他。要是他能一直出差不在家,那该多好。
此时在香港正忙着应酬谈合作的陆谦,要是知道了周蕴的所思所想,恐怕会气得连夜飞回来,以实际行动断绝她的妄想。
下班后周蕴去超市采购了一波食材,打算今晚好好做一顿饭。
搬家后,周蕴还没有亲自下厨做过饭。从前她一个人住,闲暇之余做做饭打发时间,顺便精进厨艺,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就行了。
可自从和陆谦一起生活,她做一个人的饭不太合适,两个人的她又不情愿。他们也不是能坐下开心吃完一顿饭的恩爱夫妻。周蕴更愿意将他俩的关系形容成合住的室友,最好是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桌,正当周蕴打算动筷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难道是陆谦回来了?
不对啊,他回家从不按门铃,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周蕴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陆家的人。难道真被陆谦猜中,会有人在他出差这段时间特意上门找她麻烦吗?
门铃声还在持续不停地响着,周蕴放下了筷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是陆文茵。
果然是来找茬的。
周蕴面无表情地开了门,看着陆文茵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先开口。
可陆文茵看起来却不太对劲,不见了嚣张跋扈的气焰,整个人透着低气压,眼睛鼻子看起来都红红的,似乎刚哭过的样子。
只见她揉搓着手指,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说道:“我今天不想回陆家,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能去哪儿,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陆文茵感到难为情,刚不久前自己还在人家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却落魄到求着人家收留自己。大哥出差还没回来,周蕴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她再狂妄也不会傻到还跟人家对着干,服软还是有必要的。
周蕴沉默不语,直盯着陆文茵瞧,看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算了,不为难你了,就当我没来过吧。”陆文茵转身离去,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周蕴道:“进来吧。”
陆文茵停住脚步,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转身进了门。
周蕴见陆文茵进门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响的,整个人像鬼上身似的变得呆滞魔怔,与平日见到的陆文茵大不一样。
见不惯她一副凄凄哀哀的模样,周蕴好心给到了杯水,递给了她。
陆文茵接过,道了声谢。
“遇上什么难事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能让骄傲的陆大小姐伤心难过成这副样子,还对着自己讨厌的人卑微服软,肯定是天大的事吧。”
陆文茵闻言,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意再次翻涌上来,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滴进了面前的水杯里。
她再不压抑自己,整个人扑到在沙发上,不受控制地抽噎着大声哭泣。
周蕴没有阻止,让她哭了个痛快。直到泪水沾湿了沙发一大片,陆文茵才堪堪停止,她胡乱抹了下脸,泪水混合着发丝黏糊糊地糊在脸上,她也不管不顾。
看起来真够可怜的。
“他说他只将我当作小妹妹看待,不可能对我产生爱情的,还让我不要再去找他了。”
这个“他”应该就是周蕴上次见到的和陆文茵纠缠的男人了。
“他是谁?”周蕴问。
陆文茵小声抽泣道:“宋承羽。”
宋承羽?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周蕴记得从前听周岱山提起过,说民康路规划新建的别墅是由云盛开发建造的。而云盛的老总正是宋承羽,是个满怀理想的浪漫主义者,这在他开发建造的房子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对了,周蕴还想起来陆氏集团入股云盛还召开过媒体发布会。
这么说来,陆谦和宋承羽还是合作关系。
“本小姐年轻貌美还有钱,他一个快奔四的老男人凭什么看不上我!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才不稀罕呢!真是可恶!”陆文茵怒锤了怀里抱枕好几下,完全将其当作了宋承羽本人在泄愤。
发泄完后陆文茵又仰着头开始瘪嘴痛哭,“可我就是喜欢他嘛!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喜欢他。我好难过,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情。”
周蕴默默在一旁听着陆文茵的抱怨哭诉,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陆文茵此刻的心情她再理解不过了,因为她也感同身受过。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陆文茵,突然转过头看着周蕴一抽一抽地说:“你当初喜欢我大哥,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难受?”
周蕴淡淡道:“失望攒够了,被伤透了心,就不会难受了。因为......心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痛了。”
陆文茵沉默了。
陆谦和周蕴的那段往事,她也是见证者之一。从前她一直是站在周蕴的对立面思考问题,觉得大哥被她无止尽地纠缠,还介入文蔷和陆谦的感情之间,是可耻可恨的。
直到自己遇上了同样的事,陆文茵终于能明白当时周蕴的心境了。比起自己,她不仅要承受来自喜欢的人的厌恶疏远,还受尽了周围人的嘲笑。
她难过的时候还会痛苦流泪,发泄情绪。如果一个人的心痛到不能再痛了,痛到麻木了是什么感受呢,是不是连眼泪也不会流了。
“可大哥还是和你结婚了,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尽管过程痛苦曲折,可结局是好的不就行了。
周蕴闻言竟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我在经历了家破人亡,挣扎求生,好不容易在拥有了平静的生活后,内心还残存着对你大哥的一丝爱意,幻想有一天还能跟他在一起吧?”
“那我该有多贱。”
听了周蕴的一番话,陆文茵倒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惨了,不就是爱情遇到挫折了嘛,哭哭啼啼的好像天塌了一样。比起周蕴经历的,她的挫折不过是一道再小不过的坎,一个跨步就迈过去了。
今天一天光顾着伤心了,都没吃东西,陆文茵的肚子开始叫嚣着不肯干了。她赶紧下意识捂住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尴尬。
周蕴看了餐桌上一桌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说:“一起吃点?”
“算了吧,我怕你给我下毒。”陆文茵傲娇的劲儿又上来了。
“爱吃不吃。”周蕴径自走向餐桌,开始准备吃饭。
可她刚坐下,陆文茵下一秒也在她对面落了座,“我还是赏个脸,勉强吃些吧。”
周蕴无奈摇了摇头。
可结果就是陆文茵饿得一个人基本把全部的饭菜都吃了,周蕴都没吃几口。直到她干完最后一碗饭,满足地放下碗筷,喟叹道:“饱了。”
见周蕴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看着她,陆文茵马上辩解说:“我这是化悲愤为食欲,才不是因为你做的饭有多好吃呢。”
周蕴默默收拾碗筷,毕竟吃了人家的,还要住人家的,陆文茵有些过意不去,破天荒地主动帮忙收拾。
“放着吧,我来。”周蕴可不觉得陆大小姐能干这活,别到时候还赔几个碗,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文茵也不客气,听周蕴这么说也就真不插手了,开始在屋子里溜达消食。
突然她灵光一闪,带有目的性地问周蕴:“这房子你觉得住的如何?”
“你问这干什么?”周蕴疑惑不解。
“九溪府是云盛开发建造的房子,你和云盛反馈下说房子质量不好,住得不舒服,我再帮你投诉到总部去,宋承羽肯定会出面协商解决,这样他不想见也得见我了。”陆文茵为自己想到这么个绝妙的办法而沾沾自喜。
爱情就是要义无反顾撞个头破血流几回,才能彻底死心。显然陆文茵现在还是伤得不够,随她去吧,让这大小姐尝尝爱情的苦也好。
“你想去见就自己去,可别扯上我。”
“你就帮帮我嘛。”陆文茵见周蕴兀自走开,叉腰不服气道:“我自己去就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