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登神宗有正常人吗？》竹钰吟风

26、招娣

　　话音刚落，地上的青年突然睁开猩红的双眼。
　　只见他身上的皮肤迅速干瘪，张开满嘴的獠牙便朝着甄贰扑去。
　　电光石火间，甄贰祭出自己的丹炉挡在对方嘴上，躲过一劫。
　　随即迅速闪身来到几人旁边问道：“我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
　　仔细一看，对面那人的脖颈上正留着两个窟窿。
　　虽然没有流血，但很明显是刚刚被咬出来的。
　　郝遛忍不住感叹道：“还真他爹的会咬人啊！”
　　章三皱眉道：“刚刚收到流芒宗的消息，原先的那四具干尸突然暴起，见人就咬，索性没有伤亡，已经被控制住了。”
　　郝遛点头道：“很显然，这干尸不仅有獠牙，还会吸血！”
　　“只不过……”
　　“这干尸吸完血之后为啥还是这么瘪？被它吸走的血都去哪了？蒸发啦？”
　　甄贰气道：“爷爷的！怪不得他刚刚歪着脖子，可着是为了挡住那俩窟窿好引我过去啊！”
　　就在那“新鲜出炉”的干尸准备朝几人扑过去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从它身后响起。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那干尸听到声音，脖子直接九十度转动，随即又僵硬地转身，朝后边扑去。
　　定睛一看，说话那人居然是贾仁！
　　郝遛转头看向章三，后者点点头，刚刚收到消息，贾仁今晚确实不在剑仁宗内。
　　趁着贾仁与那干尸打斗的间隙，王伍赶忙拿出几个塞子，将几具干尸的嘴巴都一一封住。
　　随后将那一打干尸全都塞进缚灵袋中，把袋子递给章三。
　　章三接过袋子，用阵法加固了一番，便将其用传送符送给了流芒宗。
　　流芒宗：我谢谢你啊！
　　做完这一切，几人抬头一看，贾仁不知何时已经用缚灵绳将那具干尸给捆起来了。
　　郝遛看那缚灵绳品级貌似不高，随手扔了一个火球。
　　火焰接触到干燥的尸体，便立马熊熊燃烧起来。
　　一旁的贾仁见状，顿时语塞：“你……你这是干什么？”
　　“嗯？”
　　郝遛转头道：“毁尸灭迹啊！你看不出来吗？”
　　空气突然安静，王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话说！这位……贾道友为什么会在这里？”
　　贾仁闻言轻哼一声，像是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一般，干脆利落地答道：“这里是贾府，是我家！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章三思索良久，开口道：“唉！贾道友有所不知，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专程来为贾府抓住这吸血干尸的！现在干尸抓完了，那咱们也该走了。”
　　贾仁嘴角抽搐，显然是不信的，可话到嘴边又变了：“那就多谢诸位了，贾某为各位引路。”
　　甄贰刚想说话，却被章三按住：“那就先谢谢贾道友了。”
　　六人跟着贾仁穿过走廊，期间，甄贰想章三传音道：“搞什么名堂！这些干尸明显和他脱不了干系！直接抓回去兴师问罪不行吗？”
　　章三安抚道：“直接抓回去没用的，咱们没有证据。”
　　“况且，大比后流芒宗每个弟子都检查过了，根本挑不出问题，咱们得先搞清楚他想干嘛。”
　　“他爷爷的！”甄贰暗骂一声：“流芒宗这么没用的吗？”
　　章三摇摇头：“没办法，谁让这邪修能藏呢？不直接把他揪出来，罗成那老家伙肯定不会同意放人的，搞不好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污蔑他徒弟。”
　　甄贰愤愤不平：“不是吧！还能这样？上次那场比赛他明明一看就有问题！那老东西眼瞎了不成？”
　　不等章三回答，四周狂风骤起，卷起大片沙尘。
　　待到几人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后院。
　　王伍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李寺环视一圈突然开口：“大师姐和小师妹呢？”
　　甄贰闻言，忍不住爆粗口：“艹！我就说那个贾仁有问题！”
　　章三皱眉，看着眼前池塘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冷声道：“水底有东西。”
　　……
　　“师姐！不要！”
　　猛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床上的少女倏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蛛网连片的天花板，狭窄的空间里隐隐透着潮湿的阴冷气息。
　　少女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口喘着气，嘴里喃喃道：“是梦吗……”
　　“师姐，师兄……”
　　“那是谁……”
　　少女皱眉，不同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却不做停留。
　　“招娣！招娣！”
　　老旧的木门不停震动，伴随着门外女人的叫骂声，少女的思绪被打断。
　　“你个死丫头！现在叫你还敢不回答了，翅膀硬了是吧！还不赶紧起床给你弟弟做早饭！”
　　房间里，床上的人闻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妈。”
　　少女随手打开白炽灯，杂乱的纸箱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除了小床以外，留下的空间小得可怜，只勉强能站得住脚。
　　可她已经在这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住了十几年。
　　少女打开房门，迎面就是女人的一巴掌：“拖这么久才开门！你想饿死你弟弟吗！”
　　少女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女人的叫骂声却还在继续。
　　“早知道你这个赔钱货这么没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把你丢水沟里淹死！”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做饭！你弟弟的衣服都还泡在盆里没有洗！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真是个赔钱货！白养你了！”
　　少女静静听着对方的辱骂，早已习惯，麻木地走向厨房做早饭。
　　正拿着蒸锅，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两道男声。
　　一道略显稚嫩：“死赔钱货！你快点啊！想饿死我吗！我要喝牛奶！你快点！”
　　另一道比较成熟：“招娣啊！先给你弟弟热牛奶来！顺便来把桌子收拾干净！快点！”
　　“知道了。”
　　少女的回应没什么情绪，隐约透着淡淡的死感。
　　白面馒头蒸在锅里，少女拿着抹布擦拭着父子俩面前的茶几。
　　沙发上的男孩略显圆润，嘴里的瓜子壳有一下没一下地吐在刚擦完的茶几上。
　　少女有些无奈：“你能不能把壳吐垃圾桶里啊？”
　　然而迎来的确实对方的变本加厉：“我就吐这怎么啦？这整个家以后都是我的！你不过是我家养的一个保姆而已，照顾我就是你应该做的！”
　　说着，带着口水的瓜子壳直接吐在少女脸上。
　　少女抬手挡了挡，一旁却又响起父亲的声音：“招娣啊！你弟弟说的没错，女孩子都迟早是要嫁人的，别整天抱怨这抱怨那的！贤惠一点、勤快一点，不要整天偷懒，要懂得逆来顺受！这样婆家才会喜欢！”
　　“你爸说得没错！你贤惠一点、听话一点，才能嫁个好人家！”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揪着少女的耳朵骂道：“让你洗衣服你还在这和你弟弟斗嘴！还不赶紧去，再顺便把地给拖了！等会儿家里要来客人！你还不赶快去收拾！邋里邋遢的以后谁要你啊！”
　　少女闻言低着头，眸光闪烁。
　　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靠我自己就活不了吗？
　　做完家务，父母迎来了一位客人，看上去很重要。
　　少女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回忆着，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离经叛道的想法。
　　对啊！为什么她一定要嫁人？
　　为什么他们总是认定，这就是她的归宿？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既定的道路走？
　　明明她可以有别的选择。
　　结婚、生子、照顾孩子、伺候公婆，还要给孩子买车、买房、带孙子……
　　她不想过这种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
　　少女想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门外传来谈话声，少女不知怎么，不自觉地靠近门边，想要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五万！一个小娘皮五万块钱顶天了！多了就不要了！”
　　“别别别!您消消气！消消气！咱们招娣很能干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干的！”
　　“对对对！您先别生气！要不我先把招娣带出来让您见见再说？”
　　话落，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少女急忙退回到床边。
　　女人打开房门，连忙上前将床上的女孩拉起来道：“招娣！葛总来了，还不赶紧出来打个招呼！”
　　少女被母亲生拉硬拽出房间，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见少女，小眼睛顿时一亮：“哟！招娣长得还真漂亮啊！”
　　女人闻言急忙谄媚地奉承道：“对啊！这丫头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大胖儿子！”
　　少女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妈，你……”
　　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他们都在自顾自地说着。
　　“行！看在她能生儿子的份上，彩礼勉强加到八万！”
　　“唉好好好！都听您的！”
　　“婚后必须给我生四个孩子，最好是儿子！我可不喜欢赔钱货！”
　　“还有！我妈养我那么辛苦，婚后她必须孝敬我妈……”
　　男人逆天的炸裂发言，少女只断断续续听了部分。
　　脑海里不断充斥着其他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小六！”
　　“小师妹！”
　　“乖徒儿！”
　　“郝师妹！”
　　“遛儿……”
　　“遛儿别怕，师姐在……”
　　郝遛抬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着：“师姐……”
　　“师父……”
　　“不！我不嫁！”
　　郝遛回过神，大声道：“我不要嫁人！我不要！”
　　母亲闻言暴怒道：“郝招娣！你给我闭嘴！说什么胡话！”
　　所谓的父亲也在一旁附和：“什么嫁不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今天不嫁也得嫁！”
　　沙发上的男人见状，起身朝郝遛走来：“招娣啊！你爸妈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得听他们的话啊！乖一点！我不喜欢太叛逆的女人！”
　　眼看着男人步步紧逼，郝遛连忙向身后的厨房退去，抄起炉灶上的大锅便朝着男人的脑袋砸过去。
　　“不！我不是招娣！”
　　“我不嫁！我就是我自己！”
　　霎时间，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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